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47 身世(1 / 2)

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重生之爺太狂妄了最新章節!

漢斯的突然松手叫墨謙人一瞬間怔了下,他低頭看向懸崖下洶涌著擊打著石壁的海浪以及密密麻麻的礁石,看不見漢斯的身影。『?

沐如森反應過來,連忙跑過去幫忙,只是他還在發燒,也沒辦法把墨謙人拉上來,好在白帝國的人為了白莫離很快找了過來。

大雨漸漸的變小,巨大的水珠漸漸的變成稀稀疏疏的綠豆雨,然後再變成朦朧細雨。

濃厚的陰雲似乎也漸漸的變得稀薄了一些。

教會的人該殺的都殺了,該制服的也制服了,整個隱藏在這個島嶼中心最低處的樓仿佛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就變得破舊蕭條了起來。

醫療室內,白莫離的手術正在進行中。

沐如嵐已經換上了干燥的衣服,她很疲憊,就躺在白莫離手術台不遠處的病床上,有人在幫她處理雙手上的傷,一雙幾乎跟白虎的左手一樣纏上了滿滿的白色綳帶,連一片指甲都沒露在外面,鮮紅色的血液從她的血管里抽出,染紅透明的血管,穿過裝置,然後緩緩的,輸入白莫離的體內。

就像上一次白莫離把血捐給她的場景一樣。

好像把他曾經給她的血還給了他一樣。

白莫離側著頭看她,朦朦朧朧的,好像處於昏迷與清醒之間,他看不清人,只覺得頭上的燈光十分的晃眼,看到少女的側臉被光照的看不清,那一抹緩緩流進他體內的猩紅,就像在他原本的生命上不斷的加上更重的重量一般,沉得叫他不得不疲憊的閉上眼眸。

這次許多人都傷的很重,但是總體來說,是勝利的,如果他們不受傷,那么就沒有這一場完整的勝利了。

一直被噩夢困擾的沐如霖也被從石洞里找了出來,跟沐如森一樣換了干凈干燥的衣服,然後打針吃葯——沐如嵐費了很大的勁才把他們從窗戶里弄出來藏到一個被大石頭小石塊堆成的石洞里,所幸他們只是發燒,沒有其他大礙。

不管是白帝國還是其他被牽扯進來的人,都需要在這個地方先好好的休息一下。

墨謙人很不願意穿白帝國從教會倉庫里那些集裝箱里翻出來的衣服,只是無可奈何,只能勉強的換上一身看起來像是新衣服的休閑裝,大概是某個科研人員的。他的腹部有很大一片的淤青,那是被漢斯踢出來的,除此之外倒是沒什么大礙。

依舊是最底樓,底樓里的屍體被扔到外面去後,這里似乎成了所有人聚集的地方。

「西澤呢?」墨謙人走進這里,目光掃過四周,最後落向正在吃泡面的孟漢森。

孟漢森咻咻咻的把面吸進嘴里,在場所有人都面色古怪,沒有人吃得下東西,只有孟漢森吃面的聲音在這里面回盪,泡面的香味也飄得各個角落里都是。

他聽到墨謙人的話,一直都不理人的人抬起腦袋,看向墨謙人,「走了。」

確切的說,是跑了。

大概沒有一個犯人出獄後還會想再回科恩去的,西澤知道墨謙人在這里,自然玩夠了就跑了,他會躲到天涯海角,或者逃到他最愛的不停的在打仗的地方,就是唯獨不會再回科恩。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孟漢森一會兒,不再說什么,轉身又走了出去,手術大概要結束了,他得去找點有營養的東西給沐如嵐吃。至於逃掉的犯人,那與他無關,就像即使艾維在他眼前,他也不一定非要把他抓起來不可,對於一向被人們所知亦正亦邪的他來說,魔鬼抓到過一次,剩下的看管任務是與他無關的。

黑豹奇怪的看了墨謙人一眼,然後看向孟漢森,感興趣的把腦袋微微的湊過去,「你怎么不跑?」他覺得這人看起來根本和正常人沒兩樣,怎么就是個變態呢?

「科恩,很好。」孟漢森漫不經心的說道,微微的斂下的眼眸,擋住了里面復雜的叫人看不懂的情緒。

科恩,很好。

似乎隱藏著其他更深的意義。

黑豹覺得更奇怪了,哪有犯人會覺得監獄好的……果然是個變態,思想就是讓人難以理解。

小雨依舊飄盪,天空已經不再電閃雷鳴,卻依舊暗沉不見半絲月光,一切都那樣靜。

現在已經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時日了。

沐如嵐被推出來的時候幾乎都快睡著了,她感覺到有一只微涼的手伸了過來,撫摸她的額頭,夾雜著讓她覺得清爽著迷的淡淡的薄荷香。

她微微的睜開眼眸,還未看清人影,便已經勾起了唇角,微微的抬起裹著綳帶的手,然後被輕輕的握住了。

「晚安。」沐如嵐輕輕的說道,閉上眼睛就准備睡覺了,她的身體很疲憊,剛剛還抽了點血,不多,但是也足夠讓她更累一點點了。

「不可以,先吃點東西再睡。」墨謙人把人輕輕的挖了起來,坐在她床邊讓她軟綿綿的身子靠在自己懷里,把桌前的食物拉過來,「張嘴。」

沐如嵐乖乖聽話的勉強喝了幾口粥,然後便沉沉的睡去了。

墨謙人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瞳孔倒映著她的身影,看起來纖細又脆弱,在燈光下顯得更加脆弱蒼白了一些。這樣一個人,每一次爆發都如同煙花般燦爛,美得驚心動魄,卻總是將她自己和他灼傷。

