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漁你給我滾起來！」

江米一聲暴喝，將滿地打滾的江小漁當場嚇得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

「姐，你咋下來了呢？」

江小漁有些臊眉耷眼的。

江老太趁機拜托江小漁的糾纏，拿著東西頭也不回地就往院子外走去。

「姐，奶拿了那么老多去……」江小漁滿眼肉疼不舍，右手食指不由自主又塞進嘴里。

江米一把把他手指頭從嘴里扯了出來，戳了他的大腦門一下，責道：

「出息！不許啃手指頭！」

「姐，家里肉肉不多了，大哥哥說你要養病。可是我饞啊，能給我點吃么？」

江小漁望著灶台案板上少了一半的肉食，哈喇子不由自主從嘴角分泌出來。

江米也不說話，拉著他去院子水缸處，舀了水在搪瓷盆子里，又拿了肥皂，讓江小漁洗手。

江小漁的手跟戴了黑襪套一樣，黑漆漆的，可見往日里就沒洗干凈過。

不給肉肉吃，還被二姐強按著洗手，江小漁心里有些生氣，小臉氣鼓鼓的，死犟著撅著屁股不肯蹲下來。

江米氣得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罵了一聲，「你個小饞貓！等洗干凈手就給你肉肉吃！」

江小漁一聽，眼淚瞬間就憋了回去，兩只眼睛亮晶晶的，跟水銀里浸泡的兩顆黑丸。

「姐，我洗，我聽話呢！」

江小漁一點也不覺得此時向二姐低頭是件丟臉的事。

有肉肉吃啊。有肉肉吃，讓干啥都成！

李臘梅見把江米從炕上驚動下來，擔心那聶家小子回頭來瞧見了找碴，眼見江米把江小漁拾掇老實了，急忙在一邊咳了一聲。

「行了行了，你上炕躺著去吧。身子骨不好還瞎得瑟……」

江米知道她媽嘴里就出不來讓人順耳的話。根本就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