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1 / 2)

逢君正當時 明月聽風 2170 字 2023-02-01

第176章

宗澤清覺得自己既倒霉又走運。倒霉的是,也不知怎么地,明明自己這般驍勇善戰,將軍卻總給他派些瑣碎奔波的活。明明從前總是讓他打前鋒,來平南郡之前的粗略安排也是說好了,他擅水戰,屆時戰起,讓他於四夏江主前鋒,後來雖然計劃有變,但卻早早把他派到石靈縣做前期的埋伏安排,這雖然是委以重任,但不該輪到他啊。他這么睿智圓滑,反應敏捷,該讓他與細作周旋才是。

但宗澤清覺得自己很走運。縣令和鄉親們都非常好,任務完成的很圓滿,而且一舉拿下九千多人,穩穩當當全部圍堵困住,這委實是他的大功勞。宗澤清這般一想,又覺得將軍真是有眼光會用人。

如此立了大功,卻沒能好好休息,又將他派入了南秦,說是隨時有狀況需要他接應。最後他及時救下了謝剛和南秦德昭帝。時機趕得剛剛好。宗澤清又得意了,覺得自己真是牛了個大掰,屢建奇功啊。

可回到軍營,屁|股還沒坐熱,話沒說上兩句,又被支回中蘭城。讓他領人在城外侯著,莫要暴露身份,隱匿好行蹤,隨時等古文達的消息。這一回,讓他抓錢裴。

宗澤清緊趕慢趕,就這么走運,剛安排就位,古文達傳的消息就到了。於是一刻不停歇,又奔波在了跟蹤錢裴的路上。但居然有另一組人也在追蹤這囚隊,讓宗澤清有些意外。

也是盯上錢裴了?宗澤清想起龍大的一番囑咐,於是讓兄弟們藏好行蹤,按兵不動,且看看究竟會發生什么。

錢裴這頭也是不動聲色,一路小心觀察,未見異樣。到了牛山,見得手下人埋伏就位,便與衙差打了個眼神。衙差遂安排大家休息,開了車門趕囚犯們下來,一些綁在車軲轆上,一些押著到林子里方便。其他衙差也抓緊機會坐下喝口水。

錢裴就在那些去方便的囚犯里,他一路嚷了好幾句憋不住,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行到林中,突然竄出來幾個蒙面大漢,大叫著交出財物否則納命來。喊完之後那幾個大漢一愣,似乎這才發現劫錯了人。衙差和囚犯們更愣,見過蠢的,沒見過這般蠢的,這打劫的時候還興閉著眼不成。沒看見穿著囚服衣衫襤褸嗎,這像是值得打劫的樣子?

愣完之後雙方開始罵娘。蒙面大漢們互相指責愚蠢,但既然被衙差發現了,這人不得不殺。衙差一聽,拔刀相向。囚犯們大叫著四下逃竄。衙差又要截住逃犯,又得與劫匪相拼,一時間手忙腳亂,大聲呼叫增援。劫匪們又要殺衙差,又得殺逃犯,也是忙亂。

林外的衙差聽到呼喊,慌忙趕了進來。只見林中一片混亂,傷的傷死的死,劫匪們已然逃竄。一點人數,少了五人,受傷倒地的衙差喊著,誰誰誰逃了,誰誰追去了。

過了好一會,兩個衙差受了傷回來,抓回了一名逃犯。他們說追著逃犯到崖邊,他們竟敢頑抗。有一名砍死了,一名摔落山崖,定也是死了。而劫匪全跑了。

「摔落山崖的是何人?」

衙差頓時一臉緊張:「錢大人的父親。」

衙差們面面相覷,這確是難辦了。錢大人樂意自己父親被流放是他家的事,但他父親死在半路了,且還死不見屍,這如何交待?

