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怕字在她顧雨桐的字典里已經消失二十幾年了,即便男女力量懸殊又怎么樣。
身體穩住,向前,一個左勾拳砸去,也是十成十的力量。
宣子言輕巧的躲過,反手過來,一拳砸在顧雨桐的腰上。
顧雨桐沒想到他會出手這么快,生生的挨了一拳。
「偷襲,小人。」顧雨桐揉了揉被砸的腰,沒好氣的鄙視他。
宣子言才不理她,剛才的氣還沒有消,腳又伸出,左邊,右邊,一會左邊,一會右邊。
快到顧雨桐根本躲不過來,終於右面的屁股被踢了一腳。
只是,宣子言並沒有收手的准備,繼續開工。
這次比剛才還要快,顧雨桐生生的再次被踢了兩下。
咬牙,她在江湖混了那么多年,還第一次被人揍。
只是,幾個回合下來,顧雨桐被揍到了好幾下,而宣子言,她卻連近身都沒有靠近過。
終於,顧雨桐舉著雙手投降,宣子言豈是那么好說話的人。
「跪下,給我兄弟道歉。」宣子言收回手,看著她彎著身子的樣子。
他剛才很氣憤,所以出手即便留了余地,還是會很痛。
「媽.蛋,你不要得寸進尺。」顧雨桐直起身子,不就是打輸了嗎,憑什么這么侮辱人。
「還有臉罵人,你不看看你做了什么事?」宣子言的聲音很大,像是要將她的耳膜震壞掉。
「我做了什么事,你怎么不問問你做了什么事,你有什么權利克扣我的工資。」
顧雨桐一想到自己那辛辛苦苦的血汗錢被這個混蛋拿走了,就恨不得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那本就是我的。」宣子言發泄過後,心情也好了很多。
「放.屁。」顧雨桐氣的牙癢癢。
「你不要忘記了,你砸了我送給葉致遠的美玉,那塊美玉你一輩子給我做牛做馬都還不起,別說這幾個工資了。」宣子言洋洋得意,看著顧雨桐那氣的豬肝色的臉,心情好到極致。
什么女人,整天動不動就動粗。
誰說男人不打女人的,那是你沒遇見欠揍的女人。
而她,顧雨桐,有那個本事,讓你對她拳腳相加。
「你還撕壞了我的晚禮服,我們扯平了的。」顧雨桐聽他提起這茬,世上還有比這男人還要小氣的人嗎?
答案,沒有。
一塊破玉,什么東西。
「你的晚禮服值幾個屁錢。」宣子言一副老爺樣子,看著面紅耳赤的她。
「你懂個屁。」顧雨桐不願在和他多談,他根本不知道里面的含義。
那是她第一次穿晚禮服,最重要的是,那件晚禮服是她自己設計的,設計一直是她的夢想,他毀掉的豈止是一件晚禮服而已,連帶著還有她的夢想。
轉身,想要離開,對於這樣的男人,她無話可說了。
陳芝麻爛泥的事都能拿出來大做文章。
宣子言看著她離開,剛才如果沒有看錯的話,他看見了她眼中的那抹失落。
「站住,今天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辦?」
宣子言還沒有讓她出去,究竟是誰給她的權利,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隨你怎么辦。」顧雨桐卻不願在理他,屁股被踢,很痛,只好扭著身子離開。
宣子言看著她一瘸一拐的樣子,忽然發現,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昨天還覺得理直氣壯的事情,今天又為什么覺得違背了道德良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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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公館。
寧靜將葉致遠的衣服洗好,然後拿到四樓的玻璃房內曬,淡淡的陽光灑在她的臉頰上。
想起早上的一幕,寧靜臉頰還是燒的紅了起來。
他居然當著寧馨的面親了她,而最主要的是他沒有和寧馨睡在一起。
她發現她變得越來越自私了,自私的想要一個人擁有葉致遠。
看了眼外面的陽光,似乎是快要到十點了吧。
腦海里有個奇怪的想法閃過,然後快速的奔下樓。
寧馨正好要上去曬太陽,看見她跟遇見鬼一樣的奔跑,嘴角抽了抽。
早上的那一幕,無疑是給她添加了阻力,她以為葉致遠對於寧靜是沒有感情的,怎知,他居然可以吻她?
