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懷疑(1 / 2)

詭案追蹤2 貝曉 2401 字 2023-03-26

因為天色太晚,實在不適宜現場驗屍,所以蔣睿恆和王子傑只是對屍體進行了些必要的初檢與記錄,就將屍體裝入袋中抬上了車。然而他們可以離開,重案和法證的四人還不能走,因為他們還有另一個重要的任務——追蹤凶手。盡管凶手逃跑有兩個多小時、想在今天抓到人已經希望渺茫了,但凶手逃走時一定留下了一些可供追查的痕跡,如果循著這些痕跡查下去,就算不能立刻抓到他,至少也能多獲得一些有用的線索。

「從現場來看,疑犯和死者發生搏斗時,腳下應該踩到了死者的血,」程晉松說著,拿著噴壺向路上噴了一些魯米諾溶液,然後他和李嘉宇都戴上眼鏡,很快,一些淡淡的藍色熒光出現在視線中。

「凶手是往那邊跑的。」程晉松抬手指向北方。

沈嚴抬眼——這條路的北邊正是通向樹林的方向。看來兩位目擊證人的確沒看錯,他們看到的那個人就是凶手。

幾人循著血跡走了二十多步,地上便再也找不到任何血跡痕跡了。不過此刻幾人已經站在小樹林的邊緣,凶手一定是跑進了其中。程晉松和李嘉宇摘掉眼鏡,與沈嚴、江厲一起走進樹林。

進入小樹林,腳下的觸感立刻變得不一樣——這其實對於追蹤是較為有利的,因為相比於堅硬的水泥地面,樹林的土地路面更容易留下腳印線索。四人每人手持一只手電筒,仔細觀察著地面。這個小樹林平日里應該沒有太多人走動,土並沒有被人踩得特別嚴實,所以幾人很快便找到了幾枚並不太完整的鞋印,循著這些斷續的鞋印,四人一路走到了樹林西北側外的一條小路上,然而到這里,他們再次失去了凶手的蹤跡。四人在附近分頭打聽了許多人,卻沒有一個人見到有符合凶手衣著特征的人從樹林中鑽出來。

「奇怪了,怎么就沒人見過,這人還能憑空消失了是怎么的?!」李嘉宇不可思議地開口。

「這條路太僻靜了,目擊者少也正常。」程晉松說,「這路太窄,車子過不去,除了一些想抄近道跨鐵軌的人,一般人不太會走這里。」

「而且,凶手在逃跑的過程中還可能換了裝。」江厲也開口,「脫掉上衣,摘掉帽子,就可能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兩次殺人,逃跑時都沒人注意到,這家伙運氣有沒有這么好?!」

「一次可能是運氣,兩次絕對不是了。」沈嚴開口,眉間是少見的嚴肅,「這次的這個疑犯,絕對是個極度狡猾的凶手。」

8月2日。

屍體的初檢很快有了結果,經法醫鑒定,凶手那一qiang擊中了死者的肝臟,引發了急性內出血。而後死者又落入水中,qiang傷影響了他的活動能力,最後死者因體力不支溺水而死。死者指甲間的淤泥明顯比正常溺水而死的人要少,其肺部水腫也弱於正常情況,這些都足以說明之前的一qiang對其確實造成了較為嚴重的傷害,影響了他在水中的活動與自救。另外,對zi彈的比對結果也很快出來,與眾人預想的一樣,這枚鋼珠與殺死伯蘭德的鋼珠從直徑、成分等各個方面都完全一致。至此,重案組已經可以確定,兩起案件的凶手為同一人。

與此同時,第二位死者的身份也很快調查清楚,死者名叫samuel·gerard,薩米埃爾·傑拉德,男,27歲,法國人,是某國際學校的法語外教。根據該國際學校的校長表示,傑拉德是去年9月份進入該校任教的,主要負責兩個法語班的外教工作。他是單身,自己在學校附近租房居住。據與傑拉德較為相熟的同事介紹,傑拉德所居住的地方正在案發地的南側,而在案發地以南不遠就是一個商業中心,傑拉德經常會去那里吃飯、購物和健身。重案組到商業中心去調查過,最後證實,傑拉德當天晚上確實曾在那里的一家健身會館進行過健身鍛煉。

「又是法國人,又是在健身之後遇害——這凶手到底是和法國人有仇還是和健身的人有仇?!」程海洋看著資料,忍不住皺眉開口。

「這兩起案子的死者的確有太多相似之處,」沈嚴開口,面容是工作中一貫的嚴肅,「我們如果能弄清到底是哪點促使了凶手犯案,我們離抓住這個人就不遠了。」

在重案組、法證組幾人都在圍繞案子力圖抽絲撥繭的時候,還有一個人也在試圖破解一個謎題,這就是李嘉宇的母親。昨天晚上,李母在自家樓下的路邊攤上見到自己兒子和蔣睿恆吃飯,說話間她無意中注意到,蔣睿恆手上戴著的那條手環和自己兒子的一模一樣!李母很清楚地記得,兒子那條手環說是和女朋友一起買的,李母還曾經在兒子手機里見到過兩人戴著手環手拉手的照片。怎么蔣睿恆的手里也有一條?難道說,當時他們買那東西的時候,小蔣也在?可是就算在,人家小情侶買個東西,小蔣一個大小伙子也不會討人嫌地也跟著買吧?……而且,李母後來還看到兒子嘉宇還去扯人家手腕上的那條,難道說,那條是原來那姑娘手里的?那姑娘變心了,所以把那東西給小蔣了?可是也不像啊!要是那樣嘉宇不得跟小蔣打起來啊?可兩人看著有說有笑的啊!……

李母在心中做了許多種假設,然而每一種都有說不通的地方。她有心想找嘉宇問個究竟,卻不想還沒開口警局那邊就又來了案子,然後嘉宇就像火燒屁股似的跑出去了。李母話憋在肚子里憋了一晚上,覺都沒有睡好。以至於第二天早上她上班的時候,一眼就被同屋的同事發現了不對。

「喲,許姐,你這是怎么啦?黑眼圈這么重,昨天晚上沒睡好啊?」同屋的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同事關心地問。

「哦,等我兒子來著。」李母裝作無事地回答,「他們昨天晚上又有案子了,出去一