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大結局下(記得看小包子的番外)(1 / 2)

軍婚,嬌妻撩人 若愛無痕 12663 字 2023-02-27

高衛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架了起來。

「暖暖,沒事吧?」楊蔓蕾心疼地從丈夫手里將她抱過來。這個可憐的孩子。她還那么稚嫩,稚嫩得還經不起生活的大風大浪。

溫暖笑了笑,輕聲說:「媽,我沒事。我就是有點腿軟,真的沒事。」

臨康平和慕雲清更難受,他們甚至在心里認為,是他們給溫暖帶來了厄運。兒子、女兒都已經去世了,只留下他們兩個老不死苟延殘喘。好不容易找到孫女,如今又害得她丈夫出事!他們真是不祥之人!

慕雲清用力地刮了自己一巴掌,老淚縱橫。「都是我們不好!我們是災星,我們就不該留下來!不該留下來!」

「雲姨,你這是什么話?這跟你沒關系!」高楊從事的本來就是高危險工作,每一次出任務都是做好了有去無回的准備的。從他們選擇成為一名特種兵的那天起,這就是注定了的命運!

溫暖輕輕地推開楊蔓蕾,一步一步地走過去,抬手替慕雲清擦眼淚。「外婆,這不是你的問題。高楊不相信命運,我也不相信命運。我相信他。他有睿智的頭腦、冷靜的判斷、過硬的求生本領,他一定能成功脫險的。我相信他,他不會拋下我跟孩子的。」

溫暖張開雙臂,輕輕地抱住慕雲清。「外婆,你們什么都不要想,只要陪著我一起相信他,一起等他回來,這就夠了!」我始終相信,你舍不得放下我跟孩子,一如我舍不得你不在我身邊!我只要你活下來,哪怕殘了、傻了,都沒關系!

慕雲清緊緊地回抱她,淚流滿面地點頭。「好,外婆陪你一起相信他,陪你一起等他回來!」

大家都讓溫暖這一番話勾得淚意涌動,就連兩位將軍都無法再裝面癱,嘴角的線條綳得緊緊的。

溫暖吸吸氣,放開慕雲清,笑了笑。「外婆,你不許胡思亂想,也不許哭了。你們還沒吃早餐呢,快吃吧,要涼了。我有些困了,我先去睡一會。」

轉過身,溫暖慢慢地往房間里走去。

楊蔓蕾跟在她身後,緊張地看著她,生怕她昏厥跌倒。

站在床邊,溫暖踢掉鞋子坐下來,看著楊蔓蕾輕輕淡淡地笑,說:「媽,我先睡一會。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的,也別擔心。」

楊蔓蕾只這么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溫暖慢慢地躺下,轉過頭,對楊蔓蕾微微一笑,緩緩地閉上眼睛。雙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面容平和,仿佛已經睡著了。

楊蔓蕾似乎看到她腹部的動靜,那是高家所有人的期待和希望,那也會是溫暖的支撐。小崽子,你可要爭氣!

舒一口氣,楊蔓蕾無聲無息地走了出去,輕輕地把門給掩蓋起來,沒關上。她還是不放心,所以想開著門。

溫暖慢慢地睜開眼睛,看著微微開著的門。過了一會,又閉上眼睛。深深地吸氣呼氣,告訴自己要好好地睡一覺。他會回來的!

「真睡了?」高志國看著兒媳婦問。

楊蔓蕾點點頭。「躺下了,只怕也睡不著。她就是不想我們擔心,所以一個人躲起來。」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心里堵得厲害。

「好了,一個個都別苦著一張臉!這結果還不知道呢,急著難過個什么勁兒啊?」高志國虎著一張臉訓話,顯然受不了這死氣沉沉的氣氛。「該干嘛干嘛去,別苦著臉。誰再苦著臉,我就揍他!」

楊蔓蕾笑了笑,招呼大家吃早餐。「好了,都坐下來吃早餐吧。爸說得對,事情還沒到最後呢,咱們現在就下定論也太早了。不說了,趕緊吃東西。」

於是每個人都努力地笑,坐下來認真地吃東西。可胃就跟自己有意識似的,一點也沒有想吃的意思,但還是逼著自己吃飽喝足。

無論如何,生活還得繼續。

溫暖真的睡著了。

溫暖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在夢里,她跋山涉水、歷盡千辛,終於找到了她的王子。他穿著結婚那天的禮服,高大挺拔,英氣逼人。可他躺著,就那么靜靜地躺著,不管她怎么呼喚,他都不曾睜開眼看她一眼。她大聲地喊,哭著喊,歇斯底里,撕心裂肺……

睡了近兩個小時,溫暖才起來。夢醒時,短暫迷茫,不知身在何處。

過了一會,總算是清醒了。然後,夢里的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人生如夢,可人生沒了,夢也就不復存在;而夢醒了,人生還在繼續,該殘忍還是殘忍。再美麗的夢,也能讓現實的怪獸嘶吼著咬斷,在瞬間讓你痛徹心扉,只留下窒息一樣的虛空和迷茫。

