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35人生若只如初見(1 / 2)

萬無止境的地獄仿佛將他的靈魂吞噬了,他瘋狂般的沖了出去,依兒輕抹自己裂開的唇角,看著布什赫如地獄的修羅一般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這一切來的太過於突然,她茫然的看著布什赫沖出去的樣子,心里在推敲著什么答案,卻怎么也想不出來。

陵水殿的黑屋中已經狼藉一片,凄涼的哭喊聲一片,林遙跪在地面上仿如死屍一樣。

「娘娘……」

低落的聲音,她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宮人們翻著黑屋的狼藉,卻一直找不到皇後的屍體,僅有一件繁復的紫色羅紋長裙還沒有完全毀滅。

宮人們將這件燒毀的見不得本來面目的羅裙交給林遙:「林管事,黑屋里只剩下這些了。」

「沒有其他的東西了嗎?」林遙聲音寒冷而悲傷,宮人搖了搖了頭,這時,一個宮人眼前一亮,看見了一個極為璀璨的東西,他下意識的翻開灰燼,便看見一只鐲子安靜地躺在灰燼中。

「林管事,這里有只鐲子。」林遙急忙地跑過去,伸手接過那名宮人的鐲子,眼淚更加瘋狂地落下來。

「這是娘娘的翡翠玉鐲……」

娘娘最為珍惜的一件東西,翡翠玉鐲本就是個上等的優質翡翠,即使烈火焚燒,也傷不到一絲一毫。

趕到了天朝的皇宮,布什赫雙目赤紅,胸膛似乎被人撕裂了一般,他冷傲地嘶聲低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慕容允林,這絕對是你的玩笑話……你就連死也要耍我一把……」

他緊緊地捏著八寶鏈子,記憶中想起嵇閩侯見他的那一次,嵇閩侯的聲音很平靜。

他說:「她已經死了那么多年了,布什赫,你沒有必要這樣恨她,這並不是她的錯。」

他說:「布什赫,你心胸狹隘,允林真是愛錯了人。」

他最後說:「布什赫,像你這樣的人,有些東西,你永遠也無法明白。」

你永遠無法明白……

原來,像他這樣的人,永遠無法明白一個作為女人最悲傷的痛楚,事情的對與錯,都只是因為無奈,終究是誰的錯?這場報復中,終究還是兩敗俱傷……

「你騙我……你一定在騙我……」

布什赫的淚水隱含在眼角中,宮人們奇怪的看著這個不速之客站在這個冷清的宮殿中,孤獨的站著。

20年前,最深的愛戀,相識相戀相知,從最初的一見傾心到陷入愛河,年少的輕狂,高傲的自尊,瘋狂的血液里的天崩地裂。

慕容允林,她曾經是一個醫管家氏的女子,在雲國土生土長的雲國女孩,父母身世清白,日子也過的平淡。

然而慕容允林卻長的天資國色,明艷端庄,這到引起歷來不少雲國子弟的側目,紛紛到慕容家提親。

慕容允林骨子里清凈於世,父母為自己安排了幾樁婚事都被她回絕了,因為這樣,因此得罪了雲國不少傲慢的世家子弟,醫管被拆遷,父母被陷害,她被充為官妓。由於獨特的舞蹈得到雲國三皇子布什赫的垂簾,當時身為三皇子的布什赫縷建戰功,以一雙獨特的慧眼欣賞到慕容允林的才能,那時候,常年在外面打仗的布什赫就這樣救回了險些被凌辱的慕容允林。

第一次委身於他,慕容允林就知道此生自己定要靠這個男人才可以活下去,兩情相悅,卻受到了世俗的阻撓。

布什赫以優越的身世,才能,成為爭奪皇位的最佳人選,布什赫希望自己能夠娶慕容允林。然而,在塞外中,沒有人不知道慕容允林是個舞姬,他們的結合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他的母親為了打擊慕容允林,便陷害她,侮辱她,逼迫他離開她。

然而,在熱戀中的布什赫,對慕容允林的瘋狂迷戀簡直讓他的母親忍無可忍,手段更加變得卑劣。

逼迫慕容允林離開布什赫,而倔強的慕容允林卻果斷的拒絕了,那一日,慕容允林知道自己懷孕後很開心想要告訴布什赫,然而卻掉入了他母親苦心設下的陷阱,一個男人闖進了她的營帳中,撕裂了她的衣裳,而這一幕恰好被布什赫看見,布什赫殺死了那個男人,還甩了慕容允林一巴掌。

