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50 凶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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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尖末梢還垂掛著露珠,清晨的霧氣還彌漫在潮濕的路面上,寒風清洌。‖#

好幾輛警車停在了沐家門前,染上些許喧囂。

十幾分鍾前。

沐如嵐照舊很早醒了過來,在墨謙人的調教下已經習慣早睡早起的沐如嵐作息習慣算是十分良好的,穿上拖鞋洗漱了一番後便下樓准備去外面走一圈再回來做早餐,只是才剛剛打開大門,前院映入眼簾,一抹水色似有若無的隨風一盪,映入眼簾。

沐如嵐動作一頓,目光掃過四周,前院空盪盪的,露珠垂掛在葉尖晶瑩剔透,涼風掃過,有幾滴晃動了幾下,然後掉了下來,有些砸在地面,有些則砸在下一層的葉子上,然後濺出更多的水滴,在寂靜的環境中,似乎都能聽到圓潤飽滿的水珠炸開的聲音。

好一會兒,沐如嵐才慢慢的邁出步子,往直通鐵門的道路兩邊的其中一棵桂花樹走去,然後站定。

她看到,樹枝上有一抹蜘蛛絲一樣的幾乎看不見的線掛在上面,隨著輕輕的風飄盪著。

視線隨著它延伸的方向看去,它似乎很長,從桂花樹連到另一棵梅花樹上然後又連到玫瑰花壇上,然後消失在別墅拐角的後花園。

一種古怪的味道在蔓延。

沐如嵐跟著線慢慢的走動著,走到後花園,看到線還在延伸,直到在一片分別栽在一個個小花盆里的天堂鳥堆放處才停下,花盆似乎因為擺放匆忙而有點亂,但是如果不近看倒也不覺得有怎么亂,下面的土似乎有點松,沐如嵐彎下腰,把最中間的幾盆搬出來,伸出手指摸了摸土地,又松又軟,好像被翻松過的土地……

沐如嵐視線停頓在一小塊深褐色的上面,她伸出手抓了把那顏色不一樣的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泥土的腥味和獨特清香中夾雜的隱隱約約的血的味道。

有人未經她的允許跑到她家後花園里埋了什么東西,沐如嵐正想去找個鋤頭挖開,就聽到外面警車呼嘯而來的聲音,她眼眸微微的眯了眯,拍了拍手,站直了身子。

還在睡覺的沐如森和沐如霖劉裴揚幾人被警察的鳴聲吵醒,原本的起床氣在看到那些警車和警察的時候也不由得一掃而空,只剩下驚訝不解和隱隱的慌亂,金茉莉失蹤的時候被沐如霖被盤問的事驟然浮上腦海,叫人不由得頭皮緊了緊。

「姐……怎么回事?」三個少年顧不上換衣服或者多穿上一件外套,穿著睡衣和室內拖鞋就跑了出來。

沐如嵐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此時兩個警察正在後花園挖洞,天堂鳥被亂七八糟的擺放在邊上,坑挖的越深,被血染紅的土便越多,有個警察正在問沐如嵐話,忽的聽到那邊一聲驚呼,連忙走了過去,沐如嵐也跟了過去。

那深有一米多的坑內,一只手慘白的沾滿泥土的出現在所有人面前,再挖下去,一整具屍體漸漸的顯露了出來,待看到屍體的樣貌的時候,沐如嵐幾人驚訝了一把,竟然是劉裴力?!

「昨天深夜我們接到報警,有人看到受害人被殺害的一幕,我們經過幾個小時的搜尋,最終發現犯罪嫌疑人把屍體帶進了這里……」

突然出現在自家後院的屍體驚到了沐如森和沐如霖,沐如森在剛剛看到那只手的時候就神色大變驚慌不已,他剛剛還以為那屍體是沐震陽!大概是做賊心虛,他的表情被有心人收進了眼底。

劉裴揚神色也漸漸復雜了起來,拳頭微微的攥起,他有點不確定是不是段鈺做的,之前跟他作對的或者跟他示好的,無論男人女人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沐如嵐他自然是不用擔心的,段堯放縱段鈺做任何事都不會放縱他傷害沐如嵐。