好一會兒,椅子往前滑,他掀開被子一角,露出沐如嵐的腿,他把白色的病服褲腳往上拉,露出她白皙纖細的小腿,此時不需要去觸碰,也能感覺到那肌肉有多僵硬和酸痛,明天醒來沐如嵐要是走得了路就怪了。

墨謙人沉默的看了一會兒,伸出手輕輕的給她按摩了起來,手法很專業,只是有些僵硬,很顯然他並沒有為任何人包括自己提供過這一項服務。

艾維站在門口,手上還拿著他的葯劑,他看著墨謙人,還是不死心的想要做實驗,但是最後還是轉身聳聳肩走了,算了,也不一定非要用墨謙人的身體做實驗,找個機會讓他給點血也可以,他要的重點不過是細胞罷了。

黑色籠罩著一切,喧囂戰爭過後,只剩下疲勞和幾近空虛的寧靜。

直到厚重的雲層被第一縷艷紅燦爛的陽光撕裂,濕噠噠的地面閃閃發亮,海浪聲拍擊著石壁,一切仿佛再一次被賦予了生機,就像新生,那樣的美妙動人。

艾維站在懸崖邊上,身後是一片黃燦燦的胡楊林,沒有了昨晚的潮濕腐爛,在大雨過後的清晨,它顯得極富生機。

海浪依舊不停的拍打著礁石岩壁,他雙手插在褲兜里,深邃的藍眸倒映著海面,陽光從陰沉的雲中毫不怯弱的射出。

「呵……」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從口中溢出,艾維轉身慢慢的沿著島的邊緣走動了起來。

似乎連涼涼的風都顯得溫柔可愛了起來。

他能感覺到,他在水中往下沉著,沉著,沉著,卻那樣平靜,在最後一刻,覺得靈魂最深處的幾乎已經腐爛化膿的傷痕,被治愈了嗎?

呵……

陽光似乎終於打敗了烏雲,被撕裂的越來越多,多到雲層終於漸漸分崩析離,燦爛了整個大地。

直到臨近中午,在深更半夜才進入休眠狀態的人們才漸漸的醒了過來。

沐如森站在房門口,看到墨謙人趴在沐如嵐的床邊,一只手還握著她綁著綳帶的手,他的腳步聲明明很輕,卻在靠近的一刻已經驚醒了墨謙人。

他睜開眼,坐起身子,看到沐如森,揉了揉眉心,聲音又淡又輕,「有事?」

沐如森神色復雜,目光倒映出依舊沉沉睡著的少女的身影,然後又看向墨謙人,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眼里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明亮灼灼。

墨謙人沉默的看了他幾秒,站起身走了出去,輕輕的帶上房門,站在安靜的走廊外面,「說吧。」

「姐姐很喜歡你!」少年還穿著病服,臉色看起來已經好了不少,看起來已經退燒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精神好的很,底氣也是一如既往的足,好像他的脾氣就是這樣,沖動任性,還有一點理所當然的自信。是個幼稚的被寵壞的家伙。

「所以呢?」墨謙人神色依舊淡漠,這孩子想說什么,他已經看出個大概了。

沐如森臉色漲的通紅,似乎憋著什么東西說不出口,好一會兒才順利的吼出來,「如果你敢對不起她我就殺了你!」說罷也不等墨謙人說什么,就像在跟自己置氣似的大步大步的跺著腳走了。

墨謙人只是沉默的看著少年看起來並不強壯的背影,然後轉身走回屋內。

少年拐了個彎,重重的跺在地上的腳步漸漸的慢了下來,步子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然後停下。

他垂著腦袋,劉海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胸口仿佛沒了起伏,就像靈魂被抽走了一樣,攥起的拳頭,指甲深深的陷進肉里,刺痛的感覺在此刻微微有些麻痹的神經上傳遞不到中樞。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之前是怎么走到那個地方去的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任性的家伙,從小到大一直都那樣任性,因為他喜歡被他姐姐無奈卻放縱寵溺的摸腦袋的感覺,他知道只要不踩到她的底線,她就會一直都包容放縱著他,他是被寵壞的孩子,被沐如嵐寵壞的孩子,他一直都知道。

被寵壞的孩子很幼稚,做事也從來不會像雙胞胎弟弟一樣想到各種後果和可能性,發現自己對姐姐的感情不是弟弟對姐姐的感情的時候,他甚至沒有想過這是亂lun,他想要跟她在一起,可以為了她去努力變得強大,理所當然的以為這樣就可以把她從別人身邊搶回來,而之所以會這么理所當然的想著,是因為他根本一直都忘記了,他心愛的姐姐的那一份感情。

如果你掉下去,我就跟著跳下去哦……

他就在那么近的地方,聽到她說出這句話,腦子驀地一陣空白,天空響起的雷聲,仿佛都震疼了心臟。

似乎在這一刻,他才終於發現,事情從一開始就不是「誰把沐如嵐搶走,搶回來就可以了」這么簡單的。

他心愛的姐姐愛著那一個男人,愛到可以跟他一起去死,而他竟然一直想著拆散他們,真是自私到連他自己都覺得惡心的家伙,一定會被討厭的吧,對不起……

影子在頭上的白熾燈下在地面籠罩出一片陰影,少年並不強壯的身軀仿佛更加纖細了一些,滴答、滴答,有小小的水花在地面綻放,好一會兒,他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才若無其事似的邁開步伐走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