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安若兒驚坐了起來,她在黑暗中驚懼著,心跳得很厲害。身旁的電話響了起來。她還是睡在她的房間里,雖然晚飯的時候被白予傑又『吃』又摸,可是她還是堅持晚上要分開睡,他的身體才剛復元,她不能讓他這樣縱欲過度。
白予傑當然不會答應,可是她犧牲很大的取悅了他,才算讓他勉強同意了。她快速地接起手機,就聽到里面是江千雪律師的聲音,通知她趕去醫院里。
她連睡衣都沒有換,跑下了樓,拿起車鑰匙就跑了出去。
她是第一個趕到醫院的,因為江千雪當時對律師說過,自己要是被送到醫院,就通知她。
江千雪在搶救室里,律師急忙迎上來告訴她:「安琪小姐,醫生已經下了病危書,只要你再簽了字,就可以馬上做心臟移值手術。」
要她簽字……心臟還是跳動的時候,千雪媽媽還活著……她的手不住地抖著。看著拿到眼前的筆,她沒有碰。
律師急忙在一旁提醒道:「安小姐,你應該記得她的囑托,這是她最後的遺願,要是心臟停止跳動,就失敗了。」
「難為你了,琪兒。」她似乎又聽到千雪媽媽對自己說的話。
她終於拿著筆,顫抖地簽下了她的名子。
拿到了她的簽字,醫生們馬上忙碌起來,因為之前已經安排好的,所以接受心臟移值的人也已經送到了醫院里。
安若兒看著從她面前推過去的病床,躺在上面的男人虛弱地睜開眼睛。正對到了她的目光上。
這就是千雪媽媽心臟會救的男人,那個監獄里的囚犯。
她看著他也被推進了搶救室,腿一軟,再也撐不下去,跌坐到了冰冷的地上。
在她身旁來來往往的醫護人員都像是離得她很遠,她聽不到,也看不到,一直失魂落魄地坐著。
白予傑醒來後沒有見到安若兒,接到家里的電話,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趕到醫院。白家人也都趕來了。
「怎么會突然就……」蘇曉曉直到了這一刻仍是無法相信。
白予傑找到了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的安若兒。她的身上還穿著睡衣,腳上竟然什么也沒有穿,又是赤著腳。
他把她拉了起來,緊緊地抱在懷里。她的身上也是冰冷一片。
「你怎么來了?」她終於回過神來。在他的懷抱里。問道。
他放開她,看著她,淡聲問道:「為什么不讓我陪你來?」
「我……我接到電話……」她不再說下去。
是啊。那一刻,她心急,無助,恐慌,卻忘記了要找他。
白予傑沒說什么,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又轉身去為她找來一雙醫院用的拖鞋給她穿上,這才拉著她走到等在手術門口的眾人面前。
安若兒看到白家人都來了,而蘇裕祥和他的女友藍蘭也在這個時候趕來了——當江千雪決定不再離婚之後,他們就去旅行了,剛下了飛機趕了回來。
藍蘭知道江千雪要把心臟捐給她的父親,也很震驚。
蘇曉曉一看到安若兒,連忙問道:「若兒,是你簽的手術同意書,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若兒看著蘇裕祥說道:「她半個月前知道自己得了……肝癌末期,就是因為這樣,她不再要求離婚……她只想平靜地離開。」
蘇裕祥很悲痛,但他把所有的悲痛都放在心里,只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藍蘭卻哭著,拉著蘇裕祥的手,不斷地跟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蘇裕祥吸了口氣,說道:「和你沒關系……媽媽她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