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聲音激動得顫抖,揣著溫暖手腕的手用力得讓她很疼。
「老奶奶,你怎么了?」溫暖想抽回自己的手,老奶奶抓得她很疼。可是對方揣得很緊,她又不敢太用力拉扯。於是求救地看向老爺爺,希望他幫忙解圍。
老爺爺總算是回過神來,伸手去拉老伴。「老太婆,你認錯了,她不是慕歌。」
「可她——」這樣像,怎么會不是?這明明就是她的慕歌!
「她不是。你看,她才多大呀,怎么會是慕歌呢。」最後一句,更像是自言自語,有著莫名的壓抑和感傷。再多說一個字,恐怕就要哽咽落淚。
老太太終於松開溫暖的手,眼內一片黯然。是啊,慕歌走了,被他們趕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她腳步踉蹌,像是瞬間被抽干了力氣,身體搖搖欲墜。
「走吧。」老爺爺拉著她的手,半抱著她離開快步,兩個人的腳步都踉蹌不穩。合照也不打算照了。
溫暖怔怔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半天沒反應。難道,她長得很像他們的女兒嗎?
「回神了。」冷雨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溫暖回過神來,看到那對夫妻已經走遠了,老太太似乎還在回過頭來看她。
「溫暖,你磨蹭什么呢,快跟上來。」李月華在前面玩瘋了,一回頭發現溫暖又落到後面,又跟冷雨煙走到一塊去了。怕她自惹麻煩,於是折回來拉住溫暖就走。
「哎,月華!」溫暖會頭去看冷雨煙,可是李月華拉著她一路往前沖,根本不讓她停下來。
跑出好一段距離了,李月華才松開她的手。「溫暖,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跟那個冷雨煙走太近,沒好處的!」
溫暖知道她也是關心自己,忙笑了笑。「我知道了,謝謝你月華。」只是心里總覺得大家對冷雨煙太殘忍了。
「你知道就好。走吧,咱們去撿貝殼。」說著,拉了溫暖就往前海灘跑。
溫暖回過頭去,看到冷雨煙維持著先前的姿態,不緊不慢地走著,似乎還在神游。風吹起她的長發,撩起長裙的下擺,竟有種脫俗的美。我欲乘風歸去,溫暖腦子里閃過這句話。
「別看了,趕緊幫我撿貝殼。」李月華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不滿她還回過頭去看那個冷雨煙。出來賣的人,偏偏還裝得那么清高,看著就討厭!
溫暖收回視線,撩起裙擺撿貝殼。又被李月華和王蕊拉著逐浪,幾個人嘻嘻哈哈的,倒也難得的快樂。
溫暖運氣不錯,撿了幾個頂漂亮的貝殼。自己留了一個,其他的都給王蕊和李月華了。兩個妞兒自己也撿了一堆,說要自制一個風鈴掛在寢室里。
這一天,大家都玩得挺瘋的。甚至男女混搭打水仗去了,有人喝了不少鹽水,喉嚨都刺痛了。只有冷雨煙始終一個人處於游離狀態,熱鬧與她無關。
回去的車上,溫暖把自己留下來的那個貝殼塞給了冷雨煙。
……
「叮——」電話鈴聲突然大作。
溫暖看著電視,沒看來電顯示就接通了。「喂?」
「看來,溫小姐忘了我們的約定。」
溫暖一怔,隨即聽出來對方是誰。「我從來沒答應過你什么,所以並沒有什么約定。」
「溫小姐就不怕?」對方笑,冷笑。
「我沒做什么虧心事,並不覺得有什么好怕的。」溫暖心里其實是怕的,但不是怕高家因此不接納她,而是怕那個人說的是真相。
對方低笑,明明是在笑,卻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溫暖皺了皺眉頭。「如果沒什么事情我掛電話了,再見。」
「希望你不會後悔。」說完,切斷了通話。
「誰的電話?溫馨那個惡心的女人?」陸以陌湊過來問道。聽溫暖的回答,猜測又是她那個惡心的姐姐。
溫暖笑了笑,沒有回答。有些事,她並不想好友知道。「早點睡吧。明天咱們去看房子,順便去逛逛商場。」
陸以陌知道她不想多說,也沒追著問。「想買衣服?」
「隨便看看,咱們很久沒一起逛街了。」眼看天氣就要轉涼入秋了,打算去買兩件秋裝。
陸以陌倒在床上,伸展著四肢。「好像也是哦。要不要叫小耳朵和悠悠啊?」
「她們兩都沒空,所以你就勉為其難只能跟我一起逛了。好了小妞,睡覺吧。」
「好吧。」
躺在床上,溫暖想起那個電話。那個人會怎么做?直接把這件事透露給高家?如果高家知道了,將如何反應……
……
「哐啷——」茶杯摔在地上,發出好大一聲響。
溫暖嚇得身體一縮,下意識的靠向高楊。可是他突然往旁邊一閃,她就這么跌坐在地上。她轉頭一看,愕然發現他的臉上竟然是冷笑,眼神也是冷冷的。
溫暖縮起雙腿,雙臂抱住自己。周圍一張一張臉,都在張著嘴冷笑,那笑聲直往她耳朵里鑽,讓她的頭很疼。
「就憑你也想嫁入我們高家,簡直是痴心妄想!」
「也不看看你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一個劊子手的女兒,也想進我們高家的大門,真是讓人笑掉牙!」
「……」
一張張臉變得猙獰可怕,一句句冷嘲熱諷像是邪風一直鑽到她的心里去,她緊緊地捂住耳朵,卻怎么也躲不掉。
「不要!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暖暖,暖暖你怎么了?」
「不要!」溫暖大叫一聲,猛地坐起來。額上全是汗水,一身衣衫也早已經濕透。心臟一下一下急促收縮,有種要窒息的疼痛。
「暖暖,做惡夢了?沒事吧?」陸以陌伸手拍拍她的後背,發現她衣衫都濕了,可見嚇得不輕。
溫暖靠在她的肩頭里,用力地呼吸。夢里的一張張臉仍在腦海里猙獰著,讓她一時仍有些呆滯。
「沒事了,只是做噩夢而已。我去拿條毛巾給你擦擦汗,要不該著涼了。」扶著她靠在床頭,陸以陌下床去端了一盆水進來。夜里的水有些涼,所以她倒了小半壺開水進去。「來,擦擦身體。」
溫暖怔了怔,接過毛巾。「陌陌,你說——」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怎么了?」陸以陌不解地看著她,覺得暖暖有些不對勁。
溫暖怔怔地看著她,然後搖搖頭。「沒事了。就是做了個噩夢,被嚇到了。現在沒事了,你睡吧,我擦擦汗就睡。」
陸以陌擔心地看了她一眼,回到床上去躺下。只是一直盯著她看,又不知道該怎么問,她也未必肯說。陸以陌敏感地意識到,事情可能跟昨晚的那個電話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