四個人,有兩個的反應不對勁。

一雙銳利的眼掃過沐如森和劉裴揚,最後落在皺著眉頭顯得憂傷的少女身上,她看起來似乎不害怕,如果不是她緊握著她另一個弟弟的手的話……

「啊!賀先生已經到了啊!」站在沐如嵐邊上的警察忽的轉過頭,看到那人,驚喜的喊道,然後看向沐如嵐,「這位是新上任的負責這件案子的檢察官,賀淼。」

沐如嵐一早就注意到斜後側有人一直在打量著他們了,只是礙於不能在這種類型的人面前暴露哪怕有一丁點兒的不正常,所以才沒動靜,這會兒才能理所當然的看過去,便看到一個穿著褐色皮大衣的男人,看起來還不過三十歲,大衣扣子扣得整齊,腰帶也綁著襯得他身材挺拔頎長,目測有一米八以上,下巴上有一小撮性感的小胡子,嘴上叼著一根煙,看起來有種懶洋洋的頹廢美,只是那雙眼睛卻毫無蒙塵,銳利、深邃,直逼人心。

似乎是個很厲害的家伙。

他雙手插在大衣外套的口袋里,抽出一只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把唇上叼著的煙拿下來,慢慢的走了過來,從沐如嵐和身邊的警察之間走過,沐如嵐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的味道。

他跨過警方圍起來的黃帶,蹲在被從坑里搬出來放在地面的屍體,抬起他的下巴,看到那一圈被線割出來的沾滿泥土的痕跡,同樣顯得有點頹廢感的成熟低沉的嗓音響起,「屍檢人員還沒到?」

「正在來的路上了……來了!」

劉棉急匆匆的跑過來,她本來昨晚跟她釣上的男人纏綿激戰了一夜的,不久前才睡過去,忽然被電話吵醒說要工作,氣得她臉色不好,但是一想到打電話通知她干活的那個女警說的這起突發的案子被兩天前剛剛從京城下來的檢察官給接了,臉色又好了不少,走了一個墨謙人,又來了個賀淼,跟極品帥哥一起工作什么的,心情怎么能不好?

「抱歉,我來晚了。」劉棉說了句,看起來卻是很專業的上前走到屍體身邊開始利落的做現場檢查,一會兒可能還要搬回局里做解剖屍檢。

「致命傷只有一處,就是脖頸,血管氣壓過大導致窒息,不過頸靜脈氣壓過大的同時動脈也被割破了導致大量出血,死者死前有掙扎的痕跡。指甲里全都是他自己的血液和肉末……」

屍檢報告很快出來。

發生在自家後院里的屍體,沐如嵐幾人少不得被帶回警局進行一番問話和做筆錄。

四面都是牆的封閉式小屋,監控器全方位的監控著,兩個警察一個在問話一個在邊上做筆錄,賀淼坐在另一旁仿佛漫不經心的看著聽著,手上一直把玩著一個銀色的打火機,有一只海鷗的圖案印在上面。

先被問話的是沐如森,賀淼點的名,他之前看到屍體的時候反應是最大的,心虛的很明顯,讓人不得不懷疑,只是那屍體不是沐震陽,沐如森的反應也就正常了起來。

雖然這起凶殺案看起來和他沒什么關系的樣子,不過他身上似乎還藏著其他見不得人的秘密。賀淼一邊玩著打火機,一邊慢慢的在紙上寫下一兩句話。

然後就是劉裴揚,劉裴揚還在懷疑劉裴力是不是段鈺殺的,但是又覺得不大可能,如果是段鈺,他為什么要把屍體弄到這種地方來還被別人發現了?但是他隨即又想到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他不高興他跟沐如嵐住在一起,不能直接對沐如嵐出手,所以就想著用這種方式來陷害沐如嵐或者給她惹上點麻煩……

不管如何,劉裴揚臉色不好看,心情也糟糕透頂,完全不配合警方的問話,把兩個問話的警察都險些惹毛了。

人不是他殺的,但是他可能知道或者在懷疑是某個人殺的,可能是某個讓他又愛又恨的人。ps:死者是他堂哥,兩人關系不好。賀淼指間的筆又慢慢的在紙上寫下一句話。

然後是沐如霖,沐如霖進去不一會兒就出來了,最後才是沐如嵐。

問話的警察對於沐如嵐的態度隱約的和前面那三人的態度不一樣,這一點倒是正常,因為他們潛意識里就覺得沐如嵐沒有什么嫌疑,只是來讓她說說早上的經過罷了。

賀淼注意到這一點,手上把玩的打火機頓了下,讓那兩個警察出去,他一個人和沐如嵐待在審訊室里。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只是在做筆錄吧?」沐如嵐掃了眼四周,看著賀淼說道。

「是做筆錄。」只不過形式有不同罷了,「柯小姐最好配合一下。」

「當然。您請說。」沐如嵐看起來會全心全意的配合一般。

賀淼看著她,手上的火機輕輕的敲打著桌面,在不大的屋子里發出緩慢的敲擊聲,無形的壓力似乎隨著這聲音漸漸的彌漫開來,若是一般人,心臟恐怕早就隨之漸漸的加速跳動了起來了。

