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黃金家族(1 / 2)

簾外噶爾丹策凌臉色微白,只死死抿緊雙唇,不過三歲的他此時已有了非常強烈的危機感。他才是親王府的世子爺,誰也別想奪走屬於他的東西。只是他力量那么渺小,又該如何才能保護自己的東西呢?咬唇凝眉思索,想到回來時阿巴嘎(胤祚)說過遇到事情盡可找他,噶爾丹策凌眼神一亮。黑亮的眼睛轉了轉,趁侍女不備將一個瓷杯打翻在地上,不待侍女驚呼便跳下座位兩只白嫩的手一觸及那碎片便立時見了紅。當下便疼的眼淚鼻涕齊飛,噶爾丹策凌更是順勢哭的驚天動地,還不停的嚷嚷著要見父汗。

聞訊出來的王妃當下氣得一巴掌甩上一旁伺候的侍女:「沒用的東西,連小主子都伺候不好,還要你何用?來人啊,將她給本王妃拖出來長責三十。」發作了侍女才不緊不慢的吩咐人給噶爾丹策凌處理傷口。面上的怒火卻掩不住她心底興奮,小孩子體弱,若是傷口發炎在引起高燒,只要一個救治不及時便能完全要了他的命,到時候還何愁自己的孩子沒出路?

噶爾丹策凌又怎么會讓她如意呢?撞開自己面前的侍女便往帳外跑去,一路往父汗的王帳跑去。毫無准備的侍女被撞得一個踉蹌,等穩住了身體,帳里哪還有世子的身影?連忙慌張的報給王妃,王妃乍聞心里也有些慌張,但想到如今自己懷著身子,便是大汗也會如何自己,便又放心了。揮退了慌張的侍女,讓貼身侍女為自己畫了個妖嬈的裝後便扶著侍女的手臂向王帳走去。

王帳內正在言語藏刀的兩人聽見外面喧嘩聲隱隱夾雜著幼兒啜泣聲,策妄阿拉布坦剛要發火讓親衛將帳外喧嘩之人趕離王帳,卻見胤祚臉色陡變的起身往帳外走去。當下臉色全黑的也跟了出去。

胤祚聽見哭聲便暗道不好,及至出得王帳見到滿手帶血啜泣幾近昏厥的噶爾丹策凌心里怒火陡升。雖說他樂見噶爾丹策凌在王妃那里吃點苦頭,但卻怎么也沒想到那個女人竟膽大妄為到這個地步。上前抱起噶爾丹策凌,臉色極臭的對緊隨而來的策妄阿拉布坦說道:「汗王這里可有清酒借爺一用?」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檢查懷中小人手上的傷口,見傷口還殘留著些許碎瓷殘渣,眼神更是瞬間黑沉一片。

策妄阿拉布坦此時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吩咐親衛去取烈酒和傷葯後對胤祚說道:「王爺將噶爾丹策凌給本王吧,讓親衛先帶他去處理傷口。先前商量的買賣,本王願在讓出一層,王爺看如何?」家丑不可外揚,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若是讓對方插手了,王妃必是要處置的,這種傷自己臉面的事情又怎可當著外人做?

胤祚聞言卻是冷哼了聲便施施然的說道:「買賣之事暫先不談,還是處理噶爾丹策凌的傷勢比較重要,小孩子體弱經不得這些。若是留下什么後遺症,爺回去和他的嬤嬤們可沒法子交代。出門時,爺可是再三向她們保證一定將人毫發無傷的帶回去的,如今爺失信於人,可不是一樁對也可有可無的買賣就能彌補回來的。」本來他還想給對方多留些余地,現在不把對方連皮帶骨的吞下去,難消他心頭之恨。

胤祚說完便看也不看對方,徑直將人抱進王帳放置在坐榻上動作極盡輕柔的將傷口的瓷器碎渣用銀質的鑷子極快的除盡,接過侍衛手中的酒壇,將身上的棉質鑲銀邊的手帕整個浸入酒中後取出,半干的血跡遇到浸了酒的手帕迅速暈染開來將本是入學般的帕子染成了曼珠沙華。

奇怪的是本來哭啜泣不止的噶爾丹策凌此時卻只是輕輕的抽著氣,明明眼中淚水直打轉卻不曾哭叫過一聲。認為自家兒子認賊作父而氣悶在心頭的策妄阿拉布坦又哪里知道,噶爾丹策凌是壓根不敢哭。全榮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爺給人包扎傷口時一旦傷員哭喊起來,原本動作極盡溫柔的王爺立馬神色猙獰動作狠到直接讓人痛到失聲。他雖沒親身體會過,可有十四阿哥那個活生生的例子擺著,還真沒那個膽子去嘗試。

胤祚拿出隨身攜帶的傷葯,用一分半寬的銀刀輕輕將隱隱散發雪蓮香氣的葯膏細細的塗在傷口上完了又用透氣薄紗帕子將兩只小手整個包了起來,兩只歪扭著的蝴蝶結看的噶爾丹策凌臉色一跨,十分懊悔自己竟還忘了這個同樣聞名於王府的傑作。

胤祚將傷口包扎好後笑眯眯的摸摸噶爾丹策凌那光溜溜的頭頂說道:「真乖,回去後讓姑姑們給你做五色糖果吃哦。」說著摸出身上的包裝精良的巧克力,拆開後掰成小小的方塊,一點一點的喂給噶爾丹策凌。甜膩的白色巧克力往日里一向是王府眾人避之不及的食品,卻也是傷員必食的食品,噶爾丹策凌苦著一張小臉吞下胤祚喂給他的白色巧克力。

策妄阿拉布坦在一旁卻看得怒火中燒,忍不住輕咳了下打斷對方那一副將其他人視若無睹的樣子,尚未及說話便聽得外面報王妃求見。見胤祚聞言神色嘲諷般的看了自己一眼,又低頭專心手上的喂食工作,他心中的怒火便如澆了黑油一般獵獵作響,燒得他神色都有些猙獰起來。「請王妃進來。」蠢婦,這種時候不給他待在後面跑到這邊來送死,他就索性成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