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欽差大臣人選(二)(1 / 2)

爾泰健步如飛,很快就來到了朝房,此刻還不到四更天,朝房中只有和珅和他的阿瑪兩位官員。

他推門進房,見到二人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便走過去見禮道,「和大人好,福大人好。」因為有外人在場,爾泰便依照禮儀稱呼福倫為『福大人』,而沒有稱呼『阿瑪』。

聽得爾泰的聲音,和珅和福倫盡皆睜開雙眸,伸了伸懶腰,和珅站起身,對著爾泰笑道,「是小福大人啊,你可來的真早,不愧是年輕人啊,精力就是比我們旺盛啊。」因為福倫也是『福大人』,和珅便稱呼爾泰為『小福大人』,以示區分開來,沒有絲毫刻意奚落或是諷刺的意思。

「呵呵,和大人在上,我可不敢稱大人」爾泰穿越之前一直將和珅和大人當做偶像,尊崇無比,此時見到了真人,心中不免有些激動,言語中自然流露出了真摯,「和大人您也是年富力強之時,我在您面前不過是毛頭小伙罷了,以後還望和大人不吝賜教,爾泰感激不盡。」

「哈哈,小福大人真是太過自謙了,想你一記『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謀,便一舉擒獲紅蓮教直隸匪首,這份謀略和才氣,豈是毛頭小伙能有的?」和珅笑道,「再說,你我同殿為臣,自是緣分,大家都是盡力輔佐聖上,輔佐聖朝,都是為朝廷出力,說什么賜教不賜教的,豈不是外道了?」

「是,和大人說的極是,是我說錯話了,呵呵。」爾泰亦笑著回道。

「呵呵,大家互相學習,共同進步嘛……」和珅打了一個哈哈,隨後又坐回到了椅子上,右手指著一側的椅子對爾泰道,「小福大人也坐吧,昨天我跟福大人值了一晚的夜,真是疲憊的緊兒。」

「謝和大人。」爾泰拱拳對和大人稱謝,隨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笑意盈盈的隨口稱贊道,「和大人您和福大人終日為國事勞,真是辛苦了。」

「呵呵,談不上辛苦,我等食君俸祿,自是要為君分憂,不然要我等臣下何用。」和珅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神情疲倦不堪。

「和大人說的極是,我等臣子的職責便是忠心報國、為君分憂。」爾泰亦打起了官腔,做出一副『忠臣』的姿態,隨後又裝作不經意的隨口問道,「和大人,福大人,不知聖上此番心中可有欽差大臣的人選?」

一聽這話,和大人的倦意一掃而空,轉過頭雙眸玩味的打量起爾泰,就連一旁猶如老僧入定的福倫亦將目光投過來,眼眸中隱隱有一層擔憂,心中著急爾泰怎生犯起了糊塗,怎就不明白何事該問何事不該問的道理?妄斷聖意,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不過爾泰自然察覺到了和珅和福倫投向自己的目光,也明白他們目光中的含義,但卻是泰然自若,臉色絲毫未變,依舊是淡淡的微笑,令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此子定非池中物,單這份定力和城府就不似一般的青年。」和珅饒有興致的在爾泰的臉上停留了數秒鍾,繞是他一貫善於揣測他人的心理,卻也沒能從爾泰的笑容中讀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由在心中感慨爾泰的城府極深,令自己都有些讀不懂。

而福倫心中的驚詫只有比和珅更深,爾泰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感覺他沒什么心機似的,就算是有一點閃光之處,亦被爾康的光芒所籠罩住了,不過上次擒拿紅蓮教亂黨一事,福倫對爾泰之前的看法便是完全顛覆了,覺得他做事有擔當,有股子年輕人血氣方剛的虎勁,更為難得的是,在他身上沒有年輕人的那種遇事不沉穩,好沖動的缺陷,相反是遇事沉穩、老練,手段老辣,如朝中重臣相較,似乎也不遑多讓。

而這次看似爾泰一時頭腦發熱,當著和珅和大人這個外人的面,貿然問出了犯忌諱的話,卻面不紅、心不跳、氣不喘,那份氣定神閑的模樣,頗有大將風度。

「哎,自己養大的兒子,卻是越發讓自己看不透了。」福倫在心中嘆口氣,自嘆乾隆朝新人輩出,一代新人勝舊人啊,不過他也沒有過分的擔憂,好在爾泰是自家兒子,不擔心他不跟自己一條心,若是換了旁人,福倫必定會對他加意提防。

「呵呵,小福大人前段時間一直跟隨老佛爺在西山寺禮佛,對於山東一案也聽說了?」和珅見讀不出爾泰的意思,便笑著問道,神情一派隨意的樣子,眼角的余光卻是不經意的掃向福倫,心中暗忖,難道是福倫想當這個欽差,便想透過爾泰來套自己話里的意思?或是想旁敲側擊的求自己替福倫說好話?

若真是這樣,自己可得加點小心了,畢竟自己與山東眾官員素有瓜葛,若是福倫為欽差大臣,萬一查出了不利於自己的東西,牽連到自己身上可就不妙了,雖說自己有萬歲爺寵信著,不會有太大的麻煩,不過查出了問題終歸還是不太好的。

「不行,自己一定得把欽差的身份爭到手。」和珅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而爾泰見和大人的眼神不時的往福倫身上瞟,頓時明白了他心中所想,猜想他怕是與山東眾官有牽連,定是要將這個欽差的頭銜爭到手,便即加了小心,嘴上打著哈哈道,「這山東一案鬧得沸沸揚揚的,我想不知道都難啊,聽說聖上還因為此事大發了雷霆之怒,茶飯不思,我等作為臣子,心中不免為聖上的龍體擔憂啊。」

「是啊,昨個聖上還夤夜召見了我和福大人,所談之事也是山東問題,言辭間頗多憂慮,即擔憂受害的百姓沒有得到妥善的安撫,又不免責怪山東大小官員平叛不利,唯恐鎮壓不住天地會余孽造反、叛亂,釀成大禍。」和珅這話說的極有水平,只說聖上擔憂百姓不能被妥善的安撫,又擔憂山東官員辦事不利,不能盡快的平定叛亂,卻是將山東眾官的貪污受賄的問題巧妙的規避過去,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