擁有著強烈自尊心和獨特占有欲的他,一氣之下,讓她滾出她的視線。

慕容允林傷心的遠走,而在下一刻中,布什赫卻後悔了,他去追趕慕容允林,卻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他的母親在途中派出殺手要殺死慕容允林,卻在途中遇到了商人嵇閩侯,嵇閩侯救了慕容允林。嵇閩侯是個耿直又慈善的商人,允林在他的保護下肚子也漸漸地大了起來,時間讓嵇閩侯喜歡上了她,他曾經跟允林說過想要娶她,至於這個孩子他也會妥善的安排。

允林拒絕了,生下夕顏之後,她想要回雲國,哪怕粉身碎骨。因此她的決定,讓她受到了許多苦,那時候布什赫也曾拋棄了許多東西,放棄皇位,只為了找到她,脫離了皇族的布什赫被自己的兄弟追殺,他的母親救回他之後想盡了辦法讓他醒悟。

一個本身是個舞姬的女子就是個浪盪的,虛偽的女人,他的母親灌輸了他許多的思想,他漸漸地看淡了許多,後來完全放棄了,其實那個時候布什赫被自己的兄弟追殺,完全都是他自己母親設下的一個計謀。

一段卑劣的愛情,一個被扭曲的愛情觀,在布什赫的心中滋長著。

甚至在往後的幾年中,他以各種政治的利益的交換娶了許多的女人,允林藏在塞外中受盡苦難,嵇閩侯派人去尋找她多年,隱隱藏藏,見夕顏受盡了許多苦,直到覺得自己的身子日益況下無法給夕顏好的生活的同時,才想盡辦法讓嵇閩侯找到自己。

夕顏在六歲時,就被接回了府中,從一個受盡苦難的小孩到萬千寵愛的千金,步步維艱,夕顏比任何人都懂得了很多。

因此在她的概念中,一直都是嵇閩侯辜負了她的母親,嵇閩侯在往後的日子對她更加寵愛,娶了允林做正妻,但嵇閩侯也要有自己的孩子,因此便娶了嵇慕晟的娘—楚氏。

楚氏知道夕顏不是嵇閩侯的女兒,楚氏在生了嵇慕晟之後,對允林這個將要死之人,也沒有多大的敵意,其中包括嵇慕晟對夕顏的寵愛,也是楚氏默認的行為。

這也是夕顏一直不明白父親為何愛著娘還要娶那么多女人的原因,一直到允林死後說的那句話:

「夕顏,記住娘的話,此生定不要嫁到帝王家……」

夕顏以為是,在嵇氏這樣的家族中,嫁入帝王家便是會成為嵇氏的棋子,不會有真愛。

其實這句話最深的含義,是指夕顏不要讓布什赫知道她的身份,不要讓她陷入帝王家的陰謀詭異中,只想要夕顏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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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傾盆而下,狂風呼嘯著,天地間迷離一片,冷風透過龍華殿中,冰涼刺骨。

這些人的雨滴讓人不禁背脊發寒,那些怒吼,低沉的響雷瘋狂的劈打著屋檐的每一個角落。

許恆弋自那日之後,便一病不起,加上舊疾復發,曹德苦心積慮的讓他吃葯也連連被打翻。

「人各有人天命,皇上,您一定要振作起來啊,這天朝的江山需要您啊。」群臣覲見,哀哭一片,許恆弋卻固執的不相信夕顏死了,可翡翠玉鐲在手中,他怎么能不相信她一直都在黑屋子里呢?

