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絕情谷主2(1 / 2)

戊煦站在內室的門口,垂下的眸子與裘千尺對視,其中波瀾不驚,看到後來,裘千尺心驚的皺起眉頭,眼珠轉動,用一種懷疑又戒備的視線重新打量戊煦。即使裘千尺不喜公孫止,但這十幾年的夫妻做下來,裘千尺對公孫止也是了解異常,而越是了解,她就越是看不上公孫止這個窩囊廢。

可是今日的公孫止與往日不同,大大的不同。

起碼她所了解的那個公孫止,在鼓起這輩子最大的勇氣斷了她的手腳筋脈,把她扔進枯井中,想讓鱷魚潭里的鱷魚咬死她後,是斷然不會再回去把她撈上來的,估計那窩囊廢連回去看一眼她到底死了沒有的勇氣都不會有。

可是公孫止回去了,又把她撈了回來,裘千尺覺得有些看不懂公孫止了。當然,這一切都不會讓她心中的怒火和仇恨減少哪怕一點點。

戊煦在看了躺在床上滿身血污泥痕的裘千尺半晌後,最終決定不去管她是否干凈。只是坐到了床邊圓桌的凳子上,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在裘千尺幾乎要登出血來的注視下喝完了那杯茶後,才解開了裘千尺的啞穴。

而裘千尺的啞穴一解,立時目眥盡裂的朝戊煦喝道:「公孫止你個窩囊廢!好狠的心!為了柔兒那個賤人,不顧我倆十幾年的夫妻情誼,竟然騙我喝下饞了迷葯的茶水,挑斷我的手筋腳筋,還將我扔進了鱷魚潭!枉我還以為你終於想明白了,知道要對我好些,放松了警惕,你騙的我好苦啊公孫止!」

戊煦將手中端著的茶盞放下,微微側過頭道:「你將我與柔兒拋入情花花叢之中,使得我與她身中情花之毒。又將谷中多年來煉制的絕情丹盡數毀去,只余一粒放入化了砒霜的水中,逼我二人只活其一……」戊煦扯了扯嘴角,那像是笑又仿佛只是一個不經意的表情,「心毒不過如此。」

裘千尺何曾被公孫止如此奚落過?面色再次漲的通紅,口中大喊一聲,「你!!!」想要給戊煦一掌,可已經斷了手腳筋,數日來又飢又疲,身體連動的能力都沒有,上半身也只用腰力撐起了一點卻再次倒了回去。

戊煦對於裘千尺的激動未曾作聲,可是倒回去的裘千尺卻大笑了起來,「是!我是心毒又怎么樣?你還不是為了活命殺了你的心頭好?公孫止你就是個窩囊廢,一輩子的窩囊廢!」裘千尺又笑又罵了半天,戊煦卻根本沒有搭理,這讓裘千尺冷哼了一聲,心中好生無趣。

躺在床上的裘千尺大喘著氣,喘了半天,恨不得咬碎牙根的恨意終於平復了些,漸漸冷靜下來的裘千尺用冰冷的視線盯著戊煦,冷笑道:「我逼你殺了你的心頭好,你自然是恨極了我,可如今為何又把我從枯井下撈了回來?難道你就不拍我把你的所作所為,全都抖出來嗎?若是萼兒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你當如何?」

戊煦聽著裘千尺的話,看向窗外,淡淡道:「如此,萼兒不過是在知道了自己有個毒母之後,又有了個毒父罷了。」裘千尺聽了,狠咬牙根沒有出聲打斷戊煦的話,戊煦繼續道,「我知你現在定然是想要殺了我以解心頭只恨,可你手腳已廢,以你的脾性,十有□□會讓萼兒動手。」

戊煦頓了一下,裘千尺面露得意又解恨的笑容,若是被自己的親生女兒殺死,只怕公孫止心中恨意只會比她更深,而她卻也有九成的把握,公孫止即使知道這一點,也舍不得動自己的女兒。

可裘千尺面上的笑容還未收起,便聽見戊煦道:「若你真的敢教唆萼兒弒父,我便當著你的面,殺了公孫綠萼。」

「你敢!!!」裘千尺大吼一聲,那目光比之前的恨意更勝,怕只想生啖了戊煦的血肉。

可對於裘千尺的吼聲,戊煦只是輕輕一笑,「你大可試試。」

戊煦的笑容,再次讓幾欲癲狂的裘千尺再次找回理智,滿目心驚的注視著戊煦。裘千尺從未見過這樣的公孫止,一派從容鎮定,仿佛巍峨高山,莫有能撼動之物。公孫止是真的不一樣了,裘千尺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戊煦站了起來,再次的垂眸看著裘千尺,可這一次他的注視帶給裘千尺的感覺,卻是令人不安的深邃,「你逼我殺了柔兒,我挑斷了你的手筋腳筋,算是扯平。我將你救了回來,可不是讓你回來給我添堵,若是你的腦子尚未糊塗,應該也是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言盡於此,後面可就看你自己的了。」

戊煦一撫袖向外走去,到了門前時,腳步頓了頓,扭頭看向床上的裘千尺。若是只論容貌,裘千尺確實是一個極美的女子,只是這美麗因她壞到極點的脾性而大大失色。如今配上她凌亂的發髻,滿身的血污還有廢了的手腳,雖然裘千尺面上的表情依舊不好看,卻也透著些可憐。

戊煦終是道:「我會讓你的貼身婢女來照顧你,絕情谷主的夫人,可不能這么一副樣子。」

說完戊煦就再次抬起了步子,而因為戊煦的這一句話愣了一下的裘千尺,突然高聲問到:「公孫止!你原本應是想讓我經受折磨孤獨而死,可你為什么又把我救了回來?別說你是突然良心發現,我可不信這一套!」

戊煦因裘千尺的這句話再次忍不住的輕笑了一聲,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大約是因為,在我想要好好過日子的時候,你正好還沒有死吧。」

躺在床上的裘千尺,因著戊煦的這一句話,慎愣許久不知道該說什么,思來想去,最後也只化為一聲冷哼,想著等那公孫止慢慢出手,她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她的手腳全都廢了,也不是隨便一個公孫止就能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