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2)

二人在楚州城的洞府不過是一個寬闊的五進大院子,之前他們一起繞著院牆布下了顛倒五行大陣,只是一直沒有發動過。

這次,沈中玉一進門,就立刻發動大陣,院牆內外立刻籠罩在一派不停翻滾的濃霧之中,擅入陣者不死也殘。他抱著張致和進到內室,一放下,看到他因為咳嗽又醒過來,痛苦地咳著血沫。

張致和因為失血過多,看人有些模糊,只是依稀辨認出是沈中玉,眼睛眨了眨,努力表明自己沒有事。

沈中玉看到他這樣,稍稍安心,但又真想把他弄暈過去,將他抱在懷里,撩起衣服,取出專門用來治療外傷的生肌玉紅膏,小心地鋪平敷在上面。

張致和感到肋下一陣清涼,然後就是帶著刺痛的麻癢,像蟻行蟲爬一般,他悶哼一聲,深覺丟臉地扭了扭頭,想把臉埋到沈中玉的衣服里。

沈中玉見到他這樣子,不由得一樂,這小子還在害羞,把他擺正了,手掌貼著他的丹田,充沛的靈力如潺湲的溪流緩緩進入張致和的體內,順著經脈周游全身,修復他身體上的損傷。

肉眼可見,張致和原來凹陷下去的胸膛漸漸充盈,混著淤血的爛肉恢復成粉紅色的嫩肉,斷成兩截的肋骨漸漸復原,皺縮成一團的肺臟舒展開來。

與此同時,張致和卻並不好受,後仰著頭,死咬著牙,脖子上青筋突出,強忍著體內腐肉消散、新肉復生時劇烈的癢痛,憋得眼淚汪汪,顯得凶狠又可憐。沈中玉看到他這樣子,空閑著的那只手忍不住作怪,伸手去撓了撓他的下巴。

張致和再也按捺不住,一下子就咳了出來,氣管里的淤血一下子就順著喉嚨噴了出來,天女散花一般糊了自己一臉。

帶著一臉的血,他看向作怪的沈中玉,眼神里多了幾分悲憤,大概還有一絲兒委屈。

看到他這樣子,沈中玉一邊用袖子給他擦臉,一邊說道:「是我錯了,不要生氣。但你還是把淤血吐了比較好。」

張致和側著頭,吐干凈嘴里的污血,聽到這個,斷斷續續就說了句:「先生,該讓我翻過身來。」

「沒事。」沈中玉說道,「專心調息。」

「是。」張致和聽到這個,閉目調息,耐心感受沈中玉的靈力在自己的體內的移動,感覺到自己的金丹在靈力的帶動下,輕微地顫動著,本能地想要回擊。

張致和壓制著體內自身靈力的暴動,盡可能打開身心感受異方靈力的侵入,因為自己結成金丹的關系,體內靈力更加博大,雖然控制自如,但要控制自己內心因為異方靈力入侵而毛骨悚然的感覺卻更難了。

在沈中玉靈力一圈一圈地沖刷下,帶動了張致和體內本身靈力的流動,引起其金丹的共鳴。張致和忽然覺得一陣眩暈,金丹共振那一刻傳來的痛快淋漓、蝕骨*之感,讓他忍不住迷醉其中,像是他第一次成功引氣入體時的別開天地,又似是他初次騰空駕霧時的飄然。

沈中玉也感覺到這異樣而熟悉的感覺,一激靈,低頭看到張致和失神而沉醉地看著自己,這下糟了,差點就成雙休了,如果是其他人,他不介意繼續下去;但面對張致和,這樣就把他哄上了床,總覺得良心不安,這不大好。

他念了念《老君說上清靜經》,靈力緩緩撤出,對著稍稍回復神智的張致和,正色道:「已經好了許多,你且好好調息吧。」

「是。」張致和看著沈中玉俊美的面容,心里恍惚,頗有幾分不舍,聽到這話連忙乖順地答了。

沈中玉看到他犯痴的樣子,只覺頭痛,這下可糟了,趕緊把他放平在床上,自己出去。

沈中玉出去繞著院中的梅樹,繞了好幾圈,此時梅花早落,樹上只有青色的梅子,累累如珠,他抬頭看一眼梅子可愛,又想起張致和躺在床上的樣子,絲毫不設防,帶著信賴和尊敬地看著自己,真是要命。

他直接從樹上摘了顆青梅下來,直接一咬,未成成熟的梅子酸得他眉頭一皺,心里窩著的火漸漸平息下來,感覺這酸梅有效,他索性再摘幾個下來,一個個都吃了,酸得受不了才捧著腮坐在樹下。

之前那種感覺真是熟悉而又陌生,他看了看還在閉著的房門,也忍不住想當年,當年他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魔修,差點被花神宮的魔女吸干了元陽,那不僅僅只是*交合,而是靈肉相交,靈力吸引,金丹共鳴,*相合,真正的大極樂。

幸而也就一次,因為這事,他學會了在*接觸上都要保持警惕,不然早死了。可惜那個女人,在他能親自報仇之前就死在了高陵雪手上。

現今,對一個親近小輩做出這樣的事,任他經歷再多,也忍不住老臉一紅。沈中玉有些懊惱地想到,張致和並非自己的姬妾,不該這樣子。對待自己的姬妾,可以把她們都關屋子里,心情好了就去寵幸;對待張致和,卻不能這般做,他該和自己一道並肩同行。

想了半日,沈中玉無奈地只得出一個結論:且等等看吧,然後就回去煮茶,把那股酸味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