沐如嵐呼吸似乎也有些漸漸的加快起來的樣子,她看到賀淼唇角似有若無的仿佛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笑。

「柯小姐明明很平靜,卻要裝出緊張的樣子,是為什么?」賀淼漫不經心般的問道。

沐如嵐可以假裝緊張,但是心跳聲卻不會因為她想假裝緊張就能跳得更快更響,就像會出賣主人的不會說謊的身體語言。

難纏的男人,不能小看……

沐如嵐給他打上標簽,雙肩放松了下來,唇角微微的勾起一抹柔和的微笑,「我以為你想看到吶。」言外之意,她在配合你啊。

賀淼意味不明的瞥了她一眼,姿態不變的斜靠著靠椅,手上一下下的轉動火機,「今天早上你跟著那些纏在樹上的線走到了埋屍處是嗎?」

「嗯。」

「為什么會跟著那線走?」

「正常人看到都會覺得奇怪不是嗎?」沐如嵐反問道。

「是嗎?據我所知,那種線沒有顏色而且很細,纏在樹木上如果不仔細去看根本不會發現,而且在那些線上面沒有發現你的指紋,你全程都沒有碰過那些線一下,正常人不可能如此吧?還是說,你知道那線的各種可能性用途,並且警覺著什么……是嗎?」賀淼目光緊緊的盯著沐如嵐。

沐如嵐神色不變,微笑著看著賀淼,心率又變得比方才慢了一些。

遇上麻煩的對手了吶……

「我不去碰那些線,是因為我有輕微的潔癖,不行嗎?」沐如嵐氣閑神定的回答道。

賀淼眉梢挑了下,跳過這個問題,又道:「那么,之前在你家花園的時候發現你已經搬開了幾盆花,手指上還有些許泥土,你反應很快的認為有人在你家地里埋了某些例如屍體的東西,是嗎?」正常人會有這樣的警覺性,而且那么快的辨認出血跡以及可能埋在下面的是屍體這種東西嗎?

氣氛在一瞬間仿佛變得緊綳了起來。

「我未婚夫是誰,是做什么的,我想檢察官先生應該知道的。」沐如嵐微笑著說道,有一個神探一樣的犯罪心理學專家的未婚夫,她被調教的警覺性強推理性也強什么的,很正常不是嗎?

這一條理由,似乎完全足夠解釋或者反駁賀淼的所有懷疑了。

賀淼手上轉動火機的動作慢了下來,他盯著沐如嵐看,緩緩的坐直了身子,看起來就像睡醒的,或者被激怒的獅子,只是他的表情依舊顯得頹廢隨意,只是眼眸看起來很銳利了一些。

「還有什么要問的嗎?如果沒有,我想我可以離開這里了是嗎?」沐如嵐微笑著問道,在賀淼眼里看來,頗有點有恃無恐的味道。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是還有點事情希望得到你的配合。」賀淼手上的火機又轉動了起來。

「請說,如果能幫上忙,我會很高興呢。」

「我除了今天這個案子,其實更在意一個案子。」他看著沐如嵐,慢慢的說道:「那就是三年前的人間蒸發案和近年的金彪虎金茉莉那兩起人間蒸發案。我很好奇,連amon都找不到的答案的案子,到底有多難。」

沐如嵐微微斂下眼眸,看著自己的手指,手指指腹柔嫩的沒有傷痕也沒有繭子,艾維走的時候給了她一瓶葯,擦在受傷的部位會讓傷疤漸漸消失,也不會起繭子,所以她的手看起來依舊是十指不沾春陽水的千金公主的手,「那我能幫你什么呢?檢察官先生覺得這些事和我有關系嗎?」幽幽的嗓音,有些嘆息有些無奈的樣子。

有一些人是知道的,墨謙人就是因為對那起案子感興趣,所以才和沐如嵐有了接下去的緣分,被京城那些人說成「查案奇緣」什么的,不知道是吉利還是不吉利的話。

「難道沒有關系嗎?」賀淼不經意般的反問道:「在我看來,關系可不淺呢。」

「怎么說呢?」沐如嵐微微的皺了下眉頭,不是很理解他這句話,她似乎沒有留下什么犯罪證據吶。

「四年前人間蒸發案那三個失蹤的男人以及後面失蹤的金彪虎金茉莉,都是六年前那起綁架案的參與人,而你,不也是其中一個?四個被綁架的女孩,只剩下你一個人活著,而幾個綁架犯,也沒有一個活著的,不是很奇怪嗎?」

「所以你覺得我也應該去死才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