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誰乘星槎破虛空 第452章 太醫此來傳真意(1 / 2)

盛唐夜唱 波波 2076 字 2023-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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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牛天齊閉著眼睛,坐在列車之中搖搖晃晃,身邊的兩個小侍從因昏車的緣故,精神都有些萎糜。說起來昏車這種病症,如今已經很普遍了,長安城中的城內轍軌站台,總有幾個通著下水道的鐵架槽口,每趟車停下後,便會有人快步跑去大吐特吐。

牛天齊在琢磨著,能不能研究出一種葯劑,可以專門治昏車症的,若能大量便宜出售,想來也是一筆不匪的收益。

不怪這位太醫腦子里想的是阿堵物,在親眼見著這十余年里大唐崛起一個個財富傳奇之後,從長安到洛陽再到廣陵、蘇州乃至成都,大唐經濟稍繁榮些的地方,人們腦子里轉動的都是「如何能夠發財」這樣的念頭。

琢磨了許久,牛天齊感覺到轍軌列車停了下來,他睜開眼,兩個小侍已經迫不及待跑出去大吐特吐了,牛天齊沒有急著下去,他算是有經驗的,這個時候下去,肯定是一群向下擠,雖然華夏乃禮儀之邦,但是坐了這么久的車,人有三急急不可耐。

而且,牛天齊還得把自己思緒收攏回來,好好琢磨一番,自己此行的任務

奉天子之命,來給葉暢診病。

這是明面上的使命,實際上是來看看,葉暢是真病還是假病。真病就不必說了,假病的話,那就證明葉暢心懷怨忿,朝廷對他恐怕要采取一些「保全功臣」的動作了。

幾個穿著藍灰色列車制服的人拿著掃帚上來,見他還坐在位置上,向他施禮道:「郎君,我們要開始打掃,會弄得挺臟,還請郎君讓讓。若是郎君還要坐著休息,可去那邊那間,我們已經打掃於凈了。」

牛天齊一笑,這些列車員倒是極知禮的,據說他們每一個人都需經過一個月的訓練,還得試用三個月,這才能夠正式成轍軌列車的一員。

他不想在車上再呆下去,便整了整衣裳,下了車。兩個小侍在車站邊的地井處稍稍洗漱了一下,看起來精神了些,拎著他的行李跟在他後邊。

「哪一位是牛太醫,哪一位是牛太醫?」

出站之時,牛天齊聽到有人叫道,他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這是來接他的

「愚正是牛天齊,閣下是?」

「某姓劉,名長卿,奉葉公之命,前來接牛太醫。」劉長卿上前施了一禮:「請牛太醫隨我來。」

「劉公儀表非凡,不知在葉公身邊任何要職?」

跟在劉長卿身邊,牛天齊隱約覺得「劉長卿」這個名字有些耳熟,這也難怪,劉長卿頗有詩名,但又不是第一流詩人,所以牛齊天可能是在哪里聽過他的名字,卻沒有很深的印象。不過牛齊天不敢小覷了此人,能代表葉暢來迎接他的,必然是葉暢身邊心腹。

「在葉公身邊佐吏,參贊公文,並非什么要職。」劉長卿笑道:「只是如今百廢待興,葉公自己又有恙,只能派我來迎牛太醫。」

「原來是劉主簿。」牛天齊沒弄明白劉長卿的具體職務,但對方既然是負責公文的,一個「主簿」總不會呼低了,或許該用「長史」?

心里胡思亂想,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出了車站,坐上了劉長卿備好的馬車,他們奔行在洛陽城的街道上。雖然是冬天,牛天齊還是掀開了簾子,看著窗外的洛陽情形。

與在長安感受到的壓抑不同,洛陽如今仍然沉浸在勝利之後的醉意與歡愉之中。街頭甚是繁華,各種各樣的招牌廣告林立,沿街叫賣的小販甚至出了坊市,而是到了主街之上。一車車的貨物被拉入城中,又有一車車貨物被運往城外,看到這一幕,牛天齊愣了一下:「往東牟去的轍軌修復了么?」

「賊人破壞殆盡,他們四處宣揚,這些年日子不好過,就是因轍軌壞了河南道的龍脈地氣。」劉長卿撇了撇嘴:「修復時不少當地宗族宿老前來理論,說來說去,就是想著再得一筆錢財。當初征地的錢,他們現今覺得少了。此事不解決,轍軌如何能修好?」

「那這么多貨物?」

「沒有辦法,轍軌運不成就只能用馬車牛車,運出去,哪怕運價高些,總比積在手中爛掉要好。」

「這可不是個辦法,依我看,轍軌還是早些修復好。」牛天齊喃喃說了

因洛陽與長安的交通更重要,而且這一段賊人破壞得不嚴重,所以已經搶修完畢,他可以乘列車從長安到洛陽來。但牛天齊也明白,若是不能早些將通往東牟的轍軌修復,當洛口等幾座大倉的倉米吃完之後,朝廷只怕要面臨斷糧的危險。

「自然是如此」劉長卿嘆道:「只是如今葉公染病,難以處置事務,而且此事重大,沒准又鬧起民亂,葉公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等朝廷聖裁了。

牛天齊點了點頭,心里卻有些不以然。

當初了修轍軌,葉暢可是用了不少手段的,民間里葉暢因產鉗等事物,名聲一向好,但也有些人說,他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面虎。當初阻撓修路的人里,可是不少都壞在他手中,雖然沒有丟掉性命,少不得要去邊疆里轉上一圈。

所以葉暢這個時候借口要聖裁,更大的可能就是要和朝廷討價還價。

自己這一趟的任務,可真不是什么油水好的任務啊。

兩人又沉默起來,牛天齊繼續向外看,但沒過多久,劉長卿便說「到了」

「不是在大觀園?」牛天齊來過洛陽,也到過大觀園這個著名的地方,知道這是葉暢在洛陽的大營。但眼前所在地方,卻只是洛陽西南的一個小坊,比起大觀園的熱鬧,實在是相差甚遠。

「大觀園那邊太吵了,這些時日,天天都有人在那宴樂,葉公要養病,如何能呆在那邊。」劉長卿伸手虛扶:「牛太醫,當心些,路面凍住了。」

這座院落比起大觀園,確實要簡朴得多,從外表上看沒有什么動靜,但進去之後,便見戒備森嚴,而且往來的衛士都神情肅然,似乎很緊張的模樣。

牛天齊心一顫:「葉公的病?」

「葉公的病還算穩定,只是見不得風,不能久處政務,洛陽的太醫說要靜養。」劉長卿淡淡地道:「葉公功勞太大,此次平賊,又斷了一些人的指望,少不得要戒備森嚴些。」

牛天齊覺得嘴里有些發於,臉皮抽動了一下,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不至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