V136 解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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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東升西落,夜幕與白天交替,躺在病床上處於昏迷狀態的兩人依舊沒醒,待到陽光再次破曉,又是新的一天開始。~?

天空陰雲漸散,陽光從窗外爬進,透過紗簾的間隙,在地面灑下點點碎光。

躺在病床上的少女眼皮下動了動,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輕輕的顫了下,全身都處於一種酸疼酸疼的狀態下,十分的無力。

奇怪……

眼瞼緩緩的睜開,焦距在瞳孔中緩緩形成,她看著白色的天花板,例行發呆。半分鍾後記憶才緩緩的回籠,她眼珠子往下轉,看到自己戴著氧氣罩,手臂動了下,看到左手腕上綁著厚厚的綳帶,那是被麗塔娜割腕割出來的傷口,右手整個手掌都包著綳帶,那是直接用手抓美工刀片抓出來的傷,腦袋上也有綳帶,大概是摔下樓摔的,不過心口這邊……是中彈了嗎?

視線驀地頓了一瞬間,黑如琉璃的眼眸轉動,掃過屋子四周,沙發、座椅、冰箱、電視……空盪盪的,沒有人……

淡淡的夾著茶香和蘭花香的味道在屋內輕輕的彌漫,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固定住她幾乎要搖擺轉動起來的腦袋,溫潤的嗓音在耳邊輕輕響起,「他好好的在隔壁,不用找啦。」

沐如嵐聞言,輕輕的松了一口氣,又看著柯世晴,有點疑惑,小舅怎么會在這里?

柯世晴唇角勾著笑,伸手按下床頭的鈴讓醫生過來給她做檢查,一邊出聲道:「我來看看你既定的命運是否能發生改變。」

沐如嵐更加疑惑了一些,眼底在一瞬間彌漫出點點黑霧,命運嗎?這個詞聽起來並不討她喜歡呢。

柯世晴正想說什么,這時效率很高的醫生們已經過來了,柯世晴讓開位置,讓他們給沐如嵐檢查。

醒來既是已經度過危險期了,插在身上的各種管子已經可以摘掉了,然後給沐如嵐轉移出重症病房,床鋪被緩緩的推出去,於是她側頭,便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到她的謙人身上插滿管子,看起來虛弱的沉睡著的樣子。

心臟忽的蔓延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隱約的記得,自己從窗口摔出來,在清冷的月光下,看到有人朝她沖了過來,神情是那樣的焦急驚慌,伸出雙臂將她接住,有熟悉溫度和舒服又干凈的淡淡的薄荷香,緊綳的神經在那一刻放松了下來,於是她就失去意識了,後面發生什么事了呢?似乎並不難猜出呢。

感動嗎?心疼嗎?精神病態者的大腦情感處理中心有缺陷,似乎感覺不到這種東西啊。

她想要開口說話,不過咽喉卻干澀的發不出聲音,全身軟綿綿的又酸又疼,手臂都抬不起來,所以她只是看著那間重症病房,琉璃般純粹漆黑的眼眸看著他,越來越遠,直到對方的身影跑出視線范圍,直到被推進新的病房。

現在大概是清晨七點多的樣子,還有不少人還在休息。

柯世晴給沐如嵐准備了粥,隨意的吃了兩口沐如嵐就吃不下了,柯世晴只好又把她放平了讓她繼續睡,於是等段堯和墨無痕趕來的時候,沐如嵐已經又睡著了。

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受的那么重的傷,當然,也是她重生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女性精神病態者,兩個第一次,嗯。

「嫂子今天就醒了,我哥應該也快了吧……」墨無痕嘟噥著,轉身跑墨謙人的病房去守著,不過很顯然她想的太美好了,墨謙人一直都沒醒,好像永遠都醒不過來了似的,直到沐如嵐醒後的第六天。

