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兒狐疑的看著淺淺,對她的這句話並不了解。
淺淺微微一笑說:「並不是所有的愛情剛開始都是甜蜜的,先苦後甜也是愛情的一種。」
南兒咬咬唇,仍舊放心不下。
她現在對蘇祈的感觀十分的差,以前就覺得蘇祈沒什么了不起,婉姐姐能看上他就是他的福分了,竟然還推三阻四,讓婉姐姐那么難受。
「好了,你別多想了,不管如何,事情到了這一步,有蘇祈負責,總好過真的讓婉婉一輩子一個人要強得多吧!更何況婉婉這么喜歡蘇祈,她以後會幸福的。」淺淺看南兒一臉苦大情仇的模樣,低聲勸了勸。
南兒腦筋直,一根線,不高興的嘟噥,「我本來想回苗疆一趟的,但是朝陽公主不同意。」
她怕婉婉再吃虧,想回去盯著,但是朝陽公主根本就不准她離開國都。
平時朝陽公主對她本來就頗多不滿,但也盡量掙只眼閉只眼,而這一次,若是逆了朝陽公主的意思,以後怕是日子難過了。
所以她才想著,先來淺淺這里商量商量,探探情況再決定下一步該怎么辦。
「這就不用了,你去了苗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更何況苗疆是你們的地盤,難道他還敢對婉婉不好?」淺淺挑眉。
南兒愣了下,猛拍了下腦袋說:「對噢!我忘了那是在苗疆,哈哈!」
南兒突然大笑出聲,豪邁的樣子讓淺淺側目,好奇的問:「你笑什么?」
南兒一臉偷腥的貓樣,得意的說:「我們苗疆姑娘在婚前能同時和十個男人交往,挑一個喜歡的做自己的夫君,而且男人要娶女人的話,還要到女方家里做三年的活,家里滿意了,這才算數。」
淺淺咂巴著嘴說:「這可真是不容易,看樣子蘇祈有得苦吃了。」
她琢磨著這里的苗疆倒和現代的苗族有點像,婚事習俗都差不了太多,同樣也是母系,女人的地位高過男人。
「哼,活該,誰叫他以前不珍惜婉姐姐。」南兒一臉得意,也不再擔心這件事情了。
南兒心里的疙瘩清除了,整個人又像小麻雀似的嘰嘰喳喳的笑鬧了起來,兩人說了會兒閑話,就准備到前院里去。
就見一個白衣姑娘緩緩而來,身後跟了一個綠裙小丫鬟。
淺淺看清來人的面容,並不想搭理,那人卻是微擰著眉,聲音幽怨的問:「王妃怎么見了我都不理?」
淺淺哭笑不得,但人家上來了,她總不好躲開,故意笑說:「我當素婠姑娘有事,就沒有出聲了,畢竟我現在是肅王妃,你見了面又是要請安又是要拜的,這不是耽誤你的時間嗎?」
素婠只當沒有聽到淺淺後半段話,根本沒有想過要請安的事情,一雙漂亮的眉眼微微蹙起。
「我是來找你的,我有話想和你說。」
淺淺心里不滿的吐糟,怎么這神經病姑娘又要來找她說話,該不會是還在惦記著她家清哥哥吧?
這也太過『痴情』了一些。
南兒見狀,對素婠的無禮皺了皺眉,但也識趣的沒有打擾。
她低聲對淺淺說:「那我先過去了,有時間我們再約。」
「嗯!好,你先去前院里。」淺淺抿嘴回話。
她倒是想把南兒留下,也免得再聽素婠說一些大話,但想了想,以素婠的性格,她也不會覺得丟臉。
畢竟這在素婠看來,就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好像原本該就如此。
「有什么事?」淺淺直視素婠,決定速戰速決。
素婠咬咬唇,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說:「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淺淺挑挑眉,不甚在意的說:「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好就不要開口了。」
素婠幽怨的看了一眼淺淺,像似在埋怨她的不上道。
「這是關於你的!」
淺淺一聽,更加不感興趣了,直言:「若是於我有關的話,你就更不用說了,我的事情就不勞姑娘費心了。」
綠裙小姑娘不滿的出聲,「王妃怎么能這樣,我家姑娘一片好意,你這樣也太不識好歹了吧?」
淺淺挑了挑眉,笑容微嘲的說:「我和你家姑娘素無交情,我的事情本就和她無關,至於你,算個什么東西,敢這么和本妃說話!」
淺淺厲眼看去,嚇得綠裙小姑娘縮了下。
素婠身邊的丫鬟,和她性子是一樣的,再加上這第一美人的稱呼,就連身邊的丫鬟都被人捧慣了。
素婠微抬手,示意綠裙丫鬟別說話,這才抬起霧蒙蒙的眼,:「你也太傷人了,我一直拿你當朋友,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淺淺挑眉看向綠裙小丫鬟,見她臉色發白,也沒咬著不放,畢竟一個小丫鬟,和她過不去,自己也掉價。
「是嗎?本妃可高攀不起!」淺淺反譏。
