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岳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的傷口還不時的往出涌著血。我沖老岳硬擠出一絲笑容。我知道,我笑的一定很難看。因為此時的我,意識已經開始慢慢的模糊了。要不是芸姐一直扶著我,我恐怕早就倒在地上了。
老岳低聲說了一句,
「走吧,去醫院……」
我沖著他點了點頭。一個士兵也走了過來,他想把剛才掉在地上的槍撿起來。他還沒等走到地方。忽然,就見柳姨猛的一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手槍。
我被柳姨這個動作嚇了一跳,而老岳也已經回頭了。他看著柳姨,柳姨也同樣看著他,說了一句,
「幫我照顧小芸……」
一說完。一聲清脆的槍響,柳姨倒在了血泊中。我知道,剛才老岳有機會搶下柳姨的槍。但他並沒動手,或許他認為,死才是柳姨最好的歸宿。
我的耳邊傳來芸姐的一聲驚呼。她一松手,沖著血泊中的柳姨沖了過去。而我,卻感覺眼前一切都變得模糊。身體似乎沒有了骨頭,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白塔寺內見東風,
風吹桃花落滿城。
人在南淮煙雨處,
一曲長歌度浮生。」
智玄大師的幾句話,不時的浮現在我的腦海里。我好像就坐在白塔寺內,正聽著智玄大師講經論道。可不一會兒,又到了芸姐家的別墅。和明叔對坐,喝茶品茗。可喝著喝著,他忽然掏出槍指著我。在他扣動扳機的那一刻,我一下醒了。
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唯一的溫暖來自於我的手上。一只溫柔嬌嫩的手正緊握著我。我微微一動。這一動,床邊的女人立刻起來。我歪頭一看,就見胡姐正驚喜的看著我。她連聲說道,
「中宇,你好算是醒了。都擔心死我了,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嗎?已經兩天兩夜了……」
胡姐這么一說,我才注意到,窗外早已經是萬家燈火了。我沖胡姐硬擠出一絲微笑。略微一動,傷口就傳來一陣鑽心的痛。但我還是強忍著問道,
「胡姐,芸姐和藍羽呢?她倆怎么樣了?」
胡姐並沒立刻回答我。她沉默了一小會兒,忽然笑笑說,
「小弟!姐不高興了。怎么也不關心關心姐姐我。剛醒來,就找她們兩個?」
我知道胡姐是開玩笑。可她都這么說了,我也不好再問。
胡姐也沒繼續這個話題。她把桌上的湯熱了下。接著,坐在床邊。一口一口的喂著我。
我腦子還有些混沌,喝了兩口湯。我才清楚的回憶起那天所發生的一切。我看著胡姐,虛弱的說,
「胡姐,我們可能誰也不會想到。小芸和藍羽居然會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胡姐聽著,倒是沒有特別的反應。她只是微微笑下,笑的很凄楚。她看了我一眼,微微搖頭說,
「是啊,要不怎么說造化弄人呢?好了,不說這些了。你還是好好休息休息吧……」
說著,她把湯碗放到一邊。也不再和我說起這個話題。我雖然還有些迷糊,但我心里卻清楚。此時的胡姐是不想和我聊這些。而更加讓我意外的是。這一晚上,只有胡姐陪著我。藍羽和芸姐,誰也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