中午時分,陽光有點刺目。

「從前,有一只美麗的美人魚,她是國王的第七個女兒……」柔軟溫和的嗓音輕輕的回盪在病房內,透過耳膜,透過身體的每一個縫隙,然後闖進心臟,在里面扎根發芽。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睫毛顫了顫,緩緩的睜開了眼眸,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耳邊還在傳來少女柔軟動聽的嗓音,他下意識的朝聲源處看去,大概是睡的太久了,大概是因為焦距還未調整好,大概是因為陽光太燦爛了,所以他才會有種恍惚的感覺,好像天使一樣的少女就要綻開翅膀,離他而去。

她坐在輪椅上,坐在窗邊,綁著綳帶的手上拿著一本書,烏黑的發絲柔軟的披在纖細的身上,她唇角勾著溫暖融融的微笑,眸光澄澈又純粹,有兩個穿著病服的小鬼頭圍著她,陽光籠罩了她一身,仿佛有淡淡的淺薄的霧氣將她圈住,看起來聖潔又觸碰不及。

墨謙人靜靜的看著她,淡漠的眼眸輕輕的,微不可查的盪起一圈圈的漣漪,如同蜻蜓在平靜的湖面掠過,明明那么輕,卻攪亂了一汪平靜的湖。

忽的,少女講故事的聲音斷了,兩雙眼眸對上,一瞬間有種時間緩慢起來的感覺,就像望進彼此世界的最深處,一眼,仿佛已經攜手萬年。

沐如嵐唇角的笑容深了些,眼眸微微的彎起,兩個小鬼左看看右看看,然後特別聰明的站起身艱難的把沐如嵐推了過去,嘿咻嘿咻嘿咻,抹去一頭的汗,然後笑出一口小小的白牙。

有種請了兩個童工的感覺。

沐如嵐含笑的眼中有些無奈,其實她的腿沒什么大礙,只是艾維的惡趣味讓他們小題大做了罷了。

看向墨謙人,「你覺得怎么樣?」

墨謙人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沐如嵐按了鈴,醫生很快過來給他做檢查,墨謙人在兩天前已經移出重症病房了,醒來便已經算是痊愈的一大步了。

「喝點水吧。」沐如嵐給他倒了一杯水,墨謙人看著她,一動不動的,那雙黑色的眼眸這么看著你,淡漠的,卻又有美麗的波瀾,有種十分安靜又專注的感覺,好像你就是他的全世界,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在那雙眼下融化的。

「不喝嗎?」沐如嵐眨眨眼,見他不動彈,於是點點頭,把原本要給墨謙人的水喝了一口,起身,俯下。

柔軟的唇瓣相貼,冰涼柔軟的水似乎帶著一點點的甜味,慢慢的流淌進他的口中。

這么近的距離,他們可以數清楚彼此的眼睫毛,可以看到眼瞳的最深處,就像走進了彼此靈魂的最深處。

好一會兒,相貼的唇瓣分開,男人淺色的薄唇上還有一點點水漬,於是少女伸出舌頭舔了下,「還要喝水嗎?謙人?」

「……嗯。」

於是喂水的行為繼續。

一旁兩個小鬼伸出手捂住眼睛,偷偷的從指縫里偷看,一邊羞羞一邊笑笑。

墨謙人視線睨向病房里的這兩個小鬼,發現有點眼熟,想了想,原來是之前也住在清和別墅區,闖進過沐如嵐的黑屋的兩只兔子。

病房門口墨無痕偷偷的扒在門口從門框里偷看,又激動又心酸,她現在徹底有種哥哥已經是別人家的人了,猶記得小時候乃至長大後她家哥哥因為她不小心做湯的時候拿湯勺試味道喝了一口忘記洗又放下去後,墨謙人直接對那鍋湯視若無睹碰也不碰一下……話說這在一個家庭中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墨謙人的做法太傷人了,不過一想到他的潔癖倒也沒什么了,結果你看看,他現在在干嘛啊!尼瑪……森森的差別待遇啊!