素婠也不清楚是在裝,還是真的沒聽明白這意思,反而點點頭說:「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我不是那種低俗的人。」
淺淺沒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直言問:「你是不是傻的啊?」
素婠小嘴一咬,霧蒙蒙的眼眸浮起一層水珠,聲音凄涼的說:「我一番好意來找你,你竟然這樣和我說話。」
淺淺白了眼素婠,懶得再理她。
說白了,殷家雖然也是書香世家,但比起肅親王府來說,完全就不夠看了,而她也根本就不用給殷素婠面子。
殷素婠傲然而立,也不過是因為那張皮相,被周邊的人捧得她連自己是誰都看不清楚了,這樣的女人,根本就沒什么腦子。
就算再美,也不過空有其貌而已。
淺淺自素婠身邊走過,連眼角都沒有瞄她一下,素婠大受打擊。
霧蒙蒙的大眼望著淺淺窈窕的背影,說:「你知道現在大家都是怎么傳你的嗎?」
淺淺微挑眉,腳步卻沒有停頓。
素婠不甘心的再次說起,「大家都說你是殘花敗柳,說你已經被人……」
話音未落,淺淺身影突然閃到素婠的面前,一手掐著她的脖子,冷顏質問:「你說什么?」
「咳咳……」素婠掰著淺淺手咳嗽不斷。
綠裙丫鬟在一邊緊張的扯著淺淺的手,失控的叫了起來,「你想做什么,我家小姐好意來提醒你,你竟然恩將仇報。」
淺淺掐著素婠的脖子,將她用力一推,跌倒在地,這才伸手直接卸了綠裙丫鬟的下巴。
綠裙丫鬟捂著下巴,咦咦呀呀的,眼里全是淚珠。
淺淺輕嘲的笑說:「早該這樣了!」
「殷素婠,看來你仍然是死心不改,盯著我男人不放,你說你這樣,我究竟是劃花你的臉好呢?還是劃花你的臉好?」
淺淺清楚,殷素婠最緊張的就是她這副樣貌。
她雖然嘴上說,要找一個不在乎她相貌的人,但她私心里,卻是以此為傲的,不然的話,哪里會時時掛在嘴邊。
「你不要過來!」殷素婠驚得往後倒爬兩步。
看她一副沒出息的樣子,淺淺輕撇了下嘴,覺得對她們動手,完全就是臟了自己的手。
再加上今天是平津侯大婚的日子,淺淺原本就沒想鬧事,更不可能讓喜宴上見血,不過看殷素婠這副膽小的樣子,又覺得真是難看。
「這一次我就放過你,再有下次,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淺淺立直了身了了,說罷,片刻不留,直接走了。
對於殷素婠,她原是不想管的,但是若犯到了她的頭上,她也不介意將其毀了。
到了前院里,就見南兒雙眼張望不停,看她過來,立即上前問:「怎么樣?你沒事吧?」
淺淺好笑的說:「你能有什么事!」
南兒嘀咕說:「那她找你是要說什么事啊?」
淺淺微凝神了下,才問南兒。
「國都里是不是有關於我的一些風言風語?」
南兒臉色瞬間變黑,尷尬的躲閃說:「你也說了是風言風語,那還問來做什么?」
淺淺抿嘴,心里已經大約清楚了那些風言風語會說什么。
她畢竟是一個女子,又被擄去了幾個月,想當時國都的猜測應該是不少的,就算是後來確定了她在漢國,聲音怕也不會消失。
「你不要想太多了,沒人敢說什么,就算那些人有什么想法也是敢怒不敢言,這種人完全不用在意。當初說造謠的人都被老王爺派人鎮壓了,甚至還拉了幾家人下馬,就因家中女眷搬弄口舌。至於平民百姓,只要有人說你不好的話,都被直接拉到牢房里去了,你也回來多日了,你看你什么時候聽到有誰說過什么了。」南兒勸說不斷,心里頗埋怨素婠,沒事和淺淺提這些做什么。
更何況這都已經是過去了的事情,再說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淺淺恍然大悟,難怪她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原來是在這里。
她被擄走了的事情,不說其他人沒有問過,就連家里人都沒有提起過,她這些天自己也忽略了。
現在回想,心里只覺得滾燙的,若不是素婠來她面前說嘴,她都不曉得原來王府背後替她做了這么多。
其實這些流言,對她而言不算什么,只要清瀾信任她,家人維護她,她就覺得沒什么可怕的。
畢竟嘴巴長在人家身上,普天之下這么多人,她總不能把這些人的嘴巴,一個個堵上。
雖然她不在意,但是身邊的人卻替她在意了,這種感覺真好。
「你怎么了?你別不高興啊!這真沒有什么,我相信你,你別胡思亂想了。」南兒緊張的看著一言不發的淺淺。
淺淺突然莞爾一笑,「我沒事,我只是覺得自己挺幸福的,謝謝你把這事告訴我。」
「真的嗎?」南兒有些懷疑的看著淺淺。
出了這種事情,怎么可以會覺得幸福。
淺淺肯定的說:「當然,我身邊這么多人關心我,我哪里會不幸福。」