錢裴甩開手上枷鎖,在手下的帶領下快速在林中穿梭,很快穿過山林,到了後山的一條小道上。他站在林邊左右張望,手下從路邊停著的馬車上拿下一套衣裳,過來與他換上。五個人圍著他一通收拾,然後三人簇擁著他往馬車走,另兩人拿著他換下的衣裳潛入山林,似是回去打點好局面。

錢裴上了馬車,車子很快駛動起來。駛出了小道,過了牛山地界,轉入一片竹林。林中突然飛出箭矢,擦過護車的手下臉龐,射中車身。

眾人大驚失色,急忙停下,尋遮蔽物躲藏。更多的箭矢射來,咚咚咚的扎在馬車上。眾手下一邊揮刀擋箭一邊退散,很快躲得不見人影。

而馬車里頭絲毫沒有動靜,錢裴該是知道受襲,不敢下車。

箭矢停下了。很快,一群蒙面人出現,圍著馬車迅速靠攏。一人在馬車門前打了個手勢,用力一把拉開車門,正待往里沖,卻是啊的一聲慘叫,被車里刺出的一劍洞穿心口。

其他人見此情景大驚失色,最靠近的兩人忙朝著車里攻了過去,不料同一時間,馬車里卻躍出了五人,朝著蒙面人打了過來。

車門洞開,車里頭又哪里有錢裴的蹤影。

方才四下逃竄的護衛此時也已然回來,悄無聲息將蒙面人包圍了。

不遠處,伏在暗處的宗澤清津津有味的看著兩派人馬打成一團。不得不承認錢裴還真是頗有幾分狡猾的。這招金蟬脫殼,無論他的手下是輸是贏,他都得以脫身了。

兩邊很快打完,兩敗俱傷。錢裴的人馬抓到兩名俘虜,其他未死的拼命奔逃,錢裴的人也未追,帶著俘虜趕緊離開。宗澤清打了個手勢。他的人散開,分兩路跟蹤去了。這時候奔來一人相報,錢裴穿著護衛的衣裳,穿過林子上了另一頭的馬車,朝著桃春縣的方向去。

宗澤清檢查了一番地上的死人,確實沒活口,於是也往桃春縣去。他信心滿滿,這么多大事都辦好了,抓錢裴,小事一樁,定會讓將軍滿意的。

石靈崖軍營,安若晨正在校場練習馬術。戰鼓與她的配合越來越好,安若晨甚至學會了在馬上射箭。

這個「會」,僅限於箭能射出去了。教習她的兵士稱贊她學得快,安若晨很不好意思。她微笑道謝,看著對方紅了臉的模樣,想起田慶大大咧咧的豪邁直爽,又想起仍重傷卧榻的盧正。她妹妹的解葯,她仍想不到能放在哪兒。但她拿不出實質回報,從盧正嘴里問不到了。

「嗯哼。」

一聲重咳將安若晨從沉思里拉了出來。她聽到兵士恭敬喊著:「將軍!」

安若晨轉頭看,果然是龍大。

「將軍。」安若晨招呼著。龍大昨夜未歸,也不知忙什么去了。

龍大揮揮手打發兵士走開,側頭看著安若晨。

「將軍忙完了?」安若晨客氣問問,知道將軍忙不完,不止不完,看上去事情似乎越來越靠近緊要關頭了。南秦大使來了,請求休兵停戰,而軍營上下卻越發緊張,操練更強,盤查更嚴。

龍大忽地翻身上馬,與安若晨擠在一塊,將她摟進懷里。「一回來就看到你凝視著臉紅的年輕小伙兒,心情頗是不好。」

「將軍。」安若晨沒好氣。她家這將軍哪哪都好,就是愛裝。撒嬌也不是正經撒嬌,埋怨也不是正經埋怨。

「告訴我你方才是在想我我就原諒你。」龍大語氣威嚴,安若晨卻嘆氣,她伸手覆在龍大接著她腰身的手背上,問:「出什么事了嗎?」

一有緊張局面就愛調|戲人,一思慮焦急就要給她畫個眉抹個唇的,這毛病也不知道是怎么養出來的。

「夫人。」龍大捏她的腰。安若晨癢得縮了縮。「夫人得配合為夫,這話才能接下去呀。」

「將軍,我方才在想你。」安若晨忍不住做了個鬼臉。

「我也想你。」龍大靠著她的頭。再不說話。就這么靜靜坐在馬上不動。

安若晨等半天,等急了。「然後呢?」不是要接話嗎?話呢?她一點都不想杵在這兒演恩愛給兵士們看好嗎!

「然後得回帳里收拾行李。」龍大一夾馬腹,帶著安若晨回營帳。

「將軍讓我回中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