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1 / 2)

楚鳳歌和雲中君循著香火流向,走到了沙漠之外。看著連天黃沙,以及在其中浮沉卷散、如霧如煙的怨氣,雲中君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道:「內中有大墓。」

「嗯?」

雲中君修行神道出身,對於山川氣息變化最是靈敏,輕易就感覺到此地怨氣凝而不發,隱隱有死氣在其中,而且氣息灼熱而絕望,乃是旱魃出沒之地,想到沈中玉先前所說的蚩尤墓,就道:」這里只怕就是沈真人所說的蚩尤墓。花神宮竟會藏在此處嗎?「

「只怕有詐。」

「唉。走!」雲中君道,就算有詐,作為化神真人,打不過還逃不了嗎?

楚鳳歌看了他一眼,劍意勃發如同尖刀一般刺破了凝聚的怨氣,仿佛從極遙遠的地方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嘯,但要細聽卻又聽不到了,然後才說道:「靈性已生。」

雲中君聞言,點頭道:」知道了,等出來之後再說。「等出來了自然就要將此地清理一遍,將這樣由怨氣孽生的怪胎清除掉。

「好。」楚鳳歌說罷,赤日流華劍從兩眉間飛出,如流星飛焰,劃破怨氣凝成的大幕,二人自然就跟著這一點火焰往沙漠之中走去。

走到一半,雲中君忽然停下來了說道:」已是失了感應。「

楚鳳歌聞言,抿了抿嘴卻不說話,而是專心看著四周大漠黃沙、忽然間一劍就向雲中君刺出。雲中君看著寒芒將到,背生細汗,卻還是立定不動,果然下一刻,劍尖在自己身邊一掠而過,如同刺破一個水泡一般飛沫揚起,整個世界就同鏡子破碎一般紛紛散落,本來站在自己眼前、一臉肅然的楚鳳歌也瞬間消失了。

雲中君回頭一看,看到竟是他平日再熟悉不過的離恨天宮的風景。他正站在章華台的玉階之上,再走一步就能到章華台上飽覽江山秀色。而章華台是離恨天宮另一位化神大能東君的住處。雲中君想了想,終究還是繼續上去,既然她想將她們師徒間的的事翻出來,那我怎能讓她失望?!難不成就這樣想挑撥同門不成?

他一上去,看到的卻是東君鼓瑟,如意天女,當時還是山鬼,身穿舞衣,在跳折腰垂袖舞:五十弦起,鳥動雲飛,冰坼水落,場中舞姬美顏如玉,霞衣廣袖,如柳纖腰仿若無力一折,忽然驚起,廣袖齊飛,如同流雲,最後輕盈一轉,如風吹雪回,露出了笑靨如花,看向正在鼓瑟的東君,眉眼盈盈,無限深情。

東君推開膝上瑤琴,上前扶起了已然停了下來的山鬼,伸手輕輕抹去了她臉頰上的晶瑩細淚,問道:「哭什么?」

「自從我去了雲表宮,已是好久不曾見過師父了,我想師父了。「

東君微微一笑,她本就長得俊美飄逸,一雙桃花眼明亮有神,此時笑起來更覺秀美,言語溫柔地說道:「現在不就見到了嗎?」

「我想與師父長久在一道了。」

「這可不行,你現在是山鬼,怎能如此任性?」

「我才不是任性了。」山鬼輕盈一轉,就從她懷里脫出身來,廣袖垂下,恰好蓋住了東君的臉。東君一把咬著她的袖子,往後一扯……

在旁看著她們師徒玩耍的雲中君這時已經險些露出目瞪口呆的蠢相來,她們都是女的,雖然東君平日喜穿男裝,也如男子一般自號東君,但是真的是女的。她曾是離恨天宮最為出眾的山鬼,身穿祭袍的時候絕對沒有人會把她錯認是男子。

而就在這一瞬失神之時,他忽覺迷霧四起,心神一動,本命法寶燧明鑒出,如煌煌大日忽起,刺破迷霧,但不過支撐一瞬,就筋骨皆軟,神識難出,桃花垂下,本來就柔韌的花枝如同垂帶一般將他綁了起來,綁成個八角粽子一般。

而另一邊,剛將想要偷襲雲中君之人打落的楚鳳歌,一回頭就發現換了個人間,桃花流水,化作尋常喜樂,再然後就是種種天災人禍,動人心神。楚鳳歌看著眼前不斷變換的景象不由得一皺眉,就這般簡單?不對,她在專心對付雲中君,這不過是桃花迷神大陣的自然變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