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森嘴被捂著,脖子連挪動都不能,想反對也只能眨眼睛,拼命瞪,可是銀甲騎士視若無睹,地板直接打開,將張森從關押俘虜的房間另外隔離出去。
也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就在他瀕臨意識迷糊的時候,忽然身體再次被拖動,幾條有力的機械手臂將他拽起來,房間牆壁自由變換著展開,就在張森面前,一艘太空船被拼湊出來了。
傻眼的少校:……
這是哪一國的高科技?!
沒有組裝流水線,沒有技術工人,甚至沒有技術機器人,那些亂七八糟的部件就在自己眼前,凌空自動組合成一艘飛船了?
機械手臂不由分說的將他丟進飛船,還狠狠的拉下了艙門。
被送來組裝的飛船空間跳躍隔離艙里,躺著一個人。
張森認出這就是當時躺在俘虜被捆綁的那個房間中央,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家伙。黑色頭發,黑色眼睛,看模樣應該也是東方血統。
這很難得。
古地球時期西方世界的華裔並沒有這么稀少,但是在核戰爭爆發,一部分西方人類莫名其妙來到白鯨星系後,經過兩千年的繁衍通婚,外貌百分百是東方長相的人類很少,這點在任何一個古地球人種身上都差不多,什么日耳曼、盎格魯撒克遜…這些明顯的血統特征,都不純粹了,這也是人類社會發展融合的正常情況。
好比張森,深邃的眼窩與高鼻梁放在21世紀的地球,是妥妥的中外混血,但在這里他就是普通的東方人長相,只要有黑發黑眼黃皮膚,身高平均,不像一堵牆似的健壯,也沒瘦得像猴子,這就符合標准了。
而溫欒這種把標准都比到腳底下的完全東方人長相,張森這輩子都沒見過。
這很離奇,也不可能,就像是——從遺失時間的另外一端來的。
張森脊背上冒出一股寒意,他不是害怕溫欒,而是對現在的處境感到恐懼。
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證件、芯片、摩爾威亞共和國的外交信函,都被整整齊齊堆在操縱台上。指示屏是壞的,根本看不清,從飛船亮起的指示燈看,航線路線已經被定好了!
張森猛然撲向艙門,飛船卻已經啟動了。
「一次偉大的冒險。」
張森少校瞬間僵硬在原地,一寸寸的回過頭。
銀甲騎士站在操縱台前,手持長槍,身高兩米,像一尊完美的金屬雕像。
——不要責怪少校的心臟承受力,試想你看見一艘航母忽然縮小n倍出現在你面前。
「你,你是?」張森覺得他一輩子的驚嚇,全在一天用完了。
系爾咔咔兩聲轉動脖子,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然後身體瞬間分解成銀色碎塊,像搭積木一樣胡亂拼湊成一個半米高的丑陋圓柱體,身後還像模像樣的拖著吸塵器與桶。
「很顯然,我是一個清潔機器人。」系爾嚴肅的說。
「……」
親眼看見那個吸塵器是騎士長槍變形的可憐少校只能用手捧著下巴,避免因為太過震驚而脫臼,他用幾乎虛脫的聲音問:
「你到底想干什么?」
剛才的分解過程,讓他徹底明白,那不是里面有操縱者的機甲。真的是一個他無法想象的高智能機械生命在跟他說話,難道人類滅亡年代要開始了?(大誤)
「我將所有的俘虜丟到一個偏遠星系的星球上。那是我在海盜地圖上找的,這個星球最高科技是黑火葯,所以他們在很長時間內,都將不會出現。」
系爾毫不客氣的將吸塵器舉起來,一道藍色蛇形光芒迸現,它就這樣用吸塵器對准張森,冷冷的說:「我們互不干涉,你的工作我沒有興趣,我的事情,你也不要管。」
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跟一個手拿著武器的智能機器人(?)微型太空堡壘(?)戰斗,那是找死。
於是系爾滿意的說:「很好!我們來商量一下劇本吧!」
***
溫欒醒過來的時候,感到頭很重。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凱撒,今天有活要干——么?」
溫欒睜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周圍,這是一艘破破爛爛的飛船內艙,金屬塗層都不均勻,比吉姆的太空船還破。
他原來躺在一個跳躍隔離艙內,狹窄的通道盡頭是飛船操縱室,一個穿著皺巴巴軍裝的男人,正拿著工具修理冒煙的操作台。
「你是誰?這是哪里?」溫欒差點以為自己再次穿越了,他記得自己剛才還在海盜臨時倉庫里睡覺,怎么醒來地點就變了?
「主人,你醒了。」
系爾熟悉的機械音冒出來,講的是白鯨星系通用語,但經過這段漫長日子的苦學,溫欒基本上能夠聽懂這種語言,只是還不會說復雜的句子。
溫欒下意識的松口氣,還沒來得及找系爾在哪里,就聽到砰的一聲響,那個正在修儀器的男人一頭砸在硬金屬板上。
溫欒眉毛一抽,作為旁觀者,他看得都痛。
但是下一秒,他也站立不穩,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你,你是系爾?」
上帝啊!這個圓筒狀下面還有滾輪,拖著吸塵器跟金屬垃圾簍的玩意是什么呀?當初在寂冷冰原暴風雪中,騎著白色飛馬從天而降的騎士是幻覺吧!
「清潔機器人系爾,為你服務。」
飛快滾過來的圓筒狀,還舉起吸塵器敲了一下垃圾桶——這是標准的長槍擊盾牌的禮節,用於不方便下馬行禮的騎士。
「……」
溫欒眼角抽抽,嘴角又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