「見鬼啦?」寧馨沒好氣的出聲。
寧靜停下了腳步,笑了笑,然後揚了揚下巴,「是啊,遇到鬼啦。」
「寧靜,你找死是不是?」寧馨手揮起,就要打她。
她居然說她是鬼,可惡。
可是,寧靜卻直接避開了身子,然後小跑走了。
「我有事要出去,中午你自己解決。」跑了老遠,傳來寧靜的聲音。
寧馨恨得咬牙,她一定要在加把勁。
寧靜直接去了廚房,打開櫃門。
找出綠豆,然後清洗干凈,放在電飯煲里就開始燉。
剛才也是被陽光照得那一瞬,她才想起這么熱的天,喝點綠豆湯好像可以降火。
然後,又想起了葉致遠那么辛苦的工作,肯定不會注意這些的。
心情賊好,一邊熬著綠豆湯,一邊哼著歌。
「少夫人,你在干嗎?」陳管家以為自己是看錯了呢,才十點不到,她就看見廚房有人做飯。
「哦,陳姨,我熬點綠豆湯。」
陳管家以為是她想喝綠豆湯,直接挽起袖子上前去准備接手。
「我自己來就好了,陳姨你去忙的吧。」寧靜伸手阻攔。
陳管家也是個靈光的人,雖然年紀有點大,但是年輕人之間的事她還是明了的,「是熬給少爺的吧?」
「陳姨?」寧靜嬌嗔道,求求你,可以不要這么聰明嗎?
「呵呵。」陳管家笑著轉身,這個女孩,她從開始的不喜歡,到現在喜歡的不得了。
說句真心話,寧靜是個不錯的女孩,雖然少爺還是冷冰冰的,可是她明顯發現少爺回來的次數變多了。
以前,如果依依不在,少爺便不會回來。
現在,即便依依不在,少爺也會照常回來。
這是好事,葉致遠對於陳管家有救命之恩,寧靜她又很喜歡,所以,她心里期望,少爺可以和少夫人好好的相處。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綠豆粥熬好了。
寧靜小心的拿出保溫杯,用勺子將湯一點點放進杯子里,然後又拿出個小杯子,倒了些糖在里面。
打包,換鞋,離開。
坐在出租車上,寧靜一直抱著保溫杯,嘴角都是淡淡的笑。
她畢竟去致遠傳媒上了幾天的班,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公司。
只是,當初她是以葉致遠老家親戚的名義進來上班的,這會大張旗鼓的抱著保溫杯上總裁電梯肯定會被攔下來的。
她苦惱極了,因為出門急,連電話都沒有帶。
又不好意思讓前台小姐去申報,她覺得肯定會被嘲笑的。
被開除的老家親戚,居然抱著綠豆湯來。
她可不想從今天後成為公司的笑話。
苦思冥想之際,寧靜覺得也快要到吃飯的時間了,葉致遠應該會去吃飯吧,所以她就在門前的台階上,找了塊最顯眼的,坐在那里,這樣葉致遠出來的時候,可以一眼就看家她。
只是,理想是美好的,而現實是殘酷的。
最顯眼的位置,便是陽光最毒的位置。
才幾分鍾不到,她臉就被曬得紅紅的,身上更是開始冒汗。
手揮舞著,有淡淡的風傳來。
可是,中午十一點到三點是夏季太陽最毒辣的時候。
還有半個小時,葉致遠才有可能會出來。
寧靜抱著保溫杯,哀怨的覺得葉致遠出來的時候,她肯定會變成烤乳豬的。
於是,度日如年啊。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寧靜額上的汗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上,迅速的干掉。
想要走開,卻又不想前功盡棄。
咬牙堅持,不就是被曬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頭頂的黑發像是要著火了般,溫度高的驚人。
半個小時過去了,寧靜腦袋都開始暈暈沉沉的了,手還是緊緊的抱著保溫杯。
前方傳來了一串腳步聲,寧靜眼皮直打架,也沒有閑心去看是誰,畢竟這個時候是員工吃飯的時間。
腳步聲越來越近,走在最前方的男人視線不經意的瞥了眼,卻頓住了。
那燦爛的陽光底下,蹲坐著一個好熟悉的人。
抬頭,這么辣的太陽。
她是腦袋抽風了嗎?