那樣的大火將她焚燒為灰燼,在往後的半年中他一直去尋找著夕顏,卻一直找不到,漸漸地他也放棄了希望,投身入天朝的治理當中。

梅園從此被列為禁園,凡事敢擅自闖入梅園的任何人都會必死無疑。

曹德在夕顏死於那場火中將夕顏最後的那句話傳達給了許恆弋,也讓許恆弋找到了真相。

一年後。

許恆弋借用計謀殺死了布什娜,這個被稱為淑妃的女人,一個利用卑劣手段害死他心愛女子的惡毒女人,他不會讓她有好下場。

雲王也自那火災之後萎靡不振,布什娜死了,他悲傷過度,便一病不起,早就沒有的當年的色彩。

而沈庭兒失去孩子之後得了失心瘋,一直住在清芸殿中。她名義上雖然一直是沈昭儀,但是在後宮人的眼中,沈庭兒已經大勢已去,跟冷宮的容貴妃容婕妤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別。

三年後。

大批的秀女進了後宮,後宮佳麗三千,恆王雨露均沾,卻沒有一個人懷有身孕。這讓許多大臣憂心忡忡,皇上沒有子嗣,倘若嬪妃的肚子再沒有動靜的話,這可怎么辦才好。

只是許恆弋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對天朝改革的措施上,讓大臣們無話可講啊,一個為了江山穩固而沒有過多的在意後宮之事的皇帝,也不能責怪什么。

天朝如火如荼的實施對世襲官位制度的改革,允許平民參與選拔官員制度。起初這個改革制度得到了許多大臣的強烈反對。許恆弋卻不顧大臣阻擾,硬是加大改革力度,全面實施。

這一改革實施後,因效果顯著,使反對的聲音也漸漸地消失在朝堂之中。

林童也在次年選拔武狀元中得了頭冠,一時間風光無限。於四年後,林遙也成為了後宮最高職位的長官——尚宮,皇上身邊的紅人。這讓每個嬪妃都需要看她的臉色生活。

兩個兄妹儼然成為了天朝恆帝的左右手,其次以富路、墨竹、為首的一些黨派成了恆帝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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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後。

科舉制度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十年寒窗苦讀書,為的便是那一次的成功,許多官家的子弟都試圖去收買科舉大臣,想要以捷徑進入朝廷。

一時間天朝的京城在每年的科舉中都密集著許多的人,源源不斷,絡繹不絕。

在一家當鋪中,一個身穿儒衣的男人極為認真的看著破敗的桌上一個面容秀麗,瓊姿花貌,年紀小小,身穿麻衣卻擁有盛顏仙姿的女孩。

握筆姿勢瀟灑,行筆如蛟龍般行雲流水,在宣紙中揮灑自如,寫好後女孩舉起紙,滿意地吹了吹,然後遞給那個男人。

「喏,寫好,給錢吧。」女孩伸手毫不忌諱地叉腰向男人要銀子。

從櫃子中拿出一錠銀子給女孩,男人指著這紙中的字體忍不住贊嘆到道:「雲兮,你若是生為男兒,以你這樣的才華進京考試一定中狀元,可惜啊,可惜,就算是男兒,,你年齡還是太小了,這世界上怎么能會有你這樣的女子……?」

女孩撇了撇嘴,不管他連連的贊嘆,反而拿起銀子往嘴里咬了咬,見這銀子是真得才興奮的露出笑顏。

敲了敲男子站在前面的櫃台,眼眸中閃著一絲狡黠的笑意:「同叔,這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別在這里給我唉聲嘆氣的。要知道,我偷偷抄寫這些未泄露的科舉試題,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可是要殺頭的!」

說完,還不忘記誇張的往脖子上做姿勢,同叔尷尬的笑了笑。

「有科舉的地方就有作弊的行為,他們給錢,我們出力,利益交換而已。」

雲兮支起手肘,想想同叔說的不無道理。但是臨走前,還不忘記用眼神白了一眼同叔,並且威脅道:「同叔,咱們話可說在前頭啊,若是讓人知道世家子弟的答案是從我們這拿的,到時候你可別把我供出來。」

同叔干笑的拉住這個還未到自己腰身的女孩,賠笑道:「雲兮,這事情你也參與很久了,殺頭坐牢,可不能少你一份。」

雲兮齜牙咧嘴,眼神仿佛要將他吞噬了一樣。他還好意思說,每次幫那些達官貴人抄書都是三七分。可惡的是,她只拿三層,這黑心肝的同叔,得了便宜還賣乖。

雙手叉腰,准備破口大罵,腦子一晃,想起娘說過女子要矜持,不然就是河東獅吼。

於是改變了原先的態度,可憐的看著同叔道「你要知道,就算我被抓了,也沒有人相信一個年僅六歲的女孩會寫出一手好字,擁有一身的文采吧?所以,要是被發現了,你就自求多福,拜拜佛祖,求他保佑你無恙。」