終於,溫暖緩緩地坐起來,習慣性地轉頭看向另一邊的床位。伸手將他的枕頭拿過來,將臉埋進去,仍有他獨特的氣息縈繞在呼吸間。這氣息像是一只大手,輕輕地撫在她的心臟上,讓她一點一點地平靜下來。

小心地下了床,進浴室刷牙洗臉。看到鏡子里的自己,縱然又睡了個回籠覺,依然還是兩眼無神。抬手用力地拍打自己的臉,過了一會,總算看到一點血色了。

拉開窗簾,站在窗前,仰頭看著藍天白雲。多少次他將她樓在懷里,一起抬頭看著無垠的天幕,說著漫無邊際的話,沒有什么實質的意義,可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他說:我三十多年的孤單,只是為了等待你的出現!

他說:等我退下來,我帶你走遍每一個你喜歡的地方!

他說:在我這里,你可以撒嬌、撒潑甚至耍賴!

他說:只要你還在這世界上,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回到你的身邊。

……

他還答應過她,絕對不會食言。所以,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對嗎?

眼淚無聲地流淌,一點一點地滑下臉龐。她抬起手,一點一點地拭去,他不喜歡看她掉眼淚。他總說她傻,難過會掉眼淚,高興也會掉眼淚,像是忘記關掉的水龍頭。他還說,我只想窮此一生,讓你一直都這樣幸福地笑著……所以我擦掉眼淚,笑著。然後,你就會回來了,對嗎?

許久,溫暖走出客廳,幾位老人家也都在,只有王媽和爺爺去醫院了。大家不像平常那樣下棋的下棋、聊天的聊天,都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里。

看到溫暖出現,楊蔓蕾忙站起來。「暖暖醒了。睡飽了嗎?」

溫暖笑了笑。「睡飽了。再睡下去,就要成小豬了。」她慢慢地走到楊蔓蕾身邊坐下。「媽,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不用。」

「哦。」

窒息的沉默。一時間,誰也找不到該說的話。

「暖暖,陪我下一盤,可好?」高衛東突然發話了。

溫暖怔了一下,馬上點點頭。「好。」下完一盤棋,剛好是做午飯的時間。

高衛東端出棋盤來,讓溫暖猜子。

「不猜了,我要黑子。」溫暖伸出手去,捏起一顆棋子落下。所有紛亂的思緒,所有的有心情,都暫時讓她封存起來。她只要像往常那樣,該做什么就做什么,等著他回來就好了。

一盤棋,兩個人下。看其他的三個人也靜靜地看著,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終於,一局下完,溫暖贏了。

溫暖看著棋局,笑了笑,說:「爸,你是不是故意輸給我的?不過,我知道爸你不是這樣的人。」

說著,她慢慢地站起來。「媽,我想去買菜做飯。時間不早了,該做飯了。」我讓一切如常,請你也還我一個一切如常。

大家都吃驚地看著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楊蔓蕾站起來,拉住她。「你挺著大肚子不方便,我去買就好,乖乖的坐著。」

「媽,我不坐,我跟你一起去好嗎?」

楊蔓蕾被她盈盈的水眸看著,一不小心就答應了。「那你要在市場外面等著,里面很滑,容易摔倒。」

「好。」然後她又轉過頭去,看著高衛東。「爸,你能不能給他們打個電話,問一問有沒有消息?」

高衛東看著她,點點頭。這個孩子,真讓人心疼!

然後,又聽到她一字一字地說:「爸,這個孩子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我想它的小名都叫昶昶。」

「好,都聽你的。」

昶,chang第三聲,意為永遠的太陽,讓生活永遠充滿陽光,充滿希望!

溫暖笑了笑,跟楊蔓蕾手挽著手,慢慢地出了門。接近中午,太陽特別毒辣,如烈火烤熾著大地。那明晃晃的光線,讓人有些暈眩。

溫暖挽著婆婆的胳膊,一步一步走得很穩。「媽,爸也曾讓你這樣提心吊膽過嗎?」

「當然!做軍嫂最難的不是兩地分隔、聚少離多,而是那潛伏的危險。你永遠不知道他什么時間去了什么地點面對什么事情,就算你知道了,你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著急。我經常跟他說,我沒得心臟病真是祖宗保佑。」

溫暖靜靜地聽著,然後問:「媽,你後悔嗎?」她知道,以婆婆的姿色、才華和家世,要找一個比公公更好的並不是難事。

楊蔓蕾笑著搖搖頭,回答得很堅定。「後悔什么呀?我像是會後悔的人嗎?從嫁給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將來要面對什么樣的生活。其實,真沒什么好後悔的,難道我要後悔我得到了最專注最熱烈的那份愛情嗎?說『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那是假的,但只要曾經擁有過這一切,我就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未來的每一天。所以我告訴自己,我珍惜每一天就好。於是,我走到了現在,眼看兩個人就要白發了。」

