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逢君正當時 明月聽風 1985 字 2023-02-01

第16章

龍大與安若晨議完了事,便去了府衙。

安若晨傻愣愣跪半天,終於緩回神來,躺回床上。腿上又麻又痛,身上的傷也在痛,這都提醒著她,一切都是真實的。是真的!

她捂著嘴又哭又笑,逃出生天,恍如新生。

她發誓她一定會報答他,哪怕需賠上性命,哪怕需花費一生。

龍大去府衙之前便有了心理准備。到了那,也未廢話,直說他為安府大小姐而來。太守及主薄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何人。安之甫他們都很熟,且一大早剛報的官,他們派了許多人手出去搜尋安若晨,沒想到安若晨蹤影未見,卻是招來了龍大將軍。

龍大四平八穩地坐著,喝著太守命人奉上的茶,慢條斯理說著因為細作一事他需召安家大小姐安若晨入伍,為誘敵查案為辦好軍務,他已委任安大小姐為他城內管事。

太守和主薄均是一臉震驚,繼而對視一眼,甚是為難。

將軍大人說話的態度是溫和的,內容卻是霸道的,背後透著的意思更是囂張的。這讓他們太難辦了。

「大人。」太守沒說話,於是主薄不得不替自家大人開口,「軍務緊急,」才怪,他們並不覺得有多緊急。「大人征人召人,我家大人本不該多言。只是軍中素來無女子,且這安家大小姐今日本該出嫁,她昨夜里失蹤,安府已報了官。今日一早我家大人已派人去了安府調查,安家大小姐確在昨夜逃家,依律當捉回遣返家中……」

「先生所言極是。」龍大未等主薄將話說完便截了他的話頭,「安家大小姐確是昨夜逃家,到我軍營外求見,將細作之事相報。在此之前,她被囚於家中不得外出,且被打得遍體鱗傷,腿骨打折。婚期原是十一月初五,為何倉惶提前至十月二十?這其中可有蹊蹺?安府錢府是否會與細作有關,與鄰國勾結?為防消息外泄故而采取如此手段?若不查明,如何確保國之安寧,我又如何向皇上交代?」

太守和主薄等人啞口無言。這分明更像是抗婚外逃,普通民間家務事,將軍大人你也太會掰了,但掰得如此有道理,教人無法反駁。不好好查一查好像確實說不過去。可是,這般作為,落人口實,日後誰擔待?

「大人。」太守不得不說話了,但這話該怎么說,能怎么說,他得細細斟酌。「大人想得周密,確是好的。但下官也替大人憂心,若是那安若晨為逃家逃婚,用謊話欺瞞大人,日後大人背個強搶民女的罪名,毀了仕途,當是不值。」

龍大臉一板:「太守大人這話說得,我龍大便是如此糊塗愚昧之人,連一婦道人家是否扯謊都辨不出來?再者說,事關軍機要事,絲毫馬虎不得,但凡有蛛絲馬跡便該追查下去。安府錢府是否與此事有關,我必得嚴查,方可安心。太守大人替我憂心,不如替國家社稷憂心,替邊關安危憂心。說到軍中素來無女子,那先朝擊退北楚的羅將軍是男是女?」

主薄垂首,強忍著沒插話,那不是先朝嘛,也就出了那一位女將軍。且人家是將軍,能領兵打仗,那安家大小姐能有什么?

「說到強搶民女之罪,大人們說話可要當心。為國效力,仍是殊榮。安若晨雖是一女子,但有此覺悟,同意以身誘敵,豁出性命,乃是表率,值得贊譽。如此硬要栽我以強搶民女之罪,我龍家軍從祖父助先帝開國至傳到我手上,統領過的兵將數萬數十萬,朝中軍戶又有多少人數,軍情危急時,也曾向軍戶之外的平民征過兵,難不成還要判我強搶壯丁之罪?」

太守與主薄無言以對,無話可說。

龍大又道了:「此次誘捕細作之事,還得有勞太守大人相助。」

太守忙應聲:「請將軍吩咐。」

「安府將女兒逃家失蹤這事報了官,正是好事。大人便將安家大小姐向軍中報案一事放出,引那細作及其幕後之人留心。安大小姐言道當日瞧得清楚那人面貌,若再相見,定能認出。我讓安家大小姐任我城中府邸管事,施守株待兔之計,她有機會相見各色人等,細作及其幕後之人亦有機會接近於她,待他們欲滅口動手之時,我們便能將他們擒住。城中各細作,或是與南秦國有不|良勾結人等,必有關系牽連,安大小姐是我將軍府管事一事傳得越大,對他們的影響便越大。借此機會,我們可挖出南秦國在這邊的暗樁,將其勢力徹底鏟除。」龍大頓了頓,問:「大人可明白我的意思?」

太守忙道:「將軍之意,下官領會。」

「那便有勞大人了。我會教軍中書吏與籍薄司聯絡,將安若晨於安家的籍薄取出。也請大人與各方知會一聲,並敲打敲打安府錢府,讓他們最好安分守己,莫要有甚歪腦筋,若他們當真與那南秦國暗地里勾搭做些不干凈的事,趁此機會速速報與我,還有機會將功贖罪,如若不然,日後若是教我抓到把柄證據,我可是要依律處置的。」龍大言罷,起身施了個禮:「軍務繁忙,我也不便久留,有勞大人了。」

太守及主薄將龍大送走,皺了眉頭對視一眼。

「大人……」主薄喚了一聲。

太守擺了擺手,「莫要多言,且先按他說的辦。此案卷宗文書,務必妥善保存。」

安之甫接了衙門的消息,匆匆趕到衙門,原以為是捉回了安若晨,沒想到卻從主薄那處聽到了安若晨在龍大將軍處,已被委任將軍府管事的消息,軍中要接管她的籍薄,婚約之事取消。安之甫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怎會到了將軍那處?」

「將軍說是昨晚里大小姐趕到軍營外頭報案,她可指認細作,願以身誘敵。」主薄將龍大說的那套說辭仔細講了一遍。

安之甫更愣了。

「怎會成了管事?她是女子,沒甚見識,能做管事?」

「將軍道可以便可以。」

安之甫有些回過神來了。

「不對,這事不對啊。我安府大小姐,豈能去做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