同叔兩眼一黑,險些暈過去。這孩子,不僅學問非凡,樣貌絕世,連嘴巴也凌厲的可怕啊。跟她斗,十有**都敗在她手上。

不過,他兩眼一溜,嘿嘿笑道:「你個死丫頭,還敢威脅同叔,回頭我就告訴你娘,你泄露科舉考題,看你娘回去收不收拾你。」

一提到雲兮的娘,雲兮如兔子一樣跳來,惶然失措,指著同叔,氣的身子直發抖:「你、你、你要是敢告訴我娘,咱們就玉石俱焚,不為瓦全!」

同叔這才眉開眼笑起來,,乘機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死丫頭,所以咱們是同一跳船上的螞蚱,丟了船頭,船尾也必須淪陷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可是咱們當初的『桃園結義』啊。」

雲兮不屑地哧了一口氣,捂住自己還未發育完全的胸口道:「同叔,咱兩年齡相差太大了,連體重也懸殊,你若站在船頭,陷下去的一定是你,我大可以找條繩子拴在柱子上,有了機會便逃走。」

近年來科舉制度在不斷完善,許多科舉考官走馬上任,但因對那些科舉考官透露科舉試題收取賄賂,以謀求利益作為平步青雲的籌碼為手段讓恆帝極為生氣。恆帝知道後,怒發沖冠,當即下令殺了那些科舉中貪污的考官,以儆效尤。

久而久之,考場作弊之風再也不流行了,恆帝今年非常放心的讓年少就得了武狀元林童當任檢察官,此人年紀輕輕,做事嚴謹,並且雷厲風行,手段干脆,凡作弊者一律不留情面。

——舉以黃牌,十年之內都不許進入科舉考試。

而同叔也在今年中意外的認識了雲兮,起初雲兮來到這里想要和他做交易,說歷年來作弊不斷,她可以讓他這個曾經幫那些富人做小抄的『見不得先生』打發一筆橫財,她說自己可以猜測考題,並且得出有力的答案,他恥笑著她的大言不慚。

然而,科舉考試歷經的第一場中,她事前給的試題和答案真讓他瞪目結舌。雖然考題不能完全猜對,卻也不離考試的主題,得出的答案放進考題中也游刃有余。

之後的科舉全國三十六場,雲兮與他建立了『見不得』小屋,秘密的幫那些貴族猜答案,寫答案,大發了一筆橫財。

他負責找人,雲兮負責寫和猜。他從原先的『見不得的窮先生』轉眼變成了『見不得的財老板』。久而久之後,他便認為雲兮是他命定的福星,財神爺。兩人熟稔了之後,對對方的家庭有了一些的了解,但也不深。

同叔只知道,雲兮家中有個非常絕色的母親和一個神秘的極為蒼老的世外高人。明明家里很窮,卻過得舒坦自由。明明是個沒有身份的人,氣質卻勝於那些世家之子。雲兮沒有爹,卻有娘,世外高人不是她爺爺,卻也沒奶奶。

雲兮性格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一聽到她娘要怎樣怎樣,立馬變更萎靡的人一樣。

最後,同叔只得出一個結論:他們一家子是個『怪胎』。

因此,跟怪胎說話,是不需要邏輯的,比如現在。

她那一大堆邏輯,說實話,他不想耗費腦子去爭論,只能無奈道:「我服了你了,死丫頭,現在都快下山了,你再不回去,你娘若是知道了,一定揪著你的耳朵打你屁股了。」

雲兮臉上一白,結巴道:「糟糕了,糟糕了,我今天騙娘說下山買葵花籽,結果呢,全忘記了。」

顧不得再和同叔糾纏,從桌子上提起籃子便向外頭奔去。

同叔感慨地看著雲兮離去的背影,不禁嘆道,天眾奇才,怪事難測啊。

雲兮跑出屋子之後,不停地跑著,眼前越過得各種集市喧鬧的場景,「天吶,娘一定會罵死我的。」

小臉慘白,她記得今日是十號,是每個月固定到巫山溫泉沐浴的日子,想起自己若是毒發了,娘一定急死了。

一想起娘急切地樣子,一張清靈的小臉就要布滿淚水。

六月初的光景,可這天朝的集市上卻像被蒸籠蒸了似的,「賣包子咯,賣包子咯—」

不停地吆喝聲傳來,狗兒眼睛閃閃發亮地看著集市里各種各樣新鮮的玩意,他的前頭正走著一個極為俊俏的男孩,那個男孩一身玄色的羅紋青衫,棕色的發絲垂在耳邊,一雙幽深的眼眸卻成熟的可以透視任何人的心底,渾然天成的獨特氣質,讓一些小販們都不禁地多看了一眼這個獨特的男孩。

