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2)

逢君正當時 明月聽風 1874 字 2023-02-01

第91章

盧正埋了信鴿,藏好田慶的屍體,然後悄悄回到庵廟。一路上暗想著這事真是太懸,差一點點便糟了。所幸先前聽過兩回接頭人抱怨某個接頭地點廟後菜地石板翹起,受令人總也不修,害他被絆過幾回。沒錯,雖然接頭人有時廢話多些,會扯些與任務無關的事,會抱怨會警告會嚇唬,但他從來不說別的受令人具體是誰。但其實事情總會有交集,盧正慢慢也知道。錢世新肯定是其中一個,他原懷疑錢裴,但現在看來不是。他又曾以為安之甫是一個,現在看來也不是,他太蠢。

現在,他又知道了一個。這個靜緣師太,居然也是受令人。

只是這個受令人,似乎與他們不一樣。不過這不關他的事,這姑子並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們各做各的事,互不牽扯。要清理叛徒,自有接頭人自己想法處置。

也幸虧他這一路留下了暗號給接頭人,被石板絆後又留了心再留暗語,接頭人若未及時出現,要無聲無息這般干掉田慶可不容易。若不能一刀解決他,他定會跑回廟里喊叫,暴露他的身份。

盧正一邊想著一邊跳過圍牆進了後院。

剛落地,嚇了一跳,看到安若晨正從前院走了過來,她看到了他也是一怔,道:「盧護衛,你們去了何處?我正找你們。」

盧正努力平復心跳,故做鎮定地問:「姑娘有何事?」

「田護衛呢?」安若晨不答反問。

盧正的腦子飛快轉著,「我方才在外巡守安全,田慶出去換了我回來休息會。」

正說著,卻見太守姚昆也走了出來,盧正心一跳,有了不詳的預感。

安若晨道:「你去將田護衛叫回來吧,我們現在離開。」

「現在就走?」盧正是真驚訝,明明說好了明早再出發的。現在再追回接頭人已是來不及,而且他叫不回田慶。

「對。」

「那師太呢?怎么跟她交代?四姑娘如何安排?」

「師太真心喜歡芳兒,會為她著想。她托付的人家比我的靠譜。我們先走,這般不惹人注意,對師太和四妹都好。」安若晨如是說。

盧正反駁不得,也一時想不到還能說什么。

「去把田護衛叫回來吧。」安若晨再一次說。

「好。」盧正只得答應。他轉身打開後院門,復又掩好,聽了聽,安若晨並沒有走出來的動靜,該是就站在那兒等著他呢。

盧正定了定神,朝林子里走去,他得想辦法,他帶不回田慶,這事如何圓?安若晨要走,他如何攔得住?他還不能暴露身份,接頭人說天亮前帶人來,他拖不到那個時候了。

盧正想著走著,看到了那幾匹馬。他回頭看了看,四下無人,身後沒人跟蹤。他把馬韁繩解了,輕輕拍了拍它們,馬兒動了動,然後開始慢慢走,找草兒吃。盧正不敢用力抽打驅趕它們,生怕它們嘶叫將庵里的人引來。他索性先不管,反正解開了,一會它們便該自己跑掉了。他繼續往林子深處走,特意避開掩藏田慶的地點,裝做在找人的樣子。

好吧,若安若晨想走,那就走,不在這一點上跟她爭辯,不然她會懷疑,這個姑娘頗有智謀,他在她身邊這許久,對這點是看得清楚。他不能冒險去劫安若芳,因為靜緣師太在,他沒把握能勝過她。再加上安若晨和姚昆,雖不是正經習武之人,但也是學過一招半式。他不能莽撞。

還是他跟著安若晨走,讓接頭人天亮前趕來擒住師太跟安若芳。他知道安若晨的逃跑路線,他可以一路給接頭人留暗號,他們會很快趕來,用安若芳要挾,安若晨定會乖乖就范。前線自然就去不成了。那樣的話,一切事情都還有時間安排,不會有龍大突然橫插一杠進來攪局。

盧正如此思量完,心定下來,在林子里走了兩圈,圍著庵廟繞一圈,然後回轉。走到拴馬的地方,滿意地看到馬兒都已經不見了,他往四周看了看,有一匹遠遠還能看到背影,但很快也跑沒了。

盧正拍了拍衣裳,醞釀了一下情緒,讓表情焦急起來,然後奔跑著沖向庵廟,一把推開後院門,小心地掩好,轉身,果然看到安若晨和太守還站在原處等著他。

盧正上前幾步,小聲但急切地道:「姑娘,事情不太對。田慶不見了。外頭拴的馬兒也不見了。」

安若晨表情一驚:「不見了?不見了是何意?」

「就是庵廟四周都尋遍了,並不見他。」盧正皺著眉頭,一臉不安:「我們巡查守衛的范圍不會太遠,就是庵廟邊上這一圈,我仔細找了,並沒有他的蹤跡,也未曾聽到呼喊和兵刃之聲。四下里搜遍了,也沒有打斗過的痕跡。我趕緊去看馬兒,竟是全沒了。」

姚昆與安若晨對視一眼,面上均是又驚又疑。姚昆問:「那他與你換崗之時,可曾說過什么?」

盧正認真思考的模樣,想了想道:「也未有何特別之處。只是我說我不累,讓他多歇會,天亮趕路時他多照應著,到時換我休息便好。他卻怎么都不依,非換我回來休息。他這般堅持,對我這般照顧,我就回來了。」

安若晨眉頭皺得死緊,問道:「我四姨娘死的那晚,田慶說要去飲酒,是何表現,有沒有說些什么?你平日時與他相處,可覺得他有何異樣之處?」

盧正心中暗喜,面上卻是大驚:「姑娘懷疑田慶?可是,不該啊。」他故意頓了頓,想了一會道:「我,我竟也說不好。但我是相信田慶的。平日時他盡忠職守,挑不出毛病來。但……」

「但是如何?」姚昆急急追問。

盧正嘆氣:「但是他有時確是不知去了何處,我也曾問過,他神神秘秘支吾過去,我猜是去了花樓或是又貪酒了,便未多問。總之平日里並非耽擱正事的,我也不好說什么,也確這未曾懷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