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初到青州
沈伯謙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
「我找什么樣兒的?」
知道劉近南不過是反問的氣話,但他還是認真想了想。
也難怪他這么大反應,這種事兒對保守的古人來說估計還是不太願意提的,況且還牽扯到劉家小姐,不過,既然都說到這兒了,也沒道理放棄。
也罷,我就當是舍身取義,分享一下的我的擇偶觀,給他做個榜樣吧。
不過,他雖然有過一晃而過的「在這個時代不好找媳婦」的想法,但還真沒仔細想過想找什么樣兒的。
反正按照他的要求,基本是找不著的。
鄉下姑娘吧,基本都不識字。
倒不是說他看不起文盲,但連字都不認得,這很難有共同語言吶。
娶個這樣的,想想就覺得日子難過。
劉小姐這樣的?那更不行了。
估計聊起來不是綉花就是衣服,再不就是吃的,總歸都是家里那些事兒。
再說了,從小就關在宅子里,肯定古板的很。
到時候無聊死都可能。
真要娶這樣的,沈伯謙內心不禁os道:那我寧願選擇孤獨的狗帶。
可看著劉近南愈發冰冷的眼神,他覺得好歹還是把自己的擇偶標准說一下吧。
不然,他還以為自己說了半天,就是為了在背後說劉小姐壞話,那可就傷感情了。
只是,劉小同學這么純情,不太好開口啊。
要是以前那些同學,自然是什么樣的葷段子都不怕,可跟劉近南這個純情的小盆友談一談對外來妻子的期待,簡直有種投鼠忌器的感覺。
生怕把人給再嚇著。
突然沈伯謙靈光一閃,他知道該怎么跟對面的純情小男生形容自己期盼的另一半了。
「我未來的妻子,樣貌要求倒是其次,順眼就行,當然漂亮最好,最重要的還是脾氣合得來。」
「那沈公子說說,怎么個合襯法兒?」劉近南低頭喝了口茶問道,並未抬頭。
至於蔣英,則是全身戒備的死盯著沈伯謙。
那種看獵物般的表情,讓沈伯謙覺得,只要劉近南一出聲,他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扔出去。
所以他不自覺想再往後挪挪,結果已無退路,後面就是莫斯科。
沈伯謙一咬牙,繼續說道:「這個其實很難說清,不過我以前看過一段話,倒是很符合我對未來一半的期待,不如——」
「說。」劉近南「啪」的一聲扣上了茶杯。
「你知道橡樹嗎?」沈伯謙小心翼翼的問道。
「當然。」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
「木棉呢?」繼續小心翼翼的問。
「見——過。」兩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讓沈伯謙心里又是一顫。
「那就好,這其實是以一位女子的口吻說的一段話,但真是說到我心坎兒里去了。」
.....
見劉近南閉著眼睛,不再說話,沈伯謙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心虛的清了清嗓子,十分投入了背誦了那首有名的《致橡樹》: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痴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復單調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來清涼的慰藉;
也不止像險峰,
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這些都還不夠!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雲里。
每一陣風過,
我們都互相致意,
但沒有人,
聽懂我們的言語。
你有你的銅枝鐵干,
像刀、像劍,
也像戟;
我有我紅碩的花朵,
像沉重的嘆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仿佛永遠分離,
卻又終身相依。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
堅貞就在這里:
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
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腳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