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莫寒池給莫憂洗好,早早上床休息,莫憂夜里也是要人陪著才肯睡去。
莫寒池哄著哄著莫憂,自己也慢慢睡了過去。
可是到了半夜,莫寒池突然驚醒,左眼框之中處火辣辣的疼,溫熱的血跡從眼眶之中流了出來。
他一手捂住左眼,看了還在熟睡之中的莫憂,咬了咬牙,輕手輕腳,點燃了油燈,自從生下卿兒之後,他便不能夜視,後來龍骨斷,修為一直都沒有恢復。
屋子里亮起微弱的光,莫寒池捂著左眼走到銅鏡前。
緩緩拿下來左手,烏黑的血痕沿著左側的臉頰一路淌下。
原本已經陷下去的眼皮,將左眼眼覆蓋住了,如今又鼓了起來,眼縫之處,烏黑的血跡一直流著,好似一道血淚一般。
莫寒池倒吸涼氣,慢慢挨著這陣疼痛過去,仿佛無數的細密的針扎在受傷的眼眶之中,他只覺得比當初被挖出來的時候還要疼,當時疼的是有些麻木了,而現在卻好像烤在火上。他知道是這顆眼球在重新長成。
這種不正常的恢復方式,付出的代價,卻只有莫寒池知道,軒轅煌接觸過巫族,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
天下沒有白白得到的好處,想要什么,總要付出代價,代價付出的越大,好處卻越多。
終於外面已經隱隱可見晨光,烏黑的血流也停了下來,疼痛越來越輕。
莫寒池在銅鏡前站了一夜,他緩緩睜開了左眼,自己也不由的有些微微吃驚。不是他以前琥珀色眼睛,是巫族直系血脈,特有的暗金色,瞳仁也變成了蛇目一般細長。
是巫族媧皇一脈的特征。
不光是重生的左眼,就連右眼也同樣經歷了剛才的一場變化。
可是心底卻有什么更空了,他一時想不起來,他准備打水將臉上的血跡洗去,可是一卷袖子之時,以前那些早年留下的疤痕也都不見了,莫寒池一時驚愕,他脫下褻衣,將身體轉了過去,後背上由於昆侖刑法留下的巨大的丑陋的疤痕也不見了。
活動了下一下筋骨,那些疲憊與倦意,無力,似乎都在這一段時間,被帶走了。就連腹部上那道細長的傷口,也消失不見。
靜下心了,遠處流水聲,生靈在樹叢之間活動細小的聲音,甚至就連細微的風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眼前所有的東西都格外的清晰,莫寒池心中頗為激動,他突然打開房間的門,抬頭去看天,天空之上的流雲細微的紋理,都看到的格外清晰。
這就是九轉歸元丹功效,現在身體不但恢復了,甚至是更勝從前,因為軒轅煌的封印,他巫族的特征總沒有完全顯現,而下,卻格外的明顯起來,巫族之人雙耳都有微尖,媧皇一脈蛇目,玉骨。
軒轅煌剛從自己房間踏出來,看見自己徒弟,瞪著眼睛,終究不知該說些什么了。
眼前的徒弟極為陌生,雖然還是莫寒池,但是卻不一樣了,暗金色仿佛蛇目般的眼睛,挺拔修長的身軀,可是面目卻仿佛僵住了一般,好像一個死人,或是像極了他夢中曾經遇到的那個人。
一模一樣的面容,卻好像是另外一個人,四周的彌漫著深不可測的威壓,這些威不經意見被他帶出來。
「煌師傅。」莫寒池開口,凌冽冰冷的聲音傳出沒有絲毫的感情。
他能感覺到徒兒恢復的修為,甚至還要比之前更加的高深,就連他都有些捉摸不准,已經到了何種境界。他本應該欣喜,這樣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他徒弟了,可是這種遺憾又是因為什么。
「你是准備要走了?」
莫寒池搖了搖頭。「我想在陪憂兒幾天。」
軒轅煌道「好,也好。」
一醒來發現溫暖的懷抱不見了,莫憂小臉一皺,就哇哇哭起來。
莫寒池跟軒轅煌趕緊去看這個小祖宗又怎么了。
莫寒池快了一步,將莫憂抱在了懷里,他皺了皺眉頭,又搖了搖頭。
突然道:「師傅我不能等了,卿兒,我一年多沒有見到他了。現在他都應該會說話,會走路了。可是我卻沒有見過他一次,本來以為洛溪會好好待他,誰知道又出了這種事。」
軒轅煌知道現在挽留是沒有用了,何況其實軒轅煌也非常想看看另外一個孩子。
「好,你既然要走,為師就看好了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