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帥哥,你這朵胸花是……」
祥二的目光落在小武襟袋別著的那朵花上。
被他這么一問,小武不好意思地搓著手。「那、那是……婚禮結束後要回程時,夏江幫我別上的。」
夏江倒是大方得很,緊緊挽著小武,滿眼痴情:「我從小就夢想有一天……將這種只開在旗本島上的花,送給我最愛的人!」
「真服了你……」
祥二一陣哈哈大笑。
在夏江他們談天說地,開心不已之時。一個瘦小的男人遠遠地盯著美麗的夏江,他久久舍不得移開眼睛。他是旗本北郎的兒子旗本一郎,二十一歲的美術系學生。額前長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左眼,尖尖的臉上。長滿密密麻麻的雀斑,他瞟了眼擺在跟前的畫架,又飛快地移回夏江身上,然後用鉛筆輕輕在紙上描著……很快,紙上出現夏江詡詡如生的畫像。
「老子沒用,兒子也好不到哪去!」
突然,旗本豪藏罵罵咧咧地走過,他撇下北郎,瞪著在畫畫的一郎。盡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整天只會塗塗抹抹。真是沒出息!做老子的也不說他兩句:『不可能實現』的夢,早點故棄!」
說到這里,他轉身叫道,「喂,小武!我有話跟你說,待會到我房里來……」
「好、好的!」
小武陪小心地答應。
「嗯。」
旗本豪藏這才抬起腳步往船艙里走去。
「北郎,再忍耐一段時間吧。爸爸年紀這么大,活不了多久的……
北郎那個又矮又肥的妻子——麻理子木著臉走過來,剛才看見爸爸把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罵了個狗血淋頭,她的臉早已憋紅,礙於面子,她只好強忍。現在,她黑著臉陰陰地說,「等他一死,旗本集團和旗本家的財產會全都是你的……」
「恐怕沒那么容易……姑媽。」
騰的,一個幽幽的女聲打斷了她。說話的正是夏江的姐姐秋江,她相貌普通,一套高貴的黑色裙緊裹著地婀娜多姿的的線,一串耀眼的珍珠熠熠照人。柔黑的短發在風中飛舞,她與入贅夫婿龍男冷冷地看著麻理子,「昨晚,鈴木管家透露了些內幕消息,是有關爺爺如何處理公司及財產的……」
「嗯!那老糊塗,才稍稍威脅一下就全說了……」
一頭金發的龍男接過話茬。
「那爸爸到底是怎么安排?」
麻理子緊張起來。
「聽了之後,你可別嚇壞……」
秋江「啪」地把指縫夾著的煙彈向海面,然後湊到麻理子耳邊,一陣竊竊私語。
麻理子的臉色大變,訝異地張大嘴巴:「爸爸怎么會……」
「聽說爺爺回到東京後,就會馬上宣布這件事。」
秋江抱緊雙手,樣子冷傲得很。
龍男一把抱著秋江,吐了一口口水:「呸!開什么玩笑!我現在可是負債累累,一定要拿到財產來還債的……」
「船抵達東京,還要24小時……在這段時間,如果不想想辦法的話……」
秋江的眼閃出一道冰寒,微微一揚眉,嘴角溢著陰森森的笑容。
麻理子的臉一陣慘白,汗水沿著她的臉直淌,眉字間不由揪麻繩一樣扭緊。
時間慢慢地從空氣中溜走,隨著向前的船一去不返。黑幕高高地在天上掛起,一輪彎月就是這道黑幕的唯一布景,它孤單地懸在半空。
「咯咯咯!」
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小武嗎?進來……」
坐在房間窗前看夜月的旗本豪藏回過神來。
「吱」地。門被小武打開,他輕輕躬身道:「打擾了!」
「今天在喜宴上,你表現得不錯!夏江真會挑丈夫……豪藏臉無表情地贊他道。
小武臉一紅,不由輕笑著用手搔著自己的臉頰:「您過獎了……」
「哼哼……」
豪藏冷笑著,眼睛直逼小武,「你一害羞就搔臉的動作,像極了一個人,就是……你父親!財城勇夫!」
「……」
小武停然地瞪大眼。
「你以為在戶籍上動手腳,便可以騙過我雙眼,沒門!」
豪藏挺直腰坐著,捏緊的雙手放在兩膝之上,他盯著小武,「你為了替你父親報仇。才進公司且趁機接近夏江,這我早就知道了……說!你到底目的何在?」……小武的臉一陣抽搐,他咬緊牙低下頭來。
「要錢?」
豪藏的小眼珠在白眉毛下一閃一。閃。「還是要……我的命?」
房間里一陣難堪的沉默……「快說呀!」
豪藏突然咆哮。
與此同時,一個神秘黑影悄俏地挪動腳步,豪藏房間里的一切都被他聽得一清二楚!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在他嘴角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