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1 / 2)

和賀樓承嗣一道前來金蓮法會的解存舉,剛到青城山就聽到了自家師弟做的大事。他雖結丹不過十年,但是在宗門中打滾多年,又曾自領一觀,便是再灑脫不理事,對於俗務也有些熟悉。

他立刻就想到萬一芳林姬無事,回來報復可就麻煩了,立刻就吩咐手下之人四下去打探芳林姬的蹤跡。

而他自己就要去尋張致和,賀樓承嗣見此,就告辭道:「解兄,我先去落腳,就不過去了。」

解存舉知道因為賀樓燕紅之事,賀樓承嗣對於沈中玉和張致和二人頗有些不滿,此刻更不願意去見他們兩個,便道:「也罷了。不過冤家宜解不宜結,等遲些我置酒,你們也好當面說清楚。」

賀樓承嗣知其好意,是想讓自己不要和元嬰大能慪氣,便笑了笑,敷衍道:「解兄的心意我知道,只是家父家姐還在家中養傷,我要以何面目去見沈前輩?」說到最後忍不住也帶了幾分嘲諷,以一元嬰去銜尾追殺一金丹,還將父親打傷,以大欺小,未免太不要臉,若果這也忍著,賀樓承嗣也不用做人了。

解存舉嘆了口氣說:「那我師弟呢?」

「解兄,他是你師弟,也是我賀樓家的仇人。看在解兄份上,我先不管就是了,至於一同飲宴作樂,實在做不到。」說罷,賀樓承嗣略一拱手,轉身而去。

解存舉見此皺了皺眉,卻也不曾說甚,對在旁邊的侍立的侍者說道:「不知道昆侖仙宗的人住在何處?」

解存舉前來叩門之時,張致和還窩在沈中玉懷里,從遍體生寒到後來的暖意融融,不願意起來,打完架之後人也有些懶散,便睡著了。

沈中玉見他睡得好,更不會叫他起來,而是摸著他的手,從袖筒里順著胳膊一直摸上去,在他骨肉勻稱的手腕上捏捏摸摸,然後就一邊握著他的手腕,一邊從袖囊里取出《白蓮往生清凈經》來看。

時間久了,平生歲月靜好之感,聽到門外隨從稟報有人拜訪,沈中玉很有幾分厭煩不快,張致和卻已經警覺地抬起頭來,就要爬起來開門。

寬大的道袍在沈中玉掌心滑過,他忽然起了些不舍,一手抓住張致和道袍的一角。張致和訝然地一回頭看著沈中玉,沈中玉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么,便放手讓他去了。

沈中玉看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笑了笑,這是害羞了?這般想著,心情好了許多,拍了拍衣服上的皺褶,便也起來。

張致和看到是門中師兄來訪,雖不是嫡親的,且這個相熟的師兄也結成金丹,張致和更喜宗門後繼有人,把人迎進來坐下,就吩咐人燒水奉茶。

張致和雖則省事,但盧問鶴也不會由他孤身一個蹦過來,好歹帶了幾個隨從過來充場面,因為沈中玉不喜他們擾攘,他們也乖覺,此刻卻是正好用來招待客人。

解存舉本待和張致和客氣一下,但看他乃是個純摯之人,也不推脫,坐下飲了一杯茶,說:「師弟也別忙活了,安安靜靜坐下來,我們說話就是。」

張致和還是催著童子奉上一攢盒的點心,又上了鮮果之後,才坐下道:「師兄見諒,我素來懶理這些事,實在做不好。」

解存舉笑道:「你我是兄弟,何必講這些俗禮?」

張致和聞言笑了,道:「我最近才做了幾件失禮的事,所以想在師兄面前裝模作樣一番。「

解存舉搖了搖頭,道:「這算得了什么?橫豎不會有人敢說到楚祖師跟前去的。」說到這里,他又笑了,道:」雖說君子慎獨,但也不必妄自菲薄。「

張致和剛要答話,就見到解存舉站了起來,轉身一看就看到沈中玉也過來了,正站在門邊。

解存舉上前,躬身拱手行了一禮,道:」見過沈前輩。「

沈中玉虛扶一下,道:「解道友不必多禮。我以阿致為友,就不必講究這些了。「

解存舉直起身,道:「張師弟能有前輩這樣的好友,實在是大幸。」

「是他的大幸,也是我的大幸。」沈中玉道,很自然地過去坐在張致和旁邊,將殘茶倒了,重新開始煮茶,而張致和也早燒了滿滿一壺熱水等著。

解存舉看他們關系實在親密,中間幾乎再插不入一個人,也不多話,繼續坐下來,拈起塊點心吃,一咬下去,險些就吐了出來,怎得這么甜?他囫圇吞了,一抹嘴,決定不再碰。

等喝了兩盞茶,說了些閑話,氣氛輕快了許多,解存舉也覺沈中玉並非不講理之人,便緩緩問道:「不知你們可曾聽說過賀樓承嗣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