溫暖看著她,靜靜地看著。過了一會,她一點一點地露出笑容,然後用溫柔的聲音堅定的語氣說:「媽,我也不後悔。我也會害怕,但我不會後退。我知道,他希望看到我一直向前。」

楊蔓蕾伸出手來,抱住她。「暖暖,你是個好孩子,是個了不起的女人!」她比他們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堅強。這個孩子平常用她的柔軟討好了每一個人,讓大家都忽略了她內里的堅韌。

溫暖輕輕地笑,眼角悄然濕潤起來。

「走吧,咱們買菜做飯去。」無論如何,飯還是要吃。就算大人能餓,孩子可不能餓。

「嗯。」

兩個人走到市場外,楊蔓蕾找了個不會被人撞到的位置,讓溫暖站著。叮囑了一番,自己就進去買菜了。

溫暖站在樹下,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買菜的人。這個菜市場主要的客人都來自大院,所以大家熱情地跟溫暖打招呼。她淡淡地笑著,一一地回應。

高楊的身份不同於普通的消防員,相關的消息在報紙上是看不到的,大家也就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所以跟往常一樣同溫暖打招呼、開玩笑。

楊蔓蕾提著東西出來,看到她站在樹下,一手遮著眉眼,似乎在看樹縫間漏下來的陽光。這孩子,總讓人心疼而又驚喜。「暖暖,該回去了。」

溫暖回過神來,看到她,微微一笑。扶著肚子慢慢地走過來,伸手去拿她手上的東西。「媽,我給你拿一點吧。」

楊蔓蕾沒有拒絕,把其中兩袋較輕的遞給她。婆媳二人說著話,慢慢地往家里走去。

我們都在努力,所以你也要努力。

午餐是溫暖親自下廚做的,當然幾位老人家都心驚膽戰地在一旁看著。不過她做得很好,每一個動作都很熟練,也很穩。似在無聲地告訴他們:我沒事,不要擔心!

楊蔓蕾躲進房里,被丈夫強有力的臂彎一摟,眼淚就掉下來了。當年高衛東身陷險境的時候,她都不曾這樣脆弱。興許是人真的老了,也就沒那么堅強了。

午餐談不上多豐盛,但跟往常一樣,該有的一樣都不少。溫暖一貫的手藝,不說多么美味,但賣相好,香味直往鼻子里竄。

可大家的胃口都不好,故意說著輕松的話題,卻散不去心底的沉重。

溫暖倒是一口一口地吃著,吃得很認真,也吃得很飽。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的蛛絲馬跡來。

午飯過後,溫暖的手機就開始不停地響。一個個名字,溫暖有些都沒辦法將人對上號,可是那聲音是親切的,說出來的話是親切的。

嫂子,你放心!他是誰啊?他是魔鬼楊!就是閻王還怕他把地府給砸了呢!

嫂子,孩子什么時候出生?讓我認個干兒子吧。你告訴他,將來干爹把奶粉錢什么的都負擔了,還有新衣服新玩具,看他動不動心。

嫂子,我是個粗人,不會說好聽的。有什么需要你說一聲,我就在這候著呢!

嫂子,我們這幫兄弟們一直都在!

……

溫暖拿著手機,滿臉淚痕,泣不成聲。她想說一聲謝謝,可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她想起去部隊的時候,兄弟們總是逮著她訴苦,控訴著高楊的種種罪行,說他是最爛的教官,是個惡人!可直到此刻她才知道,那是軍人特有的表達方式。剝開那一層層的外衣,他們只是一群最真誠的軍人!直到此刻她才知道,那個沉默的男人有多么寬厚和善良,在他如山的身影後,悄無聲息地站著那么多人,那么多頂天立地的漢子。

溫暖緩緩地閉上眼睛,任眼淚肆意流淌,那個山一樣挺拔厚實的男人,即便真的不在了,仍用他曾經的恩舍換來的回報,無聲地保護著她和孩子。

「暖暖,你沒事吧?」楊蔓蕾和慕雲清擔心地站在她身側,一左一右。

溫暖緩緩地睜眼,緩緩地搖頭。她看著楊蔓蕾,攬住她的肩頭輕輕地說:「媽,高楊會沒事的,他會回來的。」

誰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這么看著她,一言不發。

也許是哭得累了,溫暖靠在沙發上睡著了。眼角,仍有淚痕。

朦朦朧朧間,電話又響起,驚醒了本就不踏實的夢。電話是部隊打來的,說事情有些緊張,讓他們到市公安局的法醫處認屍。

繞是楊蔓蕾這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聽到那兩個字,也不由得身體搖晃起來。

溫暖卻穩穩地站住了,聽著那邊掛斷了,緩緩地放下電話。伸手,扶住了婆婆。「媽,你別害怕。不會有事的!」

短短的幾個字,楊蔓蕾差點淚流滿面。這個傻孩子,明明最害怕的是她自己,卻要反過來安慰他們!

