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逢君正當時 明月聽風 2018 字 2023-02-01

第66章

安若希跟著丫頭去了薛敘然的院子。

薛敘然果真是病了,小廝在門口回了安若希的話,說公子服了葯睡著了。

安若希自然不好意思進去打擾。便留下了謝禮。那是一方上好的硯台,安若希前一段惦記薛敘然,自己也想多讀書練字,便去逛了文房四寶的鋪子,看中這硯台,價高質好,她覺得很是不錯,當時沒多想,一咬牙買了。買了之後卻是發現自己想給薛敘然用。這如何好意思,安若希便一直將硯台藏著。

直到今日,她想也只有今日能送這硯台了。

偏廳里,譚氏琢磨著這婚事該如何開口。原是想來打探打探意思,但瞧薛夫人對安若希挺喜愛的模樣,還主動允她去探望薛敘然,譚氏心中自然穩當了下來。覺得這婚事還是有戲的。

既是有戲,薛敘然這病秧子又是如此病弱,一日勞累便病倒了,那薛家肯定還是求著要結這親的。再怎么說,這獨苗命|根重要。

譚氏想了想,說道:「薛公子病情如何?議好的婚事可會受影響?」

這話一是慰問了病情,二是提醒了薛夫人你家公子命弱,三是拐著彎強調是議好的婚事,若是哪方毀了婚,那得那方給個交代了。

薛夫人淺淺一笑:「敘然的身子骨是不太好,我們也習慣了。昨日里來回奔波,許是受了凍。再加上太守大人來時,他未能休息好。也不礙事,總歸就是慢慢調養著。讓安夫人費心了。」

這話應得,還是未曾說婚事如何。譚氏回了個微笑,又道:「薛夫人放心,希兒特意過來探望,想來薛公子病會好得快些。畢竟是相扶的八字,高僧說的話錯不了。」

這下薛夫人確也是躲不了這話題,只她為難在薛老爺經昨日一事,對安家更是不滿,看他們不起。而老爺這頭她好勸,為了兒子的命,一切都好說。但薛敘然病倒了,她自然也未能好好與他相議,聽聽他的意思。畢竟昨日安若希經了那事,名節已毀,兒子之前便是對她不喜,她怕如今更會抵觸此事。若她未與他說清楚便定下此事,擔心他病中得知,生了怒心,積郁加重病情。

於是薛夫人道:「如今敘然病重,也不知是不是被什么沖撞了。我家老爺囑咐我,還是再請高僧好好再看看。待確認他無恙,那婚定過禮之事我們再繼續。不然,拖累了二姑娘也是不好的。」

譚氏面色一變,萬沒想到竟是這話。沖撞了什么?難不成是要怪罪他們安家。昨日之事確是有他們安家一份,但他們也是受害被逼迫,就連在太守大人面前,他們也是明明白白說了清楚,這才能安穩回家。譚氏雖有心理准備,但真被人這么堵了回來,脾氣也有些受不住。這段日子真是接二連三的出狀況,昨夜里她還憋了一肚子氣呢。

譚氏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道:「這么說來,我們安家也得去請教請教高僧才好。自議了親事,家里諸事也未曾順遂。」屆時若是薛家毀婚,她便也說太好了,高僧也說薛家的親結不得。哼,這顏面是絕不能丟的。

薛夫人和氣地笑笑,不接她這話。

譚氏又道:「既是如此的,我們今日便不該來叨擾才是,真是失禮了。方才薛夫人讓丫頭領希兒去薛公子房里,那也是大大不該。孤男寡女的,這說出去,我家希兒的名聲可怎么好。」

薛夫人又笑笑:「夫人莫憂心,敘然病重,身邊都是小廝仆役丫頭照顧著,哪來的孤男寡女。再者,我派的丫頭一直跟著,不會有閑話的。況且說了,方才我詢問夫人和安姑娘的意思,也未見反對啊。」言下之意,你們自己樂意的,這會怪我咯。

譚氏說不得話來,這時候安若希回來了。她施了禮,道公子病重,她未曾進屋打擾,只將禮物交了小廝轉交。然後又道希望薛公子早日康復雲雲。

薛夫人和氣應了,對譚氏道:「夫人你瞧,真的不必擔心。」

安若希看譚氏臉色不好,已猜到兩位長輩之間談了何事,而結果想必是她憂心的那般。這婚事沒了。安若希心里說不出的難過,雖然明知會是這樣的結果,還是難過。

譚氏再不想說什么,要帶著安若希告辭了。薛夫人客氣有禮地送她們到大門,安若希看看薛夫人,忽然明白過來為何她讓自己去看薛敘然了。她肯定知道薛敘然喝了葯睡了,她見不著他。她只是想支開她,不讓她聽到她們說的事。畢竟,不是什么教人歡喜的事。

譚氏上了轎,安若希在轎前轉身,對薛夫人深深施了個禮:「多謝薛夫人。」衷心的真誠的感謝。謝謝她昨日的關懷和鼓勵,謝謝她今日的體貼。

譚氏和安若希的轎子走了,薛夫人看著那轎子背影,微微嘆了口氣。這姑娘,她倒是頗歡喜的。

譚氏在轎子里大發脾氣,痛罵了薛夫人一頓。「當真是個狡猾的,她那意思,親事也未曾拒了,但還得再等等。就是個偷奸耍滑,想借機看看情勢。她那頭肯定還在尋著更合適的姑娘,這頭卻想拖著你。擺出副嫌棄我們家的架勢來,屆勢指不定在婚事上要怎么壓我們一頭。真真是笑話了,這婚事是我們求著她嗎?是她家那短命鬼求著我們。」

安若希一直靜靜聽著譚氏罵,這時候才開口攔她:「娘,薛公子不是短命鬼。」

譚氏瞪眼:「那他是什么?」還長命鬼不成。

「他就是薛公子。」安若希淡然道。

譚氏聽得直翻白眼,然後她警惕起來:「你怎么回事?」

安若希轉頭看著轎子壁,想起昨日她與薛敘然共乘一轎,她問譚氏:「娘,你嫁給爹爹時,是如何的?」

「能如何。」譚氏有些不耐煩,但想了想還是道:「當初你爹年輕時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他在中蘭城買賣做得很不錯,與我爹相識。我爹想在中蘭城也賺些錢,你爹想在福安縣也有些路子。那時他已有范氏了,我又只是妾室的女兒,所以嫁過來做妾。但我嫁來的那一日便對自己說,總有一天,這家里的正室之位是我的,這內宅把控是我的。你瞧,如今,娘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