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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院子里,岑央正單腳踩著龔心柔的右手,一邊輕輕地移動腳尖,一邊輕笑道:「你是用這只手推得雙兒吧?嗯?你那時左手端著東西,所以應該是這只沒有錯……」

漂亮的發髻歪了,頭上的朱釵也掉落在地,龔心柔十分狼狽地趴在地上,滿臉驚恐地看著他:「岑大哥,你,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你快放我起來,我……我好疼……」

「聽不懂?」岑央微微勾唇,清明詭異的眼底浮現一抹冰冷的狠意,「沒關系,等我一根一根踩斷你的手指頭,你就會聽懂了……」

說著,腳尖猛地一用力。

「啊——」龔心柔驟然尖叫出聲,嬌嫩的小臉兒瞬間變得煞白,淚水一下子迸了出來。

「一根了,還要我繼續嗎?」岑央卻像是聽到了什么動聽的樂曲,興奮得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岑大哥,我是你的未婚妻子啊!你……」龔心柔臉色慘白,又驚又懼地看著他,渾身顫抖道。

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無蹤,岑央毫不留情地又碾斷了她一根手指,語氣森然冷厲:「未婚妻?!你算什么東西!只有那個蠢貨才會相信自己真的睡了你!不過就是一個趁人之危的賤人罷了,我怎么可能允許自己的身體去碰你?!」

龔心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手上鑽心的疼痛讓她額角泌出了汗,可愛的臉蛋也變得有些扭曲,可這一切都不及岑央方才這句話來得叫她膽戰心驚。

他,他知道了什么?!

「你……岑大哥……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難道你要始亂終棄嗎?你這樣……你這樣對得起義父嗎?嗚嗚嗚……我待你痴心一片,你為什么要這般冷酷無情……」

她一邊哭訴一邊用另一只手捶打著岑央的腳尖,試圖掙扎。可隨即岑央便冷笑了一聲,直接一抬腳將她另外那只手也踩住了。

「啊——義父……義父救我——!」龔心柔疼得涕淚滿臉,再也忍不住放聲尖叫。

正站在不遠處走廊上靜靜看著這一幕的阿棗聽到這話,頓時眼睛一沉,面露冰冷的殺意。

師傅,她有什么資格提師傅?!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前世她死之前,滿臉不屑地說「什么義父?不過就是個害了我姨娘一家,為求心安才對我好的偽君子罷了」時的樣子。

龔心柔的姨娘王氏原本是大家小姐出身,其父王林與師傅為舊時忘年交,後來王林自己作死惹怒了燕帝,全家被抄,師傅不忍他全家死絕,便出面將他唯一的女兒救了下來。

隨後王氏不聽師傅勸阻,非要進定國侯府做妾,哪想定國侯夫人看似賢良大度,實則是個佛口蛇心的,王氏生了龔心柔以後在侯府的處境越來越艱難,走投無路之下,她求到了師傅那里。

若非師傅心善,見母女倆著實可憐,又顧念舊時情意,因此認下龔心柔為義女,給她撐腰,她們母女早就在侯夫人的磋磨下死透了!

可誰料她們母女竟一直在心中怨恨師傅,只因當初王林出事之後找過師傅求救,而師傅因無能為力而拒絕了他。

雖說師傅的死與她們母女無關,可阿棗無法容忍師傅真心的付出與滿腔的疼愛被人這樣踐踏。

而且……都已經到這樣的地步了,她竟還不死心地試圖用師傅來逼師兄,她該說她「不怕死」好還是「勇氣可嘉」好?

宋靳雖不知道院中的女子到底是誰,但從先前的事情中大致也已經了解了事情真相,看著阿棗眼中難以掩蓋的恨意,他眼底微冷,面上卻不顯,只伸手拉住她的小手,輕輕捏了捏:「不過去看看嗎?在想什么?」

阿棗頓時回神,而後有些復雜地看了他一眼:「她……」

「嗯?」宋靳偏頭看她,笑容溫和清朗。

被那樣似乎能包容一切的目光看得心下一顫,阿棗突然間竟很想把一切都告訴他。只可惜她現在腦子很亂,一時卻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最終,她只是垂眸道:「她是我師傅的義女,師傅待她如親生,我們師兄妹三人也待她如親妹,可她為了得到師兄,一而再再而三背叛我們的信任,如今更是不惜致師姐於死地。我……覺得有些可怕,為什么傳言中美好的感情,會讓一個原本單純善良的姑娘變成這樣……」

宋靳眯眼,似有所悟,半晌才柔聲道:「不是感情讓她這個人變壞了,而是她這個人玷污了感情。如果真的單純善良,哪怕再喜歡一個人,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阿棗頓時一愣,沉悶壓抑的心底竟突然像是有清風拂過。

原來……是這樣嗎?

「所以,你可以放寬心地喜歡我,因為我知道……」宋靳突然低頭湊近她,飛快地啄了一下她的唇,而後輕笑道,「我的姑娘,是真正善良可愛的人。不管什么時候,你都不會變得和她一樣的,當然,我也絕對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

阿棗一下子回了神,而後臉色微紅,剛想說什么,卻被龔心柔再次響起的尖叫聲吸引了注意力。

「師傅?若非看在師傅的面子上,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嗎?」看著她被踩斷的第三根手指頭,岑央笑得森冷猙獰,「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乖乖地把那天我睡著之後,你是怎么爬上我的床,雙兒又是怎么離開的交代清楚,否則……」

眼看著他的腳尖毫不留情地壓在了自己的第四根手指上,龔心柔是真的害怕了。

十指連心,她雖是庶女,但姨娘受寵,父親疼愛,在家中的地位並不比嫡出的妹妹差多少,哪里受過這樣的苦楚呢?

可看著眼前這張俊美妖艷的臉,龔心柔到底是狠狠咬住了唇,將自己到口的求饒死死壓在了里頭。

明明他都已經答應要娶她了,明明她精心謀劃的一切馬上就要成功了!為什么?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樣?她喜歡了他這么多年,費了這么多心思才接近他,到最後換來的竟是他這樣冷酷無情的對待!

她不甘心!不甘心!

「不說?嗯……我倒有幾分欣賞你的勇氣了。」岑央也不惱,只微微彎唇,猛地抬起了腳。

眼瞅著他這是要毫不留情廢掉自己整只手的意思,龔心柔瞬間渾身冰冷,終於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絕望地尖叫著道:「不要——我……我說!」

岑央卻沒有停下,只是有些遺憾地搖搖頭:「遲了。」

話音未落,便聽得骨裂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