溫暖緩緩地放開手,又說:「媽,你在家里呆著吧。我去就好。你們都別去了,讓劉叔載我過去就好。」

溫暖抓著手機,匆匆地出門而去。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還是高衛東反應快,追了上去。「我跟著!」

高衛東並沒有跟溫暖一輛車,而是在另一輛車里,緊緊地跟著溫暖。

溫暖揣著手機,眼睛都不眨地看著窗外。她一聲一聲地告訴自己:不會是他的,一定不會是他的!

溫暖的車堪堪在公安局門外停下來,特警隊的兩位兄弟已經在那攔著她,其中一個是趙征航。「嫂子,你不用進去了,我已經看過了,不是他。」

溫暖腦子反應很慢,過了一會才明白過來。她正要說話呢,突然聽到停屍房里傳來震天動地的哭聲,那么撕心裂肺,聞者傷心。雙腿不知道怎么的一軟,差點就跌落在地,被人一把給扶住了。

在凳子里坐下來,她仍怔怔的,像是被那可怕的哭聲給勾去了魂魄。

「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善言辭的趙征航說了一句。

溫暖緩緩地轉過頭,傻傻地看著他。過了一會,開始點頭。「對,你說得對。」她又是哭又是笑的,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

女人的哭聲低了下去,卻更加的撕心裂肺,仿佛世界在這一刻傾塌了,一點都不剩。溫暖想,可不是么?那個男人就是她的天,她的整個世界!

女人哭著哭著,開始一樁樁事地訴說,從他們當初如何的相識相愛,到現在家里的困境。溫暖知道,她不是在埋怨,她只是需要說點什么,不說點什么她會崩潰的。

這一刻,溫暖特別理解她。她甚至有種沖動,想進去摟著她一塊哭。可是她沒動,因為她不是那個女人,沒有真的站在她的處境,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的。

溫暖聽著她的哭訴,突然覺得,自己並不是最慘的。哪怕高楊不在了,她還有爺爺奶奶、公公婆婆、外公外婆和那么多鐵血漢子支撐著她。也許在這么多不幸的人里面,她是最幸運的那一個!

靜靜地坐了良久,身體有些力氣了,溫暖站起來。「那我回去了。」

「好。」

趙征航跟高衛東點點頭,看著溫暖慢慢地走遠。那么嬌小的身子,即使懷著六七個月的身孕依然那么纖細,明明嚇得手腳發軟仍堅強地站著。所以說,他們這樣的人,有時候真不該結婚!那一紙紙的遺書,誰受得了?

溫暖走出公安局,沒有直接坐上車回去,而是對劉叔說,她想走走。

於是,她就這么沿著人行道,慢慢地往前走。

劉叔開著車,靜靜地跟在她身邊。身後還跟著高衛東的車。兩輛車小心翼翼地跟著,生怕她有個什么差錯。

走了很久,溫暖突然停下來,拉開車門坐進去。「劉叔,我想去醫院看奶奶。」

如果只是這么靜靜地等著,她會瘋掉的。她想做點什么,時間就不會過得那么慢了。也許等她忙完了,一閑下來,高楊就出現了。

醫院里,奶奶還不知道這件事。爺爺和王媽也不敢露出一丁點的端倪,尤其是王媽演技不夠好,都不敢在她面前多露面。

「奶奶,我來看你了。」溫暖在病房外,吸吸氣露出笑容,喊了一聲推門而入。

藍媚兒笑了笑,向她招手。「小喜鵲快來,讓奶奶摸摸寶貝疙瘩。」

溫暖就靠過去,看著奶奶一臉高興地摸自己的腹部。你看,每個人都這么喜歡你!爸爸也很喜歡你,所以他舍不得不回來的,對不對?

……

等待的日子很漫長,連空氣都像是凝滯了一般,讓人呼吸困難。

往常,溫暖總覺得一晚過得太快了,她還沒睡夠天就已經亮了,所以她總愛賴床。如果是周末,男人會做好早餐,等著她起來吃。如果是工作日,男人會將她抱起來,親自給她洗臉,哄著她直到她清醒願意起來為止。

可此刻,夜竟是如此漫長。

溫暖努力地什么都不去想,可總在半夢半醒之間徘徊。猛然醒來,一張眼,窗外仍是漆黑的夜。三番四次,心里異常煎熬。

緩緩地,溫暖曲起雙腿,將手夾在腿和腹部之間。孩子睡著了,所以掌心下安安靜靜的。可她知道,他在里面待得好好的。她想起懷孕後的每個夜晚,如果早上醒得早,總會感受到男人厚實的大掌就落在自己的腹部,溫熱了一片肌膚。

溫暖記得,他還笑嘻嘻地說:我這是在告訴他,爸爸在這,不要害怕!

她聽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摟住他的脖子,動情地親,然後嫌棄地皺起眉頭,說還沒有刷牙!