狗兒看著一支青色的竹筆特別喜歡,摸來摸去就是想買下,卻見自家的主子獨自的走著,連回頭也懶得看他,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喂,你到底買不買啊?」小販有些不耐煩地瞥了一眼狗兒,一看就知道是個沒錢的主,一支竹筆才幾文錢,有必要摸來摸去的嗎?

狗兒狠狠地瞪了一眼小販,放下竹筆,狗眼看人低,不買了!!

「主子,你等等我,等等我啊。」男孩銳利地瞥了一眼狗兒那憨厚的模樣,冷淡道:「我最討厭沒有時間觀念的人了,狗兒,下次你要是再不守規矩,本皇子就讓你直接收拾行李回家。」

狗兒如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垂下了頭,明明他比這小屁孩大了不止十歲,可這僅僅六歲的男孩卻儼然和他的長輩一樣訓他。

「主子,我錯了,可是你看咱們來天朝也有些時日了,每天查探消息,總得玩一會吧?而且我還聽說最近天朝開始了最後一場科舉比試呢,最後肯定能看到,狀元、榜樣、探花、」

雙手握拳,他兩眼發光,想起在家時他爹二狗總是恨鐵不成鋼的讓他念書,可他偏偏頭腦笨的可以,如果能見到那些才子,那該多好啊,而且呆在懷若也好多年了,很好想爹,好想娘呢。

男孩筆直的走著,氣度十足。倏然間,眼神正好看到一個賣面具的小攤上,他邁步的走了過去,小販見這男孩氣質不凡,而且一身上等衣料做成的青衫,領子邊那特色的月華羅尤為的顯眼。

一定是貴族家的少爺吧。小販眯著眼睛便殷勤得向他介紹著。

「請問這位少爺想要那種面具呢?」

男孩手輕輕地放在下巴上,仿佛在思考著什么,半晌之後,他指著懸掛在攤子最上面的一個只能遮住臉一半的銀色面具說道:「這個,拿下來我看看。」

小販熱情的給他拿下,他摸了一下,便沉聲地對剛剛趕到身旁的狗兒說道:「把銀子給他。」

長卿應該會喜歡這個面具吧,記得他屋子那個面具都放了好幾年了,很舊,卻也沒見他拿下來過,心里如此想著,便將面具放入懷中等待狗兒付錢。

皇子也真是的,每一次都這副德性?性子跟他父皇一樣,陰晴不定,而且冷若冰霜,誰伺候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從衣兜里拿出銀子,不耐煩地問小販道:「多少錢啊?」

「二兩銀子!」小販伸出兩個指頭,眼睛發光的看著狗兒,狗兒立馬瞪大眼睛,不禁罵道:「你是不是殺豬啊,一個面具值二兩銀子?!」

「這個面具可是純銀的啊,銀啊,難道不值二兩嗎?」小販隨之回敬他,狗兒這下生氣了,他知道銀子這個概念,二兩銀子可以吃多少東西啊,可以買下多少馬的糧食啊,這小販一張口就要黑他們,他豈能容忍他這樣呢。

正准備開口回敬他,卻見男孩冷冷地說道:「把錢給他。」

「可是主子,這面具根本不值二兩銀子啊?」

「我喜歡就好,你廢話為什么這么多,而且,銀子我從來不缺。」

男孩緊蹙眉宇,狗兒很不情願地准備將銀子給小販,小販開心的伸手去接。

這時。

一雙稚嫩地小手打了小販的手一下,一推,銀子回到二狗的手中,眼前一個長相清靈的女孩正定睛的瞧著她。手里拿著許多小包裹。

「喂,你這人也太沒良心了吧?是不是看人家是外地人,沒見過世面想要坑人家啊?」

女孩雙手叉腰,一張小巧的嘴一張一合著,小販一拍攤子,見這幾個小屁孩買東西比那些婦人還難搞定,便怒道:「既然這樣,你可以不買!」

說完,便伸手去奪男孩手中的面具,男孩眼神頓時森冷,睥睨女孩一眼,不屑道:「多管閑事!」

這一語出來,女孩氣了,居然說我多管閑事?!