走進,停下。
寧靜模糊的視線里看見了一雙高級定制的手工皮鞋,想要站起來,無奈腿軟的要命。
葉致遠伸手,拍著她的頭,想要問問她,沒曬過太陽嗎,三十八.九度的高溫坐在這里。
只是,手才剛接觸到她的頭發,便立刻被彈回來了。
天哪,那溫度。
是98度吧。
「發什么瘋?」葉致遠冷聲逼問,才片刻,頭頂便被曬得火辣辣的。
「恩,是你哦?」寧靜抬起頭,才來得及發出一句話,眼前便一黑,身子向側面倒去。
葉致遠皺眉,無語。
卻還是在停頓了兩秒後,將軟了身體的寧靜抱在了懷里。
這才看清,這個女人懷里一直抱著的保溫杯。
正直下班高峰期,員工都陸陸續續的下來吃飯。
無數的目光落在葉致遠身上,女人們都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葉致遠抱著一個女人。
這可比天方夜譚還要少見啊,他居然抱著個女人。
葉致遠腳步未停,直接抱著寧靜去了總裁電梯。
電梯里。
陳慶低頭看了眼寧靜滿臉的紅暈,出聲,「總裁,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拿盆涼水來就好。」葉致遠看著她被曬得紅彤彤的臉蛋,直接想一盆冷水澆死她算了。
很快,電梯在頂層停下來,葉致遠抱著她出去。
而陳慶配合的去了洗手間,真的打了盆冷水給總裁送去。
葉致遠大力的將寧靜摔在沙發上,沙發很軟,她的身子彈了幾下,意識也開始回籠。
「總裁,這是涼水。」陳慶將水放好,然後體貼的把門關上。
葉致遠站在沙發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沙發上的女人,嘴角不自禁的勾起。
拿過她手中的保溫杯,卻怎么抽也抽不開。
這個女人似乎也是用了些力,葉致遠凝眉,什么狗屁,值得她在中暑的情況下,還死命的護著。
她畢竟暈沉著,即便有些意識,但還沒有醒過來。
葉致遠用力,保溫杯便到了自己的手中。
放在茶幾上,原來是兩個杯子。
大的里是紅紅的水,而小的里是白白的,好像是白糖。
皺眉,生氣,就為了這兩樣東西,將自己曬成這樣。
寧靜在手里的東西被抽走時,也醒了過來。
睜大眼睛,看著放大在面前的俊顏。
想笑,可是臉實在太痛了。
見她醒過來了,葉致遠手直接敲上了她的腦門。
「干嘛打我?」好長時間沒有喝水,又被太陽曬,寧靜現在講起話來,感覺嗓子要冒煙了一樣。
「豬頭。」葉致遠沒好氣的斥她,差點就翻著白眼過去了。
「嗯?」寧靜不明所以,皺著眉頭,不解。
「你是傻瓜嗎,那么大的太陽為什么要在外面曬?」終於,葉致遠將胸腔里積壓的情緒傾泄出來。
「好渴,可不可以給我一杯水?」寧靜知道葉致遠現在很生氣,聲音略帶撒嬌,討好的說著。
「渴死算了。」話雖這樣說,但還是起身,給她拿了杯水。
「咕嚕咕嚕」寧靜像是飲牛般,一杯水幾秒鍾就見底了。
嗓子像是被雨水滋養過的土地,濕潤透明。
「呵呵,我,我是想現在天氣太熱,怕你工作太辛苦,所以熬了綠豆湯想讓你去去暑的。」她討好的解釋著,臉好痛,真的好痛,感覺被曬得脫皮了。
「那你干嘛在那里等?」他皺眉不解,她在致遠傳媒上過班啊,應該找得到他的辦公室的啊。
「我來公司上班的時候,你說我是你老家的親戚,現在我又不在這里上班了,怎不能老家的親戚被辭退還拿著綠豆湯來討好吧?」
她說的很慢,一邊說一邊注意著他的表情,果然在說完後,他的臉又皺在一起了。
「電話呢,可以先打電話來吧?」葉致遠臉陰沉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電話,我放在家里了。」聲音近乎低到塵埃里,她感覺頭頂的目光,火辣辣的比剛才的陽光還要厲害。
「寧靜,你個豬頭!」葉致遠吼她,差點將她的耳膜震爛。
「來,喝點綠豆湯,降降火。」寧靜不怕死的露出笑臉,討好他。
擰開保溫杯的蓋,里面傳來的不是香味,而是一股很難聞的味道。
「不是這個味道啊?」寧靜非常不解,她在家里明明嘗過的,很甜,很好喝啊。
「是餿了。」葉致遠扶額,不忍直視。
「啊?」寧靜苦著一張臉,丟死了。
「這么熱的天,你放在保溫杯里,抱在懷里被太陽曬那么長時間,餿了已經很便宜你了,照理說應該臭了。」葉致遠看著她苦著張臉,繼續火上澆油。
「我的一片苦心啊。」寧靜哀嘆道,這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想想那可愛的小臉蛋被曬得脫皮,卻只為了保護這已經餿了的綠豆湯。
「葉太太,你的醋勁未免太大了吧?」葉致遠無來源的說了這么一句。
寧靜不解,抬頭,看著他。
他笑了,笑的很開心,嘴角比平時大幾倍。
「我只不過和寧馨說了幾句話,沒想到葉太太又是情.趣.內.衣,又是綠豆湯的。」葉致遠手勾著她軟軟的頭發,打著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