男人就會「很生氣」,會逮著她狠狠地親,一直親到她軟了為之。他會磨著牙氣呼呼地說:「敢嫌棄你老公,太不象話了!」

其實,一覺醒來沒刷牙,嘴里的味道真的不太好。可因為是這個人,所以就覺得沒什么。只因為是他!只是他!

溫暖一把扯過他的枕頭,用力地按在懷里,臉埋在枕頭里,深深地呼吸,然後默默地落淚。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想起有一次在電話里,他很流氓地說要把換下來沒洗的內褲寄回來給她,說那上面有他的氣息,而且絕對夠濃烈。

你看,你總是這么的流氓,一臉的痞子相!可是我就愛你這樣!因為,流氓也好,痞子也好,都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等你回來,我一定要教訓你!你太壞了,居然這樣子嚇我和寶寶!

哭著哭著,居然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再次從夢里驚醒,天已經亮了。有光的地方,總讓我們覺得安全一點,踏實一點。

溫暖洗漱之後,打算出去給大家做早餐,卻發現婆婆已經在廚房里。她靜靜地站在客廳,看著婆婆的身影。她知道,婆婆一定是擔心得無法成眠,所以才這么早起來。

「媽。」溫暖輕輕地喊了一聲,慢慢走到她身邊。

楊蔓蕾用胳膊擦了一下臉,然後才轉過身來。「醒了?怎么不多睡一會?天還早,我這早餐也要一會才做好,再去躺一會吧。」

「不了。我睡不著。媽,我幫你吧。」

楊蔓蕾只好點點頭。看著她眼底的青黑,很是心疼。

很久之後,溫暖想起這一段經歷,仍心有感觸:等待的過程如此的漫長,是因為對我們來說,等待的那個結果那樣之重!

兩天,悄然而過。

可對於溫暖他們來說,不啻於盯著秒針,看著它緩慢地移動。心情,幾乎跌倒了地獄的最深處。

早餐桌上,如昨日一樣的沉默、壓抑。直到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驚醒了大家。

溫暖身體笨重,卻是動作最快地跑過去接電話。電話是趙征航打來的,說有新的消息了。在離火災現場很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個不明身份的男人。趙征航說:「嫂子,我知道那就是他。」

溫暖頓時就哭出來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掛了電話,面對幾位長輩關切的眼神和詢問,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知道掉眼淚。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就是發不出聲音來。

最後,溫暖拉著楊蔓蕾出門,後面幾位一直跟著,一路奔向了鄰縣的醫院。

一路上,溫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雙手抱著自己的肚子,就這么默默地看著窗外,卻又什么都沒看進眼里。她希望趙征航的判斷是正確的,她願意相信趙征航,可又那么恐懼他會判斷出錯!心臟像是經歷著冰火兩重天,折磨得她嘴唇都干裂起來。

楊蔓蕾擰開礦泉水的瓶子,塞到溫暖的手里。「先喝點水。別緊張,一定沒事的。」

溫暖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她。然後笑了笑,喝了兩口水,還給她。緩緩地低頭,靠在她的肩上。「媽……」

「哎……」楊蔓蕾應了一聲,等待著她要說的話。可是一直到車子停下來,她都沒再說一個字。

車子還沒停穩,溫暖就急著想拉開門下車,因為慣性差點摔倒,幸好楊蔓蕾拉了她一把。「別急。已經到這里了,別急。」

溫暖點頭,可動作還是很急切。

楊蔓蕾忙跟下去扶住她,生怕她不顧身子就這么往里沖。「慢點!」

溫暖根本慢不下來,她的雙腳像是踩在棉花上,高一腳低一腳。要不是婆婆和外婆一邊一個扶著她,她真的會摔倒。

趙征航比她更快趕到,就站在門口那等著她。

溫暖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就怕他搖頭。幸好,她看到的是點頭。她甚至在他那張一向沒表情的臉上看到了類似於笑容的東西。

那一刻,溫暖突然覺得頭暈目眩。突如其來,驚喜降臨,卻這樣的不知所措。眼睛比腦子反應更快,眼角已經濕潤。就像他說的,她總是高興的時候也會掉眼淚。

前面的路並不長,可溫暖總覺得走了很久很久。她甚至完全沒注意到身邊的環境和人,只知道機械地邁動雙腿。

「到了。」

簡短的兩個字,如天籟,將溫暖從幻境里解救了出來。她緩緩地轉過身,透過干凈的玻璃窗,她看到高楊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仿佛睡熟了。

溫暖努力地睜大眼睛,舍不得眨一下,生怕眼睛一眨他就消失不見了。她就這么靜靜地站著,不說話,也不動一下。只有眼淚在流淌,肆意地宣泄著滿心的喜悅。

有人在她耳邊說,他送來這里已經兩天了,一度以為已經沒救了。可是他就是撐著最後一口氣,最終活了下來。醫生護士都忍不住驚嘆,到底是什么人,命這樣硬!