一杯水喂完,沐如嵐把水杯放在一邊,回頭看到兩只兔子笑得賊兮兮萌兮兮的樣子,不由得伸出手揉揉他們的腦袋,真是的,怎么這么可愛?搞得她好想生兩個呢。

「他們怎么會在這里?」

「跟爸爸媽媽到日本來玩的,發燒了。」沐如嵐微笑著道,伸出手摟著兩個小家伙,目光灼灼的看著墨謙人,「是不是很可愛?我們也生兩個好不好?」

「咳……咳……」墨無痕一時沒忍住,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看著沐如嵐的目光有點難以置信,話說,她嫂子還真是奇葩耶!她哥昏迷不醒六天,她都一副不擔心的樣子,好像知道墨謙人很快會醒來一樣,這會兒才剛醒一會兒,沒有噓寒問暖沒有感動流淚的,反而跳到了生孩子的事上,話說這合適嗎?這合適嘛!……好吧,好像他們的相處模式一直就是這樣的,早在京城那會兒就已經見識過了……

墨無痕一咳,病房內的視線就集體落在了她身上,於是干巴巴的咧了咧嘴,走了進去,手上還拎著剛剛買來的粥。

「哥。嫂子。」墨無痕十分懂事的把粥放在沐如嵐所在那邊的床頭桌上,笑眯眯的看著兩人,神色有點曖昧猥瑣,「那啥,這是粥……」很適合嘴對嘴的喂哦~

「把我扶起來。」墨謙人看著墨無痕道。剛剛那群醫生來得快去的也快,竟然也沒把他扶起來,沐如嵐兩只手都有傷,他不舍得讓她動手。

「果然是有老婆不要妹妹的節奏啊……」墨無痕翻了個白眼,嘟噥著把墨謙人給扶起來,沐如嵐笑著給他後面塞了個枕頭,讓他靠得舒服點。

墨無痕幫沐如嵐把粥蓋子打開,然後帶著小白兔小灰兔出去了,別打擾人家二人世界,會被驢踹的。

微涼的秋風從窗外吹進,別在兩邊的窗簾輕輕的盪起柔軟的弧度,少女微微的垂眸,把粥吹涼,然後喂進男人的口中,男人看著她,認真而專注,仿佛怎么也看不夠。

在25歲以前,他從來不認為會有一個女人會讓他覺得愉悅疼痛和不舍,因為愛情這種東西不過是生理欲望費洛蒙和情感激素荷爾蒙碰撞產生的東西,他從不認為自己的理智會被那種有保質期的東西所迷惑和欺騙,然而那種在黑暗中明明已經十分靠近死神,卻因為她輕輕的柔軟的叫喚而掙扎著想要回去的感覺清晰的就像刻在了大腦中,讓他有點驚奇,有點不可思議,但是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真是復雜的東西啊……

有點超出他大腦所認知,有點超出理智能控制的范圍,如果這是慢性毒葯,或許他中毒已深,沒有解葯,只有她好好的待在身邊才能緩解,直到死亡。

他甘之如飴。

「好。」墨謙人忽的出聲。

「嗯?」沐如嵐疑惑的看他。

「結婚,生孩子。」墨謙人看著她,看起來十分認真的樣子,耳尖卻微微的有些紅。

沐如嵐不由得笑容加深,真是的,這么可愛的樣子,是要勾引她在醫院趁他反抗不得的時候把他吃掉嗎?太壞了吶。

在幾天前沐如嵐就已經跟墨謙人睡在一個病房里了,兩張病床相隔不到半米,只有一個床頭桌子在那里擋著,所以吃完粥兩人又在充斥著彼此的味道的病房內休息了一下午,晚上訪客就變得多了起來。

