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貴人當妨坐垂堂(1 / 2)

盛唐夜唱 波波 2048 字 2023-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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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便吹起來了。今年雪下得少,也下得小,有經驗的老農都是憂心忡忡,只怕來年不是旱,便是蝗。

每每提起此事,便會有年輕人不屑地道:「旱蝗又能如何,有葉郎君在,咱們都不怕!」

不知不覺中,葉暢成了遠近十里八鄉甚至半個修武縣的主心骨,鄉鄰間有什么糾紛難以決斷,首先想來不是去縣里打官司,而是來尋葉暢辨是非。

這原是劉逢寅等鄉間豪強的特權,現在葉暢也有了。

「這便是卧龍谷?」

穿著一身普通服飾的元載,背著手在卧龍谷外遙望,跟在身邊的魯彥,指點那往來於谷前的人流:「他還好意思說談笑有鴻儒,販雞賈蛋之徒游走於其門!」

魯彥的話語里,更多的是羨慕嫉妒,元載看了他一眼:「讀過書?」

「某曾讀過幾年書,只是家中寒微,不能繼續。」

「這些人都是販夫走卒?」

「倒也不是,這葉暢虛名在外,武斷鄉曲之事時而有之,少不得一些鄉野間的愚夫蠢婦,將原本是衙門中的一些事情,交由他處置。」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一區區平民百姓,竟然做官府才能做的事情!」元載大怒,這分明就是搶他的活兒,積仇累怨之下,他便打定主意,此次次要窺出葉暢虛實,下一步不治得他家破人亡,他就不當這少府!

他們在遠處張望時,打南面一隊人正行了過來。這群人當中一個,乘著匹高頭大馬,相貌英俊,目如鷹隼,坐在馬上左顧右盼,正看見他二人。

「諸位兄弟,看看那邊二人,不尷不尬的,非官即盜!」

見著元載與魯彥,那英俊之人笑著對左右道。

左右也都向元載與魯彥這邊看來,有一人笑道:「飛將兄何出此言?」

「鬼鬼祟祟,非官即賊。咱們從長安打拼到廣陵,若這點眼se都沒有,怎敢當這過江強龍?」

眾人都是大笑起來,他們隔著遠,因此笑聲雖然傳入元載耳中,但說的是什么元載二人卻聽不清。

其中一人忽然又道:「飛將賢弟,這二人在此,怕是不利於葉郎君吧?」

「貓兒哥哥說的是,過會兒問一問葉郎君,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物,若是一般蟊賊,順手料理了便是。咱們可都靠著葉郎君的心智發財,誰不利於他,便是斷咱們財路!俗語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各位兄弟,一年輕輕松松賺百十貫,可不能哪兒都有的!」

眾人輕松地笑了起來,他們這種在黑與白之間游走的,收拾掉兩個蟊賊算得了什么大事!

他們大搖大擺向卧龍谷行去,衣著華麗,馬匹健壯,自然為元載所見。元載看得這伙人服飾,心中暗暗奇怪:他們衣裳樣式,有幾位頗類於近來長安城中的流行,莫非是從長安來的人?

這群人到了卧龍谷谷口便下馬,看上去對葉暢甚為恭敬,讓人通稟不久,便見葉暢出來相迎。元載怕被葉暢發覺,便遠遠地躲開,自己此次可是來微服私訪,為了不讓吏員差役給葉暢通風報訊,除了魯彥之外,再無二人知曉。

葉暢見著這伙人,神情甚為驚訝:「貓兒兄,還有這個……飛將兄,你們怎么來了?」

來的乃是賈貓兒與王啟年,只不過王啟年在長安城中幫葉暢做出了好大的事,為了避免官府追查,到揚州後已經改名換姓,喚作「龍城」,字飛將。

因為與葉暢有書信往來,所以葉暢只是略緩了緩,就叫出了他的化名。

賈貓兒與王啟年如今一南一北一西一東,正組織著大唐兩座最繁華城市的足球聯賽。長安聯賽自不必說,收入甚為可觀,而揚州(廣陵)聯賽稍遜於長安,可是過去的小半年里,也給王啟年等組織者帶來了一萬五千貫以上的收益。

扣除打點各方的錢,王啟年等分到手的有五千余貫,反而比賈貓兒分到自己一伙人的還要多些,主要原因就是長安城中要打點的地方太多了。

「我等都是受了葉郎君恩的,若不來給郎君拜年,實在心有不安。更何況還有許多事情要請教郎君,故此來這里拜謁。」賈貓兒笑著道:「蕭五若不是去了王節度帳下效力,原也是要來此。」

葉暢心中一動,蕭伯朗跑去替王忠嗣效力,在王忠嗣控制的朔方鎮士兵中推廣足球戲,也不知他過得是否如意。若是不如意的話,長安城中造王忠嗣謠的人就有了。

不過初見面,葉暢自然不會說這兒,而是笑道:「朔方風光,某也極願去見識一番,只是一直忙於俗務。倒是五哥他快活,聽聞那邊胡女最為潑辣,也不知五哥是否消受得起……」

眾人都是大笑,一段時間未成見面產生的隔閡頓時沒有了。葉暢招呼他們進了谷,因為來得人多,天氣又好,便在亭外平地鋪上布氈蒲團,眾人席地而坐,酒肉連連上來。

「我方才出去瞧了,那廝還在,果然是對葉郎君有不利之心。」席間,賈貓兒出谷轉了圈,然後回來道。

「什么人?」葉暢訝然。

「方才入谷時,見倆人站在谷外山脊上窺視山谷,行蹤鬼祟,有如盜賊。」王啟年道:「葉郎君是知道某的出身,偷摸拐騙坑蒙之類的事情,可沒少做,一眼便瞧出這二人心懷不詭。與諸兄弟說了,都道要替葉郎君順手收拾了他們。」

葉暢心中一動,這個時候敢來找麻煩的,毫無疑問,就是元載。只不過那二人也不知是元載本人,或者還是他派來的人。

葉暢絕非全知全覺,元載長相也沒有什么殊異之處,他按常理推斷,元載如今剛接手衙門中事務,應該忙得不可開交,那么這倆人就是他派出的親信。想到這里,葉暢笑道:「新來的少府便是青龍寺里為某羞辱過的元載元公輔,他來修武上任,總要派人來尋某麻煩。想必這二人,應該就是他派來的……諸位兄長有何計策,替某出這一口氣,又讓元載吃個啞巴虧?」

「好笑,葉郎君這般大才無一官半職,元載那個無德無能之輩卻當了縣尉?一個區區少府,便來與葉郎君為敵,咱們若不讓他打落牙往肚里吞,就枉為男兒!」王啟年原是個好事的,聽得這緣由,頓時拍案而起道。

他們在長安城中連京兆尹都能不放在眼中,區區一個縣尉,當真不在乎。而且長安游俠之氣極盛,替人殺人報仇者都有不少,就連詩仙李白,據聞都曾當街殺人,遑論這些以游俠兒自詡者!

「須得做實來……不知這位元少府與貴縣明府關系如何?」王啟年xing子跳脫歸跳脫,但是做起事來卻是極狡猾的,他在長安城行騙多年能不失手,這點可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