溫暖聽到這話,終於有些回過神來,她轉過頭,看到的是一個白大褂。她流著眼淚笑了,說:「他是最棒的。真的。」

她的聲音並不大,可一字一字,說得特別認真。

素不相識的白大褂,也不由得點點頭。

鑒於溫暖的堅持,醫生和護士終於同意她在消毒之後進入icu病房。

隔著玻璃,溫暖看到的是一個熟睡的高楊。可當走近了,她才看到他臉上那紅紅黑黑的猙獰傷痕,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頓時又涌了出來。

「別哭,別哭!」護士急忙勸她。

溫暖伸手捂住口鼻,在掌心里小聲地抽泣,淚水很快模糊了視線。雖然早就跟自己說,只要他還活著,哪怕殘了、傻了,都沒關系!可看到他傷痕累累的樣子,還是止不住的心疼,心疼得喘不過氣來!

床上原本靜靜躺著的人眼瞼微微動了一下,然後緩緩地睜開,渙散的視線一點一點地聚焦,氣息輕緩。「暖暖?」

護士都嚇了一跳,有些驚喜地問:「你什么時候醒的?」

男人微弱地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溫暖急忙擦掉眼淚,撲到床邊,卻不敢碰他。生怕自己輕輕一碰,他就會很疼很疼。急得剛剛擦掉的眼淚,又迅速地在睫毛上形成一層雨簾。

小心地,一點一點地將他的手握在雙手之間。掌心下受傷的肌膚粗糙龜裂,她不敢用力,卻也舍不得放開。在一刻,她突然覺得安穩了。

於我而言,有你在,便是一世安穩。

護士馬上按向呼叫鈴。很快醫生護士就從外面涌進來,對高楊進行詳細的檢查。

溫暖退到外圍,看著他們忙忙碌碌,竊竊私語。她只能瞪大眼睛,不停地轉動著腦袋,從人影縫隙間捕捉他的存在。

高楊扯了扯醫生的白袍。

醫生彎下腰,湊到他嘴邊聽他說話。然後站起來,看向溫暖。「你丈夫讓你先出去。」火燒的傷口是非常可怕的,醫生看了都覺得而有些嚇人,何況是一個孕婦。

「不要!我要留下來陪著他!」溫暖吸吸鼻子,看著醫生。「我以前是外科醫生,我不怕的。」

無論是天堂還是煉獄,我都想陪著你,不離不棄,直到永遠!

醫生下意識地看向高楊。只見他努力地看著自己的女人,吃力地想抬起手,卻又無能為力。

醫生護士讓開一條通道,溫暖急忙跑過來,握住他的手,貼在臉上。然後,輕輕地親吻他的掌心。「讓我陪著你。」

高楊的手指在她嘴唇上輕輕地摩擦了一下,極輕地說:「把眼睛閉上。」

「我不要。」溫暖抿著唇忍著眼里的淚,固執地點頭。

高楊就這么看著她,仿佛看到生生世世里。他咬緊牙關,終是用力將手臂抬高,覆住她的眉眼。

溫暖像是被定住了,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一動不動。他的手放下了,她仍閉著雙眼。

我想你知道,我始終在這里。千山萬水,黃泉他生,我都舍不得讓你遠離我的視線。

……

五天之後,高楊轉出了icu病房,然後在楊蔓蕾的安排下,轉回了濱海的軍區醫院。

這五天,溫暖只差睡在icu病房外面,就怕自己回去睡著了,一醒來他又不見了。高楊的一再保證都不管用,她甚至傻兮兮地說,要不她一整夜都在這守著,白天再睡覺!

最後大家還是以孩子為籌碼,總算把她給說服了。就是這樣,第二天也是天未亮就爬起來,早早的跑來醫院。只有透過玻璃看到他靜靜地躺著,而且還有呼吸,她才覺得心臟回到了它該待的位置。

高楊回到濱海之後,楊蔓蕾大手一揮,在高楊病床旁邊弄了一張床,允許溫暖晚上在這睡了。省得她挺著個肚子也不安分,見天的想著往醫院跑。一大早的就起來做早餐,嚇得大家提心吊膽,就怕她一個不小心摔出個什么問題來。

高楊找回來了,溫暖這才敢跟好姐妹說起這事,被任爾雅和陸以陌狠狠地罵了一頓。可即便這樣,她還是笑嘻嘻地聽著,一點回嘴的意思都沒有。

她的高楊還活著,就足以讓她笑看所有的一切,只要他還活著!

任爾雅狠狠地跺腳,戳著溫暖的腦門罵:「這一次就算了!當然,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以後就別再來了!」

「嗯!就這一次了,以後都要平平安安的。」陸以陌也忙說好話。這種事情太糟心了,一輩子一次就已經夠嚇人了!

