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翌日酒醉起來,沈中玉就熏香更衣,洗干凈一身酒氣,焚香默祝良久,就扶著張致和到靜室里去了,進去後他就把人都趕走。

靜室內只放著一個雕成的木制小人,一個陰陽元石,一個小小的白瓷碗,除此之外,並不他物。

沈中玉看著這,嘆了口氣,拿出匕首在自己腕上割了一刀,淅淅瀝瀝地滴了一碗底血,然後取出丹葯,揉散敷在上面,只覺一陣清涼,已然好了。

他用指間蘸著血,在地上畫了陣法,這陣倒不繁復,只是看久了仍覺眩暈,且因是血寫的,顯得十分猙獰可怕。

沈中玉舔干凈了指頭上的血,取過木雕小人,逼出心頭一點熱血,點著小人眉心上。血一滲入其中,就見小人一下子就眉眼鮮活起來,仿佛能笑能動一般,靜室內竟有風無聲而起,倏忽而來,隱約帶了幾分女子馨香,風中似有人在嘿嘿怪笑,沈中玉夷然不動,捏了個法決,收攏陰風投入到小人中去,聞到香氣,卻也想道,這風氣味不足,難道我招來的陰魂是個艷鬼不成?!

陰風入體,小人是真的能走能動,還能給人行禮,沈中玉也覺小人與自己血脈相通,心靈感應,將其放到血陣之中。然後他就運起全身法力,金丹宗師雄渾的法力流轉,竟在黑暗中亮起點點金光,如雷電繞身一般。

沈中玉法力將身上詛咒逼出,成型的香火血咒在空中猙獰扭動,一時如毒蛇盤神吐信,一時如蜈蚣張牙舞爪,但這只是一道詛咒,靈智未開,覺得沈中玉防備周密,而另一旁卻有一個不曾防備,卻氣息一致的在,便就一扭身,似化一道青煙一般投入小人之內。

詛咒剛一入體,就覺不對,想要離身,卻哪里還來得及!渾厚的法力在體內流轉一圈,沈中玉就覺得神清氣爽,法決一捏,在旁看著沉重的陰陽元石竟輕飄飄地一躍而起,浮在血陣之上,說浮也不妥當,這頑石竟似是壓著什么,無論底下那小人如何胡蹦亂跳,那石頭還是穩穩地在上空不上不落。

沈中玉見此,長舒了口氣,站起身運動了一下雙腿,閉眼感受丹田內活潑潑、神氣合抱、法力流轉的無瑕道丹,睜眼看著那尚在掙扎的血咒,眼神一凝,也是該解決了這玩意兒的時候了。

手上光華一轉,一把玉尺依然出現在他的掌心,卻是他的本命法寶量天尺,能丈量善惡、因果,一尺下去彰善罰惡,斬斷因果,甚至能夠通過因果聯系,從化神、法力等等攻擊到本體。之前他自封了法力,這量天尺也只得蒙塵。

血陣中小人仿佛感受到這玉尺能斬因果,竟瑟縮了一下,安靜不少。沈中玉卻不容情,一尺下去,將詛咒打散,順著因果之力向源頭追溯,遠在祁連山中的一座破敗小廟半空中忽然出現一把散發著蒙蒙青光的玉尺,攜風雷之力打了下來!

一下子本來就破爛的小廟更是全塌了,廟中神像斷了半截,然後轟隆隆地龍翻身,將小廟深埋地內,見此,玉尺才心滿意足地劃破空間而去。

沈中玉收回量天尺,看到地上的殘留之物,感覺到因果已斷,那個詛咒再也不能糾纏自己,滿意一笑,收回玉尺,整整衣裳便出去了。

張致和在外等了大半日,忽有所覺,回身看到沈中玉竟是走出來的,一向喜不自勝,不知言語行動,竟呆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頎長軒舉、巍巍然如玉山臨風的沈中玉微笑著看自己。

本在旁掃地的的老蒼頭看著新來的神仙老爺像個傻子一樣盯著另一個人看,搖了搖頭,繼續低頭掃地了。

沈中玉見到張致和也是高興,見到他直發愣,心里啞然,道,這傻子真個實誠,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張致和走了幾步,覺得自己連蹦帶跳,未免輕佻,便站了一站,整整衣裳,才繼續邁步,但也是走路生風,到了沈中玉跟前,把著手,看了好久,才道:「先生,你沒事了?」

「嗯。」

「先生,你真好了?」

「是。」沈中玉見他發痴,拍了拍肩膀,說道:「已是好了許多,尚要閉關調息了一兩日才可,先出來轉一轉,活動一下。」

「既如此,那先生快回去閉關吧。」

「我好有整一個月走不了,骨頭都硬了,好讓我走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