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大俠饒命啊!小的知錯了!」大夫嚇得屁滾尿流,心中直呼倒霉。她今天太累,躺到床上後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正睡得香甜之際,卻被一陣拍門聲給吵醒,火氣頓時就上來了。

她不想理會,用被子蒙住頭盼著門外的人快點離開找別人,然後她好繼續睡覺,結果拍門聲不但沒停,還闖進來一個人拿劍指著她。

但凡有點醫德都不會對病人的求救坐視不理,一想到慕容之前心焦到快要哭的樣子,慕熊就胸口悶痛。再想到慕容焦急的時候這人還在這里安然地睡覺,慕熊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將這人從被窩里拽出來,提著衣領拖到診室。

從沖進來到再回去,前後不過一分多鍾的時間,慕容站在診室中央,表情有點呆滯,似乎還沒從剛剛慕熊的憤怒爆發中反應過來。

慕熊滿身的火氣在看到慕容的那一刻瞬間熄滅了,剩下的唯有心疼。

她那么在意的一個人,到了別人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都舍不得讓慕容難過,你一個毫無醫德的大夫而已,又憑什么讓慕容傷心成這樣?

慕熊動作粗魯地把大夫扯到慕容跟前,慕容小心地把慕芍遞給她。這大夫雖然醫德有問題但醫術很厲害,一番折騰後慕芍的情況漸漸穩定下來,燒消退下去大半,身子也不發抖了。

慕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長呼口氣。

慕熊按著慕容的雙肩,讓慕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為了不惹慕容嫌,她很快又把手縮回來。

突然放松下來就會覺得累,慕容坐在椅子上沒有拒絕。

慕熊蹲下來抓起慕容的腳湊到眼下仔細看,慕容一驚,條件反射地縮了一下,她以為慕熊又要發什么神經,有點生氣。

可是慕熊什么都沒做,她看了一眼後立刻輕輕放下慕容的腳,扭頭沖大夫喊:「拿點金創葯來!」

她說得毫不客氣甚至頗有點頤指氣使的味道,然而一轉頭,看著慕容的眼神卻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你腳底板被小石子劃傷了,等一下,我給你上點葯。」

這語氣如此輕柔,慕容怔了一下,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仿佛此時她們身處的不是小醫館,而是兩人剛認識時所住的家。

那個時候彼此的感情還未明朗,都當對方只是普通朋友,一起吃飯一起做家務,偶爾會拌嘴吵架,不過大多數都是慕容在吵,小嘴跟機關槍似的突突突說個不停,而慕熊只是綳著個臉站在對面,心里有氣但死活不發一言。

什么時候喜歡上慕熊的,慕容記不清了,只是現在再回頭看,那些當初紅的黑的、憤怒的平淡的經歷,已經在時光的蹉跎下褪得面目模糊,卻又因為感情的滋|潤而蒙上了一層溫暖的色彩。

連爭吵都成了值得回味的記憶。

慕熊見她沒說話就當她同意了,心中暗喜,從大夫手里接過葯膏,倒出來一些在指腹上。

因為皮膚破裂而露出的紅色被掩藏在黑灰之下,山間的泥土和馬路的黑灰沾滿了慕容整個腳底,凹|凸|不平的一層,下午還下過雨,離近了便有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

慕熊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用濕布將慕容的腳擦干凈,然後小心地把葯膏塗抹在慕容腳底的傷口處。

塗葯的過程慕容一直沒動,難得的溫順配合。

自從上次兩人鬧翻,慕熊已經有段時間沒能和慕容像這樣心平氣和地相處了,這種氛圍太美好,慕熊忍不住塗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美好的事物總是短暫的,葯膏最後還是塗完了。慕熊站起來把鞋子脫下來一只,彎下腰就要往慕容腳上套。

慕容這才從回憶中驚醒,慌忙縮起腳跳下地。

「別碰地,不然腳臟了葯就白塗了。」慕熊眼疾手快地把慕容按回去,把鞋穿好,妥協道,「好好好,不給你穿我的鞋,你別亂動。」

慕容這才松了口氣,重新坐好,轉眼想到另一件事又略微發愁:「來的時候我忘了穿鞋,回去還是要光腳踩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