溫暖笑眯眯地點頭。「借你們的吉言!」轉頭朝高楊揚了揚下巴。「男人,聽到了沒?以後都要平平安安的!再嚇唬我,我帶著你女兒離家出走,給她找一個二爸!還有,我得把你的房產什么都賣掉,捐款出逃,讓別的男人花你的錢打你的孩子睡你的老婆,哼!」

高楊聽了,簡直是哭笑不得。要不是有外人在,要不是他傷著,早把她摟進懷里好好地教訓教訓了。

任爾雅和陸以陌則笑抽了,說,帥哥為了你的鈔票你的孩子,你還是爭氣點吧。

楊蔓蕾這次也被嚇得不輕,她反反復復地說,人老了,經不起驚嚇了。言語之間,有讓高楊退伍的意思。她是真的不想再來一次這樣的經歷,否則她會直接到閻王那報到。

高楊靠在床頭上,靜靜地聽母親說完。然後把頭轉向溫暖,輕聲問:「你也希望我這樣?」

溫暖靜靜地回視他,在他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滿滿的自己。如果說,他的心里裝滿了有十分,他把九分給了她,一分給了他的事業。

微微一笑,溫暖抓起他的手,輕輕地吻在他的掌心。然後貼在自己的臉上,輕輕地蹭著。「找不到你的時候,我特別害怕。我總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可最後居然挺過來了。那時候,我跟自己說,只要你還活著,殘了傻了,都好!還好,你完整地回來了。」

眼中,無聲地染上淚水。她低下頭,看著彼此握住的手。「我想握住你的手,一輩子都不分開。如果真有來生,我還想牽著它。但是,我從未想過捆住你的雙腿,我只想追隨你的腳步,無論到哪里。你說,我快樂了,你就會快樂。我想告訴你——」

拉起他的手,輕輕地按在自己胸口。「我心亦然。」

未來的路還會有坎坷和凶險,可只要你能像這次一樣刀山火海都趟過來,回到我的身邊。我便能毫不猶豫地跟隨你的腳步,繼續未知的路。

四目相對。溫暖似在他的眼內,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水光。然後,他低頭,輕輕地吻在她的掌心。那么的,虔誠。

高衛東拉著楊蔓蕾退了出去,關上了病房的門。「如果這是他們的選擇,我們還有什么好說?」

楊蔓蕾靠進丈夫的懷里,眼中含淚。或許,她真的老了。

「寶貝兒。」病房里,男人輕聲地喚。

溫暖抬頭看他,眼睛閃閃發光。「嗯?」

「我有沒有說過,老子愛死你了?」他緩緩地咧開嘴角,臉上猙獰的疤痕因此而柔和了許多。

溫暖輕輕地笑出聲來,眉眼之間,全是喜悅和調皮。「今天還沒有。」

男人笑得更加溫柔。「我愛你,傾我所有。」你這樣的好,我怎么舍得拋下你獨自前行!

溫暖再次笑出聲來。「我也愛你。」她傾身,隔著一點點距離,幾乎是貼著他的臉,似在親吻他的每一寸肌膚。

他的小半邊臉已經毀了,他自己看過,傷痕有些猙獰。抬手,碰了碰。「很難看?」

溫暖笑嘻嘻地搖頭。「很帥!宇宙第一帥!」

陽光里,他看著她,她看著他,相視而笑。縱然前路萬般凶險,我也不會害怕。因為你在這里,就在我的身邊。

溫暖坐在床邊,讓男人的手輕輕地在自己腹部移動。掌心下的小家伙也很高興爸爸的歷險而歸,蹦得格外歡快。「我給他起了個小名,叫昶昶。永+日的那個昶,你喜歡嗎?」

「當然。」他還知道,一定是她在焦急無助等待里起的名字,寓意是永遠的太陽吧。太陽於人類而言,那就是希望!

與此同時,高依風和莫子謙也從遙遠的地方趕了回來。把他們都給罵了一頓,說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瞞著她呢!

不過大家看著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心道:還不是怕你不顧一切地沖回來!

這是第一次,兄妹兩坐在一起,沒有彼此攻擊,盡管那是善意的攻擊。他們像天下間所有感情很好的兄妹一樣,低聲地交談,連調侃都是溫和的,不時地還能聽到笑聲。

高依風和莫子謙暫時不會回去了,因為依風月份比溫暖早,還有一個月就要生了。剛好奶奶身體不好,她想陪陪奶奶。

原本差點成烈士的高楊同志,在這次任務中被授予二等功,從中校先生變成了上校先生。不過,他自己沒什么想法。溫暖也沒什么感受。

趁著受傷,小夫妻兩天天窩在床上,摟在一起嘀嘀咕咕,羨煞旁人。

趙征航有一次來了,一如既往的面癱,進門放下東西就轉身出去,留下一個字——酸!

溫暖小心地撲在高楊的懷里,哈哈大笑。「咱們把他們都酸出去!這樣就沒人來打擾我們了!」

「好,寶貝兒說了算。」可以算是失而復得,所以高楊對溫暖的寵又升了一個層次。用高依風的話說,別人掏心也只掏出一個來,你丫的掏出來兩!

