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2)

逢君正當時 明月聽風 2632 字 2023-02-01

第110章

這晚姚昆沒拿到任何錢裴參與劫人的證據就回去了。回到衙府,將主薄喚來,先記案錄。寫上他今晚去了福安縣錢府,查出那轎夫早已離開錢府,沒有任何證據顯示錢裴與此事有關。

第二日,安若晨來太守府,找太守夫人要霍先生的骨灰。她說曹一涵心有怨恨,在軍營大罵龍將軍,龍將軍軍威受損,只得將他扣下。她想著先拿上霍先生的骨灰,日後若有機會再去軍營,就把骨灰還給曹一涵。

蒙佳月細問了前線軍營一事,又擔心曹一涵的安全,關切了一番後,把骨灰給了安若晨。

太守聽聞安若晨來了,將安若晨叫過去,主動與她交代案情。

安若晨聽得查到轎夫,然後轎夫又與錢裴沒關系,火氣騰地上來了。反正他就是想幫著掩蓋真相就對了。安若晨克制著怒火,這般煩躁生怨不好,她告誡自己,要耐心。

「要耐心。」

安若晨聽到這話嚇一跳,還以為自己漏了口說出來了呢。

姚昆見安若晨望過來,繼續道:「我知姑娘對唐軒一事不滿,我確有疏忽,但姑娘切莫消沉。」

「那大人打算通緝轎夫嗎?」安若晨如今對官府查案那套頗是熟悉了。

「不。」姚昆答。

要耐心,安若晨對自己再說一遍。然後又問:「那么大人打算如何查究?」

「我昨日與錢裴問話,他說了些事,我覺得挺有意思,故而答應不再追究他這事,這般穩住他,才好繼續追查。」

安若晨忍不住譏道:「這種事我做過了,結果證人死了,證據死了。」借口啊,全是借口。太守就是在拖延大家的時間,模糊事情的重點。

「錢裴說他知道姑娘四妹活著。」

安若晨一愣,這下是真有相當有耐心了。「他如何知道?」

「他沒說。他想找到姑娘四妹。」

「他與大人說這事還真是奇怪啊。」

姚昆稍僵了僵,這安若晨也太敏銳了些。他道:「我斥責他逼婚之事,他就提起了。我是想著,他既然知道姑娘四妹的消息,也許再查探查探,就能知道他的消息來源。若這事與細作有關,唐軒也與細作有關,而唐軒住在福安縣,死在福安縣,錢裴也在福安縣,那么唐軒的事,錢裴是否又知道呢?」

安若晨坐直了,怎么辦,她真的覺得有什么事在太守大人身上發生了。

「錢裴對姑娘、對我,甚至對自己的兒子都是提防的,但他對姑娘父親卻無防心。」

是啊。安若晨認同這個,她父親又壞又蠢,錢裴根本沒將他放在眼里。她昨晚就想好了,要利用這次這案子將她想辦的事情處置了。段氏被誰利用,這個有點太明顯,而安之甫入獄也給了她打交道的機會。可是難道太守大人也有這意思,要從安家下手?

「錢裴利用瘋顛的段氏對姑娘不利,自然還會想法繼續利用安家。動作越多,就越有機會找到破綻,姑娘覺得呢?」

安若晨覺得挺好。太守大人你動作越多,就容易讓人看出破綻。與錢裴關系緊密又讓錢裴看不起的何止安家而已,太守大人你自己也是,你不覺得嗎?

「大人想我如何做,直管吩咐便是。」安若晨道。

安若晨去了女囚獄房,見到了段氏。

段氏面容憔悴,但換過衣裳整理過頭發。安若晨知道姚昆派了大夫給她治傷瞧病。大夫的診斷說段氏得了癔症。

安若晨不能確定段氏究竟有沒有病,她懷疑她是否是裝的。此時此刻段氏看著她的眼神,銳利、仇恨,然後竟然似乎還有些得意。確像是瘋的,但安若晨覺得正常的段氏看到她也會這般。

「四姨娘,四妹還活著。」安若晨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段氏頓時兩眼放光:「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

「怎么知道的呢?」

段氏沒說話,眼里現出了警覺。

「是不是告訴你的那個人還交代了你,不能對外說。」

段氏還是不說話。

安若晨問:「如若說了會怎樣?殺了你?」

段氏沒什么表情。

安若晨看了看她,又道:「我猜四姨娘不怕死。聽說四姨娘曾經鬧過上吊,後來被爹爹幾鞭子抽下去,不敢死了。」

段氏眼睛動了動,她回憶起了那時的情景。

「既是死都不怕,為何怕鞭子?」

段氏抿緊了嘴。

「我也怕鞭子。」安若晨道,「活著受苦,比死了難過。所以我對自己說,為了不挨鞭子,不受折磨,一定要逃出去。」

「逃出去」這三個字將段氏刺激了,她厲聲大叫:「你這毒心腸的,你害死了芳兒!你說!你究竟做了什么,為什么要害死芳兒!她怎會不見,怎么去的!我連她最後一面都未曾見到!」叫到最後,又哭了起來。

安若晨冷靜地等著,等段氏稍稍平靜了,說道:「四妹也怕鞭子,也怕被折磨。她年紀小,在家里也算受爹爹喜愛,她沒挨過幾次打。但她看挨打這種事看多了。爹爹不高興起來,想打誰打誰,打丫頭,打仆役,打我,打四姨娘你,四妹看在眼里,她怎么想?」

段氏不哭了,她睜著淚眼看安若晨。

「四妹沒有死。」安若晨道,「我得到消息她沒死,但我還沒有找到她。錢裴也得到了消息,錢裴也想找到她。」

段氏的表情動了動。

「錢裴告訴你四妹死了,他在說謊。」

段氏沒有否認。安若晨心里確定了,就是錢裴。於是又道:「四姨娘,你不該做這樣的事。」

段氏緩過神來,厲聲道:「怎么不該做,你們空口白牙說什么都行,芳兒未死,又在哪里?就算她活著,她也必是在受苦。而你這賤人呢!你自己享受榮華富貴,可憐我的女兒。你不該過得好,安若晨,你不配過得好。你應該就被錢老爺抓去,日日被他凌|辱,你受盡了折磨,我才能歡喜。」

安若晨平淡地道:「那你可曾想過,若四妹沒有逃,如今在錢府里日日被凌|辱,受盡了折磨的,會有誰?」

段氏一愣,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