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開始不緊不慢的講述著觀音所說的事。

大賢者和玄空子沒插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當然，真假李旦並不想他們辯解，輪回圖鑒看的清清楚楚。

無論是神龕還是黑帝成員的幾個古王境，都驗證了觀音所言非虛。

「這就是你一直以來不願意加入神龕的原因嗎？」大賢者看向李旦。

李旦點點頭，也搖搖頭：「在沒碰見觀音之前，我並不知道這些，當時也沒打算加入任何一方的，所以與觀音的說辭倒是無關，那么，你知道嗎？」

李旦看向大賢者。

說實話，他和大賢者的關系還算不錯，這次能從第五塊大陸出來，全托他帶著自己找到新的傳送點。

而且也聽娘親說了，她和小姨從赤陽聖地回來保護宗門，也給大賢者申請了。

大賢者當即派出三位古王境以及諸多強者一同守護天涯海閣。

當時那些人只是奉命行事，具體情況一概不知。

對於這些，李旦是發自內心感激的。

說完後，三人都出奇的沉默。

整個大殿安靜的有些尷尬和不自在。

但也看得出來，玄空子和大賢者都是知道內情的。

久久後，大賢者起身，來到窗前，背手而立。

看著外面陰沉的天色，似乎不久後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這個世界，我們弱肉強食，處處都是叢林法則，優勝劣汰，從踏入修煉的第一步起，我們就在算計別人了，算計別人的資源，算計別人的命。

因為只有這些，才能驅使我們前進，如果躺平，什么都送到嘴邊的話，那個時代也算完了。

李旦，你敢說你手里沒沾一丁點血嗎，然後順順利利到了如今的地步？

沾一人是血，沾兩人、十人、百人、千人也是血。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他們的情況我當然也知道，我曾經設身處地的想過，倘若我身處那個年代，花費千年萬年，失去親情友情，歷經艱難險阻，好不容易到了至尊境，天地卻變了，所有人都要死。

我能心甘嗎？

在這絕境之時，有一個機會突然擺在你面前，用那些跟你沒關系的別人的命為自己續，而且以你的修為可以輕而易舉辦到，換做是我，我會不會做，你猜答案是什么？」

大賢者將選擇權交給了李旦。

李旦沉默。

大賢者道：「或許一些人不願意，深明大義，是不折不扣的聖人，但終究只是少數，因為人性的存在，才讓我們成為了人。

甚至他們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淘汰，畢竟就算不獻祭，那些人也會死在黑暗血時代的洪流中，為什么不奉獻一下子自己，成全他們呢？

畢竟老鼠從來不會認為自己吃的東西是偷來的，蒼蠅從不覺得自己臟，蝙蝠也不知道自己有毒。

在烏鴉的世界里，天鵝都是有罪的。

思想不在一個高度，沒必要互相征服。

你不信佛，寺廟里也從不缺上香的人。

李旦，這不是理想中的大同時代，這是你死我活的修仙世界啊，情誼，多么奢望的東西，我們每個人，包括他們，哪個不是踩著別人的屍骨一點點走到今天的。

或許你會看不起我，罵我，可就算沒有了我，也會有下一個大賢者被扶持起來。

就算沒有了所謂的神龕和黑帝陣營，這個時代也會有其他什么陣營左右著時代發展，驅使著別人不斷往前走著，你，懂我的意思嗎？」

李旦沉默，沒有選擇反駁。

他是對的，也是錯的。

但自己卻沒資格說對與錯。

哪怕他如今，想要成長，也得依靠輪回圖鑒。

而輪回圖鑒，便是所有神龕和黑帝的蘇醒者。

那些活著的，蘇醒的，地下還埋的，都是他的『食糧』。

如此，自己又算什么呢。

「既然你已經清楚了，我以後不會在讓你加入神龕了，估計黑帝那邊你也不會去，做個瀟灑自由人也可以，不說這些了，歷盡三個時代，十幾萬年的發展和延續，不是你我所能動得了根基的。

你這次來找我有什么事，上次說話說一半，倒是讓我好奇的很吶。」

大賢者輕輕關起窗戶。

風來了，雨來了。

不關緊門窗的話，它們會進來淋濕自己衣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