自從高楊回來之後,溫暖變得異常的依賴他。沒事就喜歡粘在他身上,像個孩子似的。抬眼看他時,神情嬌憨,讓人不由得更想疼愛她幾分。

也虧得是暑假,否則高楊都要擔心她每天這么來來回回要累垮了。肚子老大的人了,還是一點自覺都沒有。

「真想就這么一直窩著,哪里都不去。」溫暖躺在高楊身邊,靠著他的手臂,神情慵懶。不知道為什么,越來越懶了,也越來越不想離開他身邊。以前提到上學就興奮,她現在都想一開學就請假,在家里陪著他算了。

高楊輕笑,抬手輕輕地碰她的臉。「要不我拿跟繩子把你幫在為夫身上,我到哪里就帶到哪里?」

「好啊好啊。」她抬頭看著他,小雞啄米一樣的猛點頭。「那我現在去找繩子。」

高楊急忙把她拉住,將她的臉按在自己胸口,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暖暖,別害怕。我已經回來了,就在這里。我答應你,以後一定會好好保重自己。」

溫暖嘟嘟嘴,將臉埋在他胸前,眼睛有些濕了。是的,她還在害怕。那種心情太疼太疼了,她不想再經歷一次。「那你不能食言。」她在他胸前,悶悶地道。

高楊無聲地舒一口氣,口有些發軟。「好,我不食言。」

溫暖將臉露出來,緩緩地閉上眼睛。她知道,他的保證其實算不得數。因為他再小心,也抵擋不過意外的殘酷。可她不能跟他說,你不要當兵了,你回來做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吧。她不能,她也說不出口。

九月初,溫暖如期開學。她雖然還想守著高楊,但總不能荒廢學業,所以只好乖乖上課去了。不過這次不管誰勸她,堅決不在租的房子里午休,一定要窩在高楊身邊。

楊蔓蕾只好把房子給退了,每天在高楊的食物里多加一份,讓她盡早吃了好休息一會。

這天,溫暖午休完了去上課,楊蔓蕾走進高楊的病房來。嘆了一口氣,道:「真不打算做點改變?你別看她每天笑嘻嘻的,她的神經綳得很緊。我很擔心這么下去,她會把自己給逼瘋的。她現在只有呆在你身邊,心情才是平和的。」

「媽,你容我想一想。」高楊自然也發覺了。

只是高楊還沒來得及跟溫暖談一談,就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

這天下課,溫暖跟往常一樣,由李月華和王蕊陪著一起走到校門口。溫暖因為有些餓了,就讓劉叔去幫她買一個煎餅。在學校門口對面,有一個煎餅店,衛生又好味道,學生都很喜歡吃。

王蕊和李月華不放心她,一左一右在她身邊站著,等她家司機回來再回宿舍。

三個人站在馬路邊,說說笑笑的,隨意地看著路上來往的車輛和行人。因為煎餅店生意很好,所以劉叔要排隊等待。

溫暖跟李月華正聊著呢,突然看到一輛車突然間失控了似的,就這么直接的沖上了人行道。在一片驚叫聲和慘叫聲里,場面頓時亂成一團。

溫暖吞了吞口水,一股涼氣從腳底板開始冒。很快,事故現場就里三層外三層地被包圍了起來。

「好可怕啊!」王蕊後知後覺地拍拍胸口,眼睛還在發直!

李月華也在喘氣。「是啊,剛才要是這邊方向的車沖上來,那咱們三個……」

很快,救護車和警車都來了。救護車把傷員和死者都抬走了。溫暖聽到有人說,兩死三傷,很慘烈的結果。

三個人誰也不吭聲,就這么傻傻地站著。一直到劉叔拿著煎餅回來了,一人派了他們一個煎餅,她們這才回過神來。

溫暖拿著煎餅坐進車里,下意識地咬著煎餅,眼睛一直往事故現場看。那里,警察還在清理現場,圍觀的人已經散了許多,大片大片的血跡觸目驚心。

「劉叔,開車吧。」溫暖收回視線,咬著煎餅,心情有些復雜。

一直到了醫院,進到高楊的病房里,人還有些呆愣。

高楊很快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忙拉住她問:「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不舒服嗎?」

溫暖搖搖頭,忙笑了笑。「沒有,剛剛目睹了一起交通事故,還有些震撼。現場很恐怖,很嚇人。」

高楊將她抱住,輕輕地拍她的後背。「沒事。不要去想她,不要想。」

「嗯。」溫暖閉上眼睛,呼吸著他的氣息。慢慢地,心里就平和下來了。

過了一會,高楊輕輕推開她,扶住她的肩頭。「暖暖,你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我想問你個問題,你一定要說實話,知道嗎?」

溫暖看他臉色很嚴肅,於是認真地點點頭。「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