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1 / 2)

逢君正當時 明月聽風 1917 字 2023-02-01

第163章

話說那日錢世新與魯升商議許久,定好計劃後,錢世新便為魯升設宴,接風洗塵。

安榮貴跟在錢世新身邊,為魯升安置居院,布菜倒酒,得了魯升幾句誇贊,頗有些飄飄然。回到家里一番吹噓,很是得意。可第二日卻是完全不一樣了。他一早便被錢世新派去紫雲樓辦差,給蔣松傳話遞公函。但安榮貴拿的是糊塗公函,與傳的話搭不著邊。他又搞不明白事情如何,蔣松問話,他一問三不知,答不出來。安榮貴平常干事沒人教訓,對這狀況還不以為然,便說文書先生給他拿錯了,事情也未與他說清楚,待他回頭再找先生要,要著了再拿過來。

這隨意的態度和推卸責任的話讓蔣松頓時惱火。他喝令安榮貴行禮賠罪,並罰他馬上跑步回衙門去取。限時不到,軍杖處置。

安榮貴又驚又怒,當場被喝得跪倒在地,但心中極不服氣。他在衙門雖是小卒,但是是錢世新手下的紅人,人人都對他客氣。他在家里有先生供著,在外頭有人捧著。在錢世新面前也是能說上話的,昨日那個大大官魯大人對他也是賞識,今日他未犯錯,確是別人給了他錯的公函,又未與他說清楚,憑什么要被嚴懲。

且論起來,他大姐安若晨還是這蔣松的頂頭上司夫人呢,他是大將軍的小舅子,這蔣松對他不敬便算了,居然還故意為難他。這平南郡中蘭城,是錢大人當家作主的,他是錢大人的屬下,啥時候輪到蔣松罰他了。

安榮貴市井商賈出身,未經得什么場面,且聽得好幾回錢世新說紫雲樓那頭不能如何又能如何雲雲,還真當蔣松是紙考虎,吼幾嗓子罷了。他被喝斥後確是奔出紫雲樓的,但出去後便用走的回去,回到衙門先與給他公函的衙差大哥抱怨這事。衙差大哥自然也說是文書先生弄錯了,便幫他換去。安榮貴等了等,衙差大哥回來說文書先生鬧混了,得翻一翻,且等等。於是兩人一頓閑聊,還喝起了茶。後有人來說發新衙服,安榮貴一聽高興,樂顛顛去領了。領回來衙差大哥起哄讓他換了看看,一試還真挺精神。一番說說笑笑,這時文書先生送來了對的公函,安榮貴這才又去了紫雲樓。

到了紫雲樓已快午時了,蔣松事情都處置完了一大堆,等他這個公函等得火冒三丈。這事錢世新其實已經拖了蔣松兩日,蔣松已然很是惱火,今天見錢世新故意派了這么一個二愣安榮貴過來擺囂張樣,蔣松自然更怒。

蔣松知道安榮貴是誰,所以更覺得錢世新故意給他們難看。加上安榮貴把他的話當放屁,就差吃完午飯再過來散步了。

蔣松當即命人將安榮貴拖出去打十軍杖。安榮貴這時候才醒悟過來原來真的會說打就打不是開玩笑的,當場嚇尿。打完更尿,哭天喊地。被打完了,還被晾在那兒,直到下午衙門那頭有人來將他領走。

安榮貴又委屈又憤怒,被抬回家後對蔣松一頓臭罵。

安榮貴這一上午折騰,錢世新卻是從手下那兒得了些消息。一是紫雲樓在翻舊案,查聚寶賭坊的案子。二是追蹤到了靜緣師太。

第一件事錢世新雖覺得有些古怪,但並不緊急。但第二件事錢世新卻是極在意的。

那日錢世新遭靜緣師太威脅,雖滿口答應了條件,但他心里自然不敢安心。靜緣不除,他還是會有性命之憂。為此他不再回錢府,吃住皆在衙府,出行亦安排人手護衛。同時他也派人暗地里追查靜緣的下落。人再厲害,武藝再高強,也得吃喝睡覺。

但今日手下探得的消息卻不是太好,因著他們發現靜緣師太後,跟蹤時似乎被發現了。「她打扮成村婦模樣,挎個竹籃,包著頭巾,但她氣勢凌厲,我們肯定未看錯人。遠遠一直跟到了安水街,她忽然停下,繞了一圈走了。」

「走到了何處?」

「不知,沒跟上,轉眼便不見了人。她定是察覺了。」

錢世新皺起眉頭,這下有點糟糕,她察覺了,該會來找他算賬的。錢世新還真是有些怕這師太,他可不想死。他琢磨了會,寫了一信,便說是上頭己派人過來,他已探了口風,有希望能從南秦進一步探得消息。過些日子,也許會有機會去邊境,屆時他會找機會查線索。他將信交給一親信,命他放到燈籠燭台下,掛到錢府後門。

這般若是靜緣來算帳,他便說是想找她細商議這事。

親信回錢府去了,錢世新想想又叫來那跟蹤靜緣的手下,問他那安水街都有什么。

手下如實報來,靜緣師太繞一圈走後,他們為找到靜緣行蹤,在那街上也仔細探過了。那處沒甚買賣,比較荒僻,地價租子都便宜,有一個善堂,叫水安堂,另外還有些居戶人家。

錢世新認真回想,安水街之前是搜捕過的,倒是未有人報發現什么線索。但是聽起來那地方會是靜緣藏身的好地方。落難村婦,帶著個孩子,善堂通常好心,也許願意冒險收留也說不定。

「那水安堂誰家開的?」

手下查去了。

古文達這頭也在盯水安堂。昨日雖未查出什么,但這地方仍有重大嫌疑。午時探子回來報,水安堂主人劉先生上午出去了,一路很是謹慎,雖未瞧得他進薛府,但確是往薛府方向去,再出現時,也是薛府方向回來。

古文達讓探子莫妄動,盯著便好。他繼續翻著聚寶賭坊的案錄,上面記著厚厚一摞密道里的物什。錢財、葯瓶、兵器等等。

陸大娘與齊征一起,在走訪城中醫館。當初楊老爹中毒,說是風寒,請了城中大夫過去開葯的。其中細節,只有齊征最是清楚。

薛敘然覺得身體有些不適,躺在床上埋怨安若希的時候,卻不知道安若希也生病了。她這日早上起來就覺得有些頭暈,鼻子有些發堵,嗓子還癢癢。丫頭有些慌:「莫不是昨夜里著涼了吧?這再過數日便要成親了,可別在這時候病倒了。」

安若希很不高興,瞪著丫頭罵:「烏鴉嘴,這話是能亂說的嗎?誰人病了!再胡說八道,我可掌你的嘴。」

安若晨為二妹身上的毒憂心,四妹的下落也一直沒有消息。但她不敢露出煩躁的模樣來,因為她覺得將軍也有些煩躁。當然將軍臉上也沒露出端倪,他只是開始翻桌上的小物什,似乎想分散些心思。

然後他竟然跟安若晨建議要給她畫畫眉。這讓安若晨覺得將軍的心事一定很重,壓力大,才會想出這主意來。

要畫便畫吧。安若晨把臉面交給龍大。

龍大下筆凝重,安若晨看著他的眼睛,覺得他在想戰局,而不是她的眉毛。畫完了,龍大去擰帕子來給她擦。安若晨提醒自己一定不要看鏡子,一定不要去開門。

龍大又畫了一次,這回畫完了一邊他又走神了,安若晨耐心等著。等了好半天忽聽得帳外衛兵喚道:「將軍,宗將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