南兒想了想,微眯了眼笑笑說:「這倒是!你能這樣想就好,你若是在意這些風言風語,也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你說得對!我沒事,不用擔心!」淺淺笑笑,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脆弱的人。
這點流言想要擊倒她,怕是太低估她了。
不過,她倒也弄清楚,到底是有人惡意傷害她,還是真的只是無聊猜測,若是前者的話,她絕不輕饒。
待客人散得差不多了,淺淺一家人也准備回王府了。
在回去的馬車上,母妃拉著淺淺不停的說著話,說她再也不用替國公府擔憂了,自今天起,國公府就有了女主人。
喜宴上,母妃多喝了幾杯,此時人有些微醺,說話顛三倒四的,甚至有些大舌頭,母妃顯然高興極了,不然也不會喝到這種狀態。
淺淺本來想回府問清瀾是否清楚素婠說的那件事情,但想了想,清瀾那會兒也不在國都,肯定也不太了解。
雖然他回國都了,老王爺應該把這些都告訴她了,但總不如親身經歷的母妃來得清楚。
即是女眷傳開的,自然就是世子妃得了信,然後才把事情鬧大。
「母妃,我有件事情想問你!」淺淺趁著母妃停歇的空檔插話。
母妃眼神微有迷離,嘴角上翹的說:「什么事啊?」
淺淺問:「我聽說國都有人說我失了清白,是嗎?你能和我說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嗎?事情是誰先說起的?」
母妃一個激靈就清醒過來了,一臉厲色的質問:「哪個賤蹄子在你面前碎嘴。」
「是殷素婠。」淺淺可和她沒什么交情,自然不可能幫她隱瞞。
母妃眼中閃過殺意,「原來是她!」
淺淺纏著母妃追問:「母妃你和我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母妃憐惜的拍拍淺淺的臉頰,「這有什么好說的,都已經過了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有什么事情,還有母妃在。」
淺淺抿抿嘴,頗覺得無奈。
她真的不是一個易碎的娃娃,真的不用老王爺、父王母後和清瀾這樣保護啊!有什么事情,至少也該讓她心里有數才是。
「母妃你就告訴我嘛!至少讓我心里有數是不是?你看今天別人和我說起這事,還一副替我著想的樣子,我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跟傻子似的!」淺淺纏著母妃的胳膊,撒嬌哀求。
母妃耐不住淺淺的央求,低罵了素婠幾句,這才抿抿嘴說:「我把事情和你說也行,但你別胡思亂想。」
淺淺拍拍胸口說:「母妃就是多慮了,我心眼大著,才不會在意這些小事。」
母妃見狀,微勾了下唇,帶了點笑意,這才把事情說了說。
當初淺淺失蹤,被發現是漢國派來的人後,先是暗地里找,結果找不到,怕耽誤事,讓賊人把淺淺帶離魏國,只得明面上大力搜查,只是沒想最後的結果仍然不如意。
可就是這樣,所有人都清楚肅親王府的世孫妃丟了。
在這樣的一個世道,一個女人丟了,就算有命再回來,換了一般的家族,這樣的女人也會秘密讓她『病逝』。
畢竟在多數人眼里,就算女人完好無缺的回來了,也是失了清白的。
只是幸好,肅親王府是少數人。
聽到國都里起了風言風語,肅親王府立即雷厲風行的處置了不少人,直到再也沒有人敢說淺淺閑話為止。
「……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這些,除非那些人是不要命了,否則的話,不敢說你什么,至於素婠,哼哼,你看著好了,母妃不會讓她好過的。」
淺淺悶心里想了想,被拉下馬的那幾戶人家,家中女眷倒和她不熟,也沒有交情,看來真的只是嘴巴癢,沒事說說閑話。
倒也好,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活該沒有好下場。
弄清楚來龍去脈了,淺淺也放開了心胸,抱著母妃的胳膊又是一陣撒嬌說:「母妃真好,都替我報仇了。」
母妃輕點了淺淺的鼻子一下,眉眼里閃過一抹陰狠。
上次死了這么多人,竟然還有人敢說淺淺的不是,真的是不要命了,置他們肅親王府於無物是吧!
淺淺在感動母妃對她維護的同時,沒有察覺到,母妃腦海里已經來回想了不下十種毀了素婠的辦法。
回到王府,母妃不放心的拍拍淺淺手叮囑:「不要多想了,你今天也累了,好好休息。」
「好!母妃不用擔心我,母妃自己也早點休息,你這幾天忙舅舅的婚事,睡覺的時間都不夠。」淺淺同樣關懷的叮囑母妃。
婆媳兩人分開,各回各院。
清瀾跟在淺淺身邊,好奇的問:「母妃剛才說那話是什么意思,要你不要多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