大步走到男孩的身邊,伸手一拉,很用力的奪走他手中的面具,她搖了搖那面具道:「有錢人家的少爺,你知道這面具值多少錢嗎?」

男孩眼眸幽深,沒有說話,女孩一喝,將面具甩在了小販的面前,冷冷地朝著小販說道:「黑心主,說這面具是銀的,你看看我的指甲,方才輕輕地一摳,皮都掉下來了,顯然是個垃圾貨,居然用銅做成的,別看我們年齡小,想騙我們錢,二兩銀子?早就可以買下你整個攤子的面具了!」

小販瞪目結舌,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然而男孩卻瞬間抓住女孩的手,冷聲道:「一個願意騙,一個願意買,不需要你多管閑事!」

哇哇哇,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啊,而且還是一個和他一樣的小屁孩身上,感情是從來沒有受過苦,視金錢為糞土啊。

明知道被騙,還願意被騙,這樣的心境讓女孩心情糟糕起來,狗兒原先看女孩伶牙俐齒,頗有成就感,然而自家主子不領情,這下可糟糕了。

主子一向有三原則:討厭浪費時間,討厭多管閑事,討厭話多。而這回,這女孩觸犯了他的三法則。

「什么多管閑事?我看你是理解錯了吧?我不是怕你的錢流進他的口袋里虧了,而且身為天朝的子民,我是怕天朝的土地上有人得了不義之財,以後要受到老祖宗的懲罰。」

女孩將理由說得雲里霧里,狗兒摸了摸後腦,覺得有些道理,卻好像扯得太遠了啊,都關心國家大事了。

眼神一撩,見女孩毫不忌諱地看著他的眼睛,兩人各自的影子映入了各自的眸子里,除了長卿之外,頭一次還有人如此瞪著他看,這讓他有些挫敗感。

心下一怒,便緊抓女孩的手,女孩何曾受到人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事情,當即一扣,小指便用力的在他握住的小掌上壓入他的中指,於是氣氛劍拔弩張。

「哼,你倒是會講理」

「好心沒好報的家伙。」

女孩說完提著手中一袋又一袋的包包,准備就走,這時,沖街道中迎面沖來了幾匹馬。

「讓開,讓開」

馬中人大聲嚷到,向女孩沖來,眼見馬蹄要碾過女孩的身子,男孩突然道:「小心!」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敏捷的抱住女孩翻了個身子,女孩手中的包裹掉落在地,一大堆的葵花籽散成一片。

「啊,我的葵花籽啊,葵花籽。」女孩眼角幾乎要擠出淚水了,這下可好了,又誤了時辰,連東西都壞了。

男孩正要說什么,卻見馬中的男子看著他們,狗兒立馬拉住男孩道:「主子,快跑,是天朝皇帝派出的殺手,准備殺我們呢。」

殺意盡顯,馬中男子亮出刀,向男孩劈去,男孩迅速地拿起漏斗擋住了男子的劍,拉起女孩便跑。

兩人穿過一條又一條的小道,最後在一個死牆角中被男子逼得走頭無路。

雲兮嬉笑地擺手道:「嘿嘿,大哥哥,你是要殺他的對不對?沒我的事情吧,那么我先走咯。」

見刀光在眼中閃爍,雲兮心里緊張萬分,卻見男孩突然之間如豹子般迅速地沖向男子,眼睛未眨,男孩用自己的衣角蓋住男子的頭部。一瞬間,男子極力的掙扎,男孩伸手腳,用力一提,劍已離手,一手捂住男子的頭,一手穩穩地接住那把劍,還未等男子說話間,男孩的劍狠狠地從頭部刺了下去。

又快又准,一刀斃命!

雲兮震撼地看著這個男孩殺人的速度,那血液流到了腳步,有些心驚膽戰,她惶恐地後退,聲音驚顫道:「你、你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