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於是他拖延住了跟她的婚姻,他希望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想清楚,他們是否有走下去的可能……
因為身體第二階段的狀況出現,答案不等他考慮,就已經被否定。
這是他這十幾年來,第一次考慮感情的事。
縱使深知車禍那一刻醒來以後,他此生就注定無法再去考慮感情的事,他依然想要停駐下來好好地想一想…豐…
可事實證明,她說的話是正確的。
像他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有好的結果的盡。
她在他病痛和冷漠時的無動於衷,是他理所應當接受的。
他甚至願意見到這樣的結果,畢竟,除了物質,他終究什么都給不了她……
既是如此?
就讓他們之間的糾纏到今天告一個段落吧!
他能為她做的,唯有還給她一個平靜安穩的生活。
……
申秘書從外面進來,看到易宗林一個人站在落地窗前。
由於偌大的客廳僅靠沙發旁邊的落地燈照亮,落地窗前顯得清冷而陰暗。
易宗林的身影立在那兒,顯得蕭瑟,孤寂。
申秘書打破一室的沉默,恭敬開口,「總裁,屬下已經查到夫人在宴會期間只跟溫小姐一個人喝過酒,所以,可以排除其他人對夫人動手腳的可能。」
「把溫清影找出來,明天帶她來見我。」
「是。「
申秘書隨即退下。
……
易宗林回到房間,看到兩名服務員正在幫傅思俞的額頭上敷著冰塊。
傅思俞已經又睡著了,但她的眉心是緊緊蹙著的,顯然在睡夢中一點都不安穩。
兩名服務員見到是易宗林,准備出聲,卻被易宗林揮手阻止了。
易宗林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沉靜地看著床上的傅思俞。
侍者在連續幫傅思俞敷了一個小時的冰塊後,傅思俞的體溫終於又降了下來。
而此刻,房間里只剩下了易宗林和傅思俞兩個人。
房間里靜得連根針落在地上都能夠聽得,易宗林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傅思俞。
她緊鎖的眉頭展平了,但身體殘余的熱度,還是讓她的額頭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
她睡著的樣子很恬靜,明明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卻依舊透著一股小女生的清純的氣息。
重遇後,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看她……
她其實還是他過去遇到的那個人,一點都沒有變。
只是,現在的她,比以前憔悴了很多。
這幾年的遭遇,磨掉了她身上的爛漫天真,只剩下了疲憊不堪的外殼。
她和他其實是同一類人……
只是,她選擇的是善意對待這世間所有的人,而他……選擇的是跟她截然不同的一條路。
他從未後悔自己今生所做的每一個選擇,可是,他後悔自己曾經的自以為是。
「老公,這里真的好美,以後如果能在這里定居就好……」
她熟睡中的夢囈傳進了他的耳朵里。
他起身,來到床邊。
床上的她額頭上已經沒密集的汗水覆蓋,眉心微微蹙著,仍舊在夢囈,「你知道我一個人在美國過得有多辛苦嗎……我很想你……可我不能打電話給你……因為那時候我以為你不在乎我……現在我知道了……原來你是愛我的……」
他深深凝視著他,眸光那樣的深邃。
「老公,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代替思翎……你會怪我嗎?」
他的喉嚨涌起了一股艱澀。
她突然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是從兩年前開始喜歡我的……你還騙我說你不會一見鍾情,你真的好壞啊……」
在睡夢中,她的嘴角微微彎起,笑意那樣的甜美。
他在這一刻卻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
他把她緊緊地按在懷里,無限愛憐地親吻了她的臉頰一下。
或許是他的動作太大,又或者她體內的溫度又升高了……
她在迷迷糊糊中睜開了眼。
睜開眼看到他,她已然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么事,像剛才一樣,夢境和現實無法跟清楚,在現實中繼續著她剛才夢境里的畫面,「老公,我們已經都不會再分開了,對不對?」
易宗林的眼睛依然的暗黑,卻是灼澀的。
她搖晃著他的手臂,懊惱道,「老公,你怎么不跟我說話……」
他輕輕撫上她的臉,凝視著她,眸底有著一股很深的情緒。
她把他的手捉住,露出調皮的笑,「老公你的眼神好奇怪……可是你摸我的臉,冰冰涼涼的感覺,好舒服。」
他的手掌的確是冰冷的,因為他的身體在這些年里,背負著仇恨,由始至
終都沒有過一絲的溫度。
他低沉的聲音終於沖破喉嚨的艱澀吐出,「我手很冰嗎?」
她點點頭,開心地道,「我覺得好熱哦,可是你摸著我的臉,我就一點都不熱了……」
他沙啞道,「那我抱你睡覺,好不好?」
她用力點頭,可愛地撒嬌,「抱抱……」
他稚氣的樣子讓她笑了一下,隨即,他把她抱進了自己的懷里。
……
因為易宗林的身體偏冷,傅思俞感覺到很是舒服,加上易宗林身體上好聞的氣息讓傅思俞根本就無心睡眠。
易宗林抱著她靠坐在床頭,看見她一雙烏黑清澈的眼眸緊緊地注視著他,他忍不住問,「怎么了,不想睡覺嗎?」
傅思俞抱著他,仰起的臉龐美麗而單純,稚氣地道,「老公,我發現你一直都皺著眉心。」
「是嗎?」
「為什么你一直皺著眉頭呢?」
他搖了下頭道,「可能只是習慣。」
她像剛剛醒來的時候一樣,伸手輕輕把他眉宇間的褶皺撫平,而後道,「老公,以後在我面前都不要皺著眉頭好不好?」
「嗯?」
「我不喜歡看到你皺眉頭的樣子……因為我會心疼。」
說不出的一股酸澀在他的胸口集聚。
這十多年來,第一次,胸口竟會蔓延著絲絲的疼痛。
下一刻,他低下頭,把她深深吻住。
她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後,她的手由原來的棲息地——他的胸口,攀附到了他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