美國過來的相關fbi探員、cia成員、某些感恩者等等。倒是中國那邊,因為怕墨媽媽和墨爺爺擔心,所以事情被壓了下來,幾乎沒有人知道墨謙人和沐如嵐的事。

白帝國的人有不少已經回到美國去了,只是白莫離不知為何還沒回去,也許是想確認墨謙人的情況,雖然墨謙人情況如何好像跟他都沒有關系。

「看來你命很大,恭喜了。」白莫離站在墨謙人的床邊,看著他淡淡的說道,冷酷銳利的鷹眸似乎帶著幾分探究。

墨謙人喝了一口水,神色淡漠,「秦冷月。」

白莫離鷹眸微微的眯了下。

墨謙人冷冷的看著他,「我說過吧,讓你看好你的女人。」

「她不是我的女人。」

「那與我無關。」墨謙人放下水杯,即便此時坐在病床上,穿著病服,里面是纏滿整個上半身的綳帶,他依舊淡漠著一張臉,清冷淡漠,宛如藐視蒼生的君王,「保險櫃鑰匙的事,是她泄露給教會的,這件事我想你們應該查得到才對。」

白莫離看著墨謙人,掃向隔壁病床上正在看書的沐如嵐,她似乎並不在意這邊的狀況,也沒有注意。視線很快又移向墨謙人,有些冷,「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

「我從不教任何智商跟我不相等的低劣生物任何事。」墨謙人淡淡的噴灑毒液,絲毫不給面子的毒舌刺得叫人想要有點好臉色都不行。

白莫離不想跟他繼續這個話題,他不是過來給墨謙人諷刺的,也不是為了聽他這些話才滯留在日本的。

「我想你沒忘記和白帝國合作處理掉教會的事。」沒錯,墨謙人說過吧,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白帝國不是沒想過除掉教會,但是教會是意大利那邊的,如果處理不好,意大利政府會有所干涉,美國政府也會干涉,這是導致一直以來白帝國都沒有對教會出手的原因,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事,白帝國才不會做呢,但是如果有墨謙人的話,事情或許就變得有些不一樣起來了。

「沒忘。」墨謙人淡淡的道:「過些日子我會給你一份計劃書,你現在可以走了。」

那邊傳來沐如嵐的輕笑聲,一下子吸引了兩個男人的目光,沐如嵐沒側頭,依舊看著書,好像是被里面的故事情節逗笑了一樣,實際上,她在看的是枯燥無味的醫學書,在笑什么,似乎並不難猜出。

白莫離臉色微沉的轉身出去。

安靜的走廊,鋥亮的皮鞋踏踏的發出清脆的聲響,冷酷的鷹眸驟然如同北極冰雪呼嘯,他拿出手機,低沉的嗓音冷得叫那邊的人不由得背脊有些發涼,「給我把秦冷月帶回總部,我馬上回去。」

秦冷月……那個該死的女人!年紀越大腦子越蠢了,先是挖了他妹妹的墓,現在又敢出賣白帝國!真是叫人忍無可忍,自找死路!

病房外腳步聲漸遠,沐如嵐把視線從書頁上轉開,看向墨謙人,眼里還含著笑,「這么不給面子,可以嗎?」

「白莫離不是小人,也不是君子。」墨謙人看著她淡淡的道。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君子什么的,在白莫離身上不適用,他是以利益為中心的商界帝王,理智也隱忍,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什么人殺了也沒關系,口頭上戳他幾下,不要緊,他會找別人發泄去的。

沐如嵐眨眨眼,看向門口,看到段堯走了進來,微笑,「阿堯。」

段堯看都不看墨謙人一眼,拎著食物走到兩個床之間,從床底下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擋住墨謙人的視線。

「醫生說你今天可以吃點好吃的的了。」少年微啞的嗓音十分的勾人,瑰麗的桃花眼看著沐如嵐,如同夜幕中綻放的彩虹,滿滿的偏執。

一個個蓋子打開,飯菜的香味一下子充滿整個病房,沐如嵐伸出手想要接過碗,卻被少年躲了開,「我喂你,你手上有傷。」

「已經沒什么大礙了。」沐如嵐道,段堯不理她,一小勺的飯遞了過去。

「快點吃,要涼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