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逢君正當時 明月聽風 2249 字 2023-02-01

第89章

安若晨與太守姚昆等人騎馬一路急奔,南城門處守城官兵見得是太守,也未阻攔。太守過城門時對官兵大喝:「後面有游匪偽裝的衙差衛兵,你們將他們拿下,待我回來處置。」說完,也不待官兵們反應,馬也未停,急急走了。

管他們搞沒搞明白呢,反正若是能擋一擋追兵,也是好的。

守城官兵確是反應了好一會,互相討論了一番才覺得弄明白太守是什么意思:太守大人有急事出城,但他知道有游匪偽裝官差,於是讓他們把人攔下。太守大人一會辦完事回來要處置這些人的。

正商議呢,還真有一隊官差騎著馬趕來了。看那打扮模樣跟真的衛兵似的。但守城官兵還是關了城門欄,將他們攔下,欲細細盤問。沒想到那領頭的還凶巴巴地大喝開門,說他們正在執行公務,追擊叛賊。

守城官兵呵呵了,誰叛賊啊,沒見過叛賊,就見著太守大人了。還有你,別嚷嚷,你那身兵服從哪兒來的呀!

衛兵首領急了,他們追捕姚昆,上馬便直追而來,也沒個文書令牌的。但跟守城官兵打一場?那太傻了。

守城官兵呼啦啦圍過來一圈,竟要將他們拿下,說太守大人囑咐了,回來要處置審問他們的。衛兵首領那個怒啊。兩邊都拔了武器對峙起來。

衛兵道太守刺殺了白英大人,如今他們要捉拿太守姚昆歸案。

守城官兵道沒人通知他們白英大人遇刺,倒是太守通知他們你們是游匪。他們認得太守,又不認得衛兵們。

最後衛兵首領咬牙,命一人快馬回郡府拿令牌。

這時候守城官兵將信將疑了,但誰知道是不是虛張聲勢?兩邊一邊對峙著一邊等。錢世新在郡府衙門聽得衛兵報被攔在城門里真是氣得無語。他丟了個令牌過去,但心里知道他們肯定是追不上太守了。但無妨,會找到的。更何況,太守一家子都還在他手上呢。

給白英抓葯的衙差回來了。錢世新看了看葯,叫了個他的心腹衙差過來負責煎葯,每天伺候白大人喝。他囑咐著,一邊將葯包里最重要的兩昧葯挑了出來。那衙差會意,應道:「大人放心,小的定會辦好的。」

錢世新滿意點頭。之前他得了消息,主薄江鴻青的家人們也全部都處置妥當了。因江鴻青意圖謀反,刺殺白英大人不成反被殺,其家人又是羞愧又是傷悲,於是「全家服毒自盡」。衙差與衛兵們趕到江家拿人時看到的便是江家人留下遺書全部身亡的景象。回來報了,他派了仵作過去,好好記了案件文書,放進了卷宗里。

如今這些事全部妥當,就只剩下太守那後患了。錢世新想了想,囑咐人給他備好紙墨筆硯,他要寫信。

安若晨他們出了城門,一路往靜心庵的方向奔去。安若晨一心要見四妹,靜心師太說去哪她就去哪。姚昆無處可去,逃亡一共五人,兩個護衛也是安若晨的,若他脫隊便會變成孤身一人,會更危險。於是他也跟著安若晨,往那靜心庵去。

到了庵廟,田慶跟著靜心師太由正門進去,表示要搜查庵廟的安全。太守、安若晨聽了師太吩咐,先將馬牽往後山林子里栓好。院子小,裝不下這些馬。

安若晨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見到四妹,但她知田慶顧慮是對的,誰知這師太究竟是正是邪,說話是真是假,先查看一番才好。

她在後院門外等著,覺得時間過去許久。

姚昆守著馬兒,一言不發。他回想著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想到他都沒能與家人告別。只希望這次並非絕別,但一時間也想不到能有什么辦法解決此事。

盧正在庵外四周走了一圈,查看安全。走到菜園子時,被腳下的石板路絆了一下,差點摔了。他回頭看了看那石板,回身看了看,踩兩腳。

這時候後院門開了,門後站著田慶。安若晨剛要問話,卻又看到一個小個子從田慶身後探出腦袋來。

安若晨的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

安若芳先是不敢置信,她盯著安若晨看,慢慢從田慶身後走出來,走到安若晨面前。然後想摸摸安若晨的手,又有些猶豫。

安若晨大聲喚道:「芳兒!」她一把將安若芳摟進懷里,放聲大哭。

安若芳這才有了真實感,跟著安若晨一道哇哇哭,大聲喊著「姐姐」。

盧正、田慶均走開幾步,背過身讓她們姐妹好好說說話,姚昆遠遠看著她們,心里竟有羨慕的感覺。靜心師太突然冒了出來道:「進來,莫喧嘩。」

太守遠遠地聽不清他們說的什么,但看師太表情嚴肅冷漠,暗想這人當真是不近人情。他拍拍馬兒的背,四下看了看,這里很是隱蔽,該無事。於是他趕前幾步,跟著眾人一道進了庵里。

進了庵,靜緣師太道:「我去做些齋飯,你們盡快商議好要去何處。此處並不安全,不能留你們太久。」

大家面面相覷,這剛進門就被趕了。靜緣師太不管他們,做飯去了。安若晨拉著安若芳要去看她住的地方,隨便也是找個地方好跟妹妹單獨說說話。院子里只留下太守與盧正田慶三人。

田慶道:「我都看了,這庵里沒別人。」

盧正點頭:「此處僻靜,外頭也未見異樣。地勢高,山路只那一條,若有人追上山來,該是能瞧見。」

好了,說完了。兩人一起看向太守。姚昆發著呆,不知道能說什么。如今這境況,他並不知道還能怎么辦。龍將軍敗仗連連,自身難保,而白英遇刺,將事情賴在他頭上。梁德浩也必是收到消息了。平南郡和茂郡必是加強了戒備,他的家人也還在中蘭城,在白英的手上,他還能怎么辦?

相比院子里的無言,安若晨姐妹兩個卻是說不完的話。安若芳將自己十月十五那日出門後的遭遇說了,又說了靜緣師太收留她的過程。「原來兩年前我們見過她,就是我送肉包子那回,姐姐還笑話我,後來我改送了糖,就是這位師太。」

竟然是她。安若晨倒是也未認出來。

「那日夜里,她殺了那人,我很害怕。可她似什么事都未發生那般,我也裝做不知道。原以為她試探我,會想著滅口,我把包袱都收拾好了,想了好半天下山後能如何。但師太一直在,我也沒機會走,再有就是,我也想出來下山後能如何。如此拖了一日又一日,發現師太竟然當真是不介意我究竟是不是知曉她殺了人。後來我想,也許那是個壞人。然後便是昨日,師太突然來與我說,此處不安全,讓我回家去,或是去別的地方。她把從前的事說了,我這才知道,原來她一直知曉我的失憶是裝的。她對我真是好的,我先前不該怕她,懷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