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第95章

是夜,哄睡了平安之後,宋靳便牽著阿棗回了自己屋子。

小別勝新婚,不說宋靳,便是阿棗都難得地比以往更主動了幾分,宋靳受了刺激,動作越發地大,壓著阿棗這樣那樣了大半夜,還是阿棗實在受不住了啞著嗓子好生求饒了一番,他才意猶未盡地消停了下來。

一時事畢,又親自端來熱水替阿棗清理了一番,宋靳這才重新回到床上,抱著香香軟軟的媳婦兒准備睡覺。

可阿棗卻不知為何竟有些睡不著,耷拉著眼皮縮在他懷里與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起了話。

「不累?那不然……」宋靳低笑了一聲,將她往自己懷里拉了拉,只話還未完,便被阿棗嗔了一眼捏住了腰間的軟肉。

「好好好我不說,你說,你說。」宋靳忙笑著躲開。

阿棗這才滿意地松開手,重新往他懷里縮了縮。等再次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這才准備開口,可不知道為什么卻又頓住了,半晌才有點糾結道:「好像忘記要說什么了……」

宋靳忍俊不禁,愛憐地摸了摸她的臉:「傻樣,快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說。」

想了半晌還是沒想起來自己方才想說什么,阿棗不由抬頭咬了他的下巴一口,有些懊惱道:「都怪你!」

「嗯,怪我,」宋靳忍著笑親了她一口,「怪我生得太俊,叫小娘子看得覺都不想睡,話都不會說了。」

阿棗憋了憋,沒憋住,一下子笑得不行,哆哆嗦嗦地指著他,半晌才擠出了一句「臭不要臉」。

看著她如花的笑臉,宋靳只覺得整顆心都像是浸泡在了溫暖的泉水里,說不出的爽快與舒坦。

半晌,他才道:「好了寶貝兒,快睡吧,我陪著你。」

阿棗這才「嗯」了一聲,含笑閉上了困倦的眼睛。

其實她很困很累,但就是想膩著他,不舍得閉上而已。

在今日之前,阿棗其實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這么粘人,但這種黏黏糊糊的感覺……好像也不賴。

阿棗迷迷糊糊地想。

本以為有宋靳在身邊,這晚定能一夜好眠,可沒想才剛睡著不久,阿棗便突然被一聲濃重的粗喘聲驚醒了。

「阿靳?」

看著身旁猛地坐了起來,此刻正撐著額角微微喘著氣的男人,阿棗有些茫然地坐起身,伸手朝他的後背拍去。

可哪想這么一拍,卻拍到了滿手的冷汗。

阿棗頓時心下一驚,整個人清醒了過來:「阿靳?你怎么了?」

宋靳頓了一下,片刻才轉頭對阿棗道:「……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

他的聲音雖然有些干啞,可聽起來並無任何異樣。夜色沉沉,他的神色也看不大清,然阿棗就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成親那么久,她從未見他做過噩夢,反倒是她自己常被前世之事嚇醒。人都說會做噩夢是因為心有不安,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兒了?

「什么樣的噩夢,說來給我聽聽?」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往他懷里擠了擠,阿棗語氣輕松地笑道,「可是有人在夢里欺負我相公了?不怕,有我在呢,我幫你打跑他。」

「……好,娘子威武。」宋靳這才低低地笑了一聲,不等阿棗反應,他又突然伸手將她抱緊,語氣莫名堅定深沉,「只要你在,怎么樣都好。」

哪怕擁有她的代價,是要雙手染血,沾上殺孽。

想到方才夢里差點將自己淹沒的那些溫熱腥臭的鮮血,以及他第一次殺的那個人扭曲蒼白的臉孔,宋靳垂下眸子,咽下了心頭微微泛起的惡心感。

決定加入烈虎衛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會有這一日——殺人,必將是他以後要習慣的事情。

雖然對於他一個現代人來說,這並不容易,然在這樣的時局之下,想要保護她和平安,他必須要拿起武器。

那日率領烈虎衛偷襲成王之時,他其實本可以不動手,但這個心理障礙遲早要克服,所以他到底還是將刺向那人大腿的刀轉了方向,狠狠扎進了他的胸膛。

雖心里頭還是有些出於生理本能的惡心感,但看著懷里嬌俏的姑娘,宋靳到底是眉頭一舒,微微笑了起來。

他不後悔。

靜靜地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阿棗突然福至心靈,一下子明白了。

他一定是在之前圍攻成王的時候,出手殺人了。

她曾聽他說過不少現代的事情,知道他雖然身手好,但從不殺人,而他們那個世界,講究平等與法制,誰都不會輕易去奪取別人的性命,哪怕那人是窮凶極惡的壞人。

他心智堅強,待事從容,鮮少會有什么事物能讓他感到不適,想來也只有第一次殺人見血,才會叫他本能地感到難受。

雖然知道加入烈虎衛之後,殺人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阿棗一直沒去細想這個問題,一是因為認識宋靳以來,他一直都是用腦子解決問題比較多,很少有真正動手傷人的時候;二是因為奪取敵人性命在他們這些人看來並不是什么大事,自己也早已麻木習慣了。

可這會兒,想起哪怕是生活在這里,從小便被師兄師姐帶著出去磨煉的自己,第一次殺人之後也做了許久的噩夢,阿棗心口猛地一澀,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一下子堵住了,突然說不出話來。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還是宋靳先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