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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許久許久之後,燕璘才啞著嗓子道:「老子……老子不信!晚玉怎么可能會這么做……她一直都討厭那個王八蛋,她怎么可能想要嫁給他!她是被逼的……是被聖旨,被她爹娘逼的!晚玉,晚玉喜歡的是我……」

「或許她曾經確實心悅於你,後來會嫁給成王也確實是因為皇命不可違。甚至,那日她叫我們瞞著你關於婚事的消息,可能也是出於好心怕連累你。可你要知道,不論如何,自她選擇嫁進成王府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是過去那個與你兩情相悅的姑娘了,因為她主動放棄了你,放棄了你們之間的感情——哪怕這選擇是被聖旨、被她的家人逼出來的,這也是她的選擇,你明白嗎?」說到最後,燕尋語氣冷淡如霜,「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這便是所謂因果。」

燕璘又呆了許久,最後突然抹了一把臉,掙扎著站了起來:「那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那個畜生折磨!她在等著我去救她!更何況她……她對我還有情,我不能再辜負她……」

「有情個屁!」燕尋額角青筋一跳,終於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她如今只是在利用你,楚晚玉……楚晚玉早就不喜歡你了你知不知道!」

沒等燕璘反應,燕尋便又冷笑道,「你喜歡的那個楚晚玉早就死在了成王府的後宅里!現在這個成王妃……我曾不止一次見她主動與成王親近,也曾聽過她為了固寵而對府中侍妾所做的諸多惡事。若說後宅妻妾之爭,本就是你死我活不容退讓的,便是她手段殘忍了些,我也可當她是為求自保迫於無奈。可她……阿璘,前段時間我曾意外聽到她親口對自己的貼身丫鬟說,她很享受這樣榮華富貴的日子,也很慶幸當初沒有做錯選擇跟你走。可見,她早就變了。」

不止是燕璘,便是阿棗都震驚得瞪大了眼睛。只宋靳冷冷地站在那,顯然是早已知情。

「那時成王待她不錯,所以她變心了。在你心心念念想著她,為她自責為她痛苦的時候,她早已把心給了另外一個男人。如今她會回頭找你,也不過只是因為成王膩了她,不再憐惜她,她受不住了想找人救她而已。」燕尋頓了一下,又道,「我以前從不曾將這些告訴你,是不想毀了她在你心中美麗純真的樣子,何況她如今再不堪也已經與你無關,可沒想她到底還是將主意打回了你身上……」

「別說了,表哥,別說了——!」不等他說完,燕璘就突然猛地暴起,拼命掙脫了宋靳的鉗制,如一道暴雨中的閃電般,瘋狂地沖了出去。

燕尋沒有再去追,只揉著額角深深地嘆了口氣。

「來人,暗中跟著世子,別讓他出事。」宋靳見此沉聲道。

「是!」幾道黑影從暗處閃現,飛快地追著燕璘的方向而去。

阿棗這才回過神,有些局促地看了宋靳一眼:「那荷包……我明明放在了咱們屋里的枕頭下面……」

宋靳沒有說話,只安撫似的捏了捏她的肩,然後轉頭看向了燕尋。

燕尋擺擺手,又嘆了口氣:「這事兒與你無關,說來倒是該怪我。方才阿璘來找我商量那鄭婉容的事情,談完了之後我琢磨著你倆應該也快回家了,便帶著他過來准備蹭個飯。正好平安鬧著要爹娘,我便哄他說陪他玩躲貓貓游戲,結果小家伙不知怎么就跑到了你們的屋里去,再出來時手里便拿著那個荷包,還獻寶似的與我說找到寶貝了。阿璘一看到那荷包便不好了……我怕嚇到孩子,便忙讓阿小將小不點抱下去了,後來……就是這樣了。」

一聽這事兒竟是平安無意間鬧出來的,阿棗和宋靳頓時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也怪我沒有放好……」半晌,阿棗才擰著眉道,「那如今該怎么辦?我瞧世子受的打擊不小……」

「他會挺過來的。」宋靳沉默片刻,轉頭看向燕尋,「只是事已至此,成王那里必須要早做打算了。」

燕尋「嗯」了一聲:「放手去做吧。阿璘對楚晚玉用情至深,不救出楚晚玉他不會死心的,哪怕如今他已經知道了真相。」

他將真相說出來並不是要阻止燕璘去救楚晚玉,而是不願他一片真心被楚晚玉利用,到時陷得更深,甚至是為她做出什么糊塗事兒來。他雖不喜如今的楚晚玉,可也不希望她就這樣陷於成王府受上一輩子的折磨,在燕璘心上留下永遠愈合不了的傷疤。

宋靳也是這么想的,聞言便點了點頭:「那原定的計劃就要稍做調整了。等阿璘冷靜下來,我們再找時間好好商討一下。」

燕尋點頭,而後便揉著額角轉身朝屋里走去:「這傻小子怎么就一點兒也不像我,小小年紀就將自己吊在了楚晚玉那棵歪脖子樹上不說,還一吊就是這么多年……」

想到燕尋家里那滿院子的鶯鶯燕燕,阿棗額角一抽,心說像你有什么好的,多臟呢。

燕尋不知道自己被嫌棄了,不過就算知道他怕也是無所謂的。因他對男女情愛之事並無興趣,也從沒有哪個姑娘能讓他放在心上——於他來說,女人只是生活調劑品,親人朋友更重要些。

***

吃過晚飯又陪平安玩了一會兒之後,燕尋便走了。

給平安洗完澡,又將他哄睡之後,宋靳也和阿棗一起回了自己的屋。

見阿棗皺著眉頭坐在床邊不說話,宋靳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將腦袋擱在了她的肩膀上。

阿棗回神,剛欲將他拍開,便見他幽幽地嘆了口氣,揉著額角道:「阿棗,我頭疼。」

伸出的手一下子頓在了半空中,阿棗偏頭,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為什么?」

「不知道,許是……」肩上的腦袋突然往她頸窩里蹭了一下,然後阿棗就覺得脖子被人咬住了,「你還沒消氣,我害怕吧。」

他的語氣很是哀怨,阿棗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

但她很快重新綳了起來,一邊推開他的腦袋一邊說道:「走開,再鬧我我更生氣,都說了七天之內不許和我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