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馬車上一路無言,沈中玉始終閉著雙眼在養神,張致和在側看著不由得十分擔憂。念奴通曉人情,見氣氛整肅,自然也十分安靜。

等快到積雪觀門前,沈中玉終於醒了,遞與念奴一袋金銀,一個玉簡,說道:「你去尋個清凈地方住著,玉簡里的功法用心練,便是不能得道也能有自保之力。」

「是,謝過沈大人。」念奴接過,美目流盼,脈脈含情地看了沈中玉一眼,卻只看到沈中玉剛好側頭去聽張致和說話,便在車上就著跪坐的姿勢拜伏在地。

卻是張致和難得起了壞心,對沈中玉道:「你這才是風流事故了!」竟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

沈中玉一邊揮手讓念奴起來,一邊笑著說了句:「你要這么說也好,我只是不願給我做事的人沒了下場。」如果他們真殺了賀樓氏,任念奴再八面玲瓏都沒有用,肯定脫不了被賀樓家殺了出氣。

張致和聽到沈中玉的說法,想到了這點,就作了個揖道:「先生想得周全,是我狹隘了。」

念奴看著他們喁喁交談,竟不曾留意過自己,不由得生了幾分哀怨,只以廣袖掩面,不願意再看他們了。

說話間馬車已然停下,剛下車,張致和才想起道:「我們說了出去喝酒,談了半天,竟滴酒不沾!」

「嗯?」沈中玉聽到,從袖囊里取出一壺酒,道:「把這灑在衣服上,算是醉扶歸吧。」

「不要,這么騙自己有什么意思?」張致和接過酒,一把擰開,卻往自己嘴里倒,滿飲一口,一擦嘴道:「這是關外帶來的羊羔兒酒!」

「是。」沈中玉看他喝得高興,要來搶。張致和卻起了玩心,拎著酒壺,走起罡步,身如逐蓬,步如游龍,飄飄乎如御風而行,在陣中走了幾步,撞入門去,剛在一轉過照壁,就立刻安靜下來。

沈中玉在後看到他停下來,在他肩上探頭一看,就看到在花圃假山的站著的那個人:臉色蒼白,只是兩頰帶了些緋紅,瘦骨支零,寬大的道袍穿在身上飄飄若舉,這人不似人,竟似是一只瘦鶴站在山岩旁邊。他也沒有看人,只是側身看著花圃里的菊花。

本來修士是很少表現出這般大病初愈的樣子,一般都是氣血旺盛,臉色紅潤,沈中玉細看其修為,竟也是築基頂峰,只差一步就能結丹,猜到該是此地積雪觀觀主。

張致和見到他果然一下子拘謹起來,整了整衣服,行禮道:「朝陽峰弟子張致和見過解師兄。」乃是朔方城積雪觀主解存舉。

解存舉看向張致和,微微一笑,看著便覺親切,只是眉間仍有些苦意,道:「師弟不必這般多禮,我們師兄弟合該親近,只是我一直在外,卻好久不曾見到宗門來人了。」

張致和想了下,道:」是我來的不巧,我來的時候師兄剛好不在。師兄,這位是靜山道人沈中玉,沈先生。「

「不也是見著了嗎?」解存舉道,「靜山道人,久聞大名。「

解存舉確實是個真灑脫之人,和沈張二人寒暄了一會兒,說句:「我向來隨意,師弟是宗門中人,便如在宗門里一般就可;沈道長也請自便。」說完,他就施施然地走了。

二人見觀主也這般灑脫隨性,也自在了很多,回房剛坐下說些閑話,觀內老奴見到張致和回來了,就遞來一個帖子道:「張老爺,這是今日送來的。」

張致和接過一看,卻是向清寒下的帖子,說了請明天往古苑一敘,還點名了可以帶人同去。他將帖子遞於沈中玉,沈中玉接過一看,道:「造化,造化,我卻是沾光了,能去看看古苑君的古苑。」

「這古苑卻有何典故?「

「古苑君相傳曾是小國王子,國破家亡之後輾轉入了仙途,煉成*,便將故國宮殿搬走,號為古苑。」

「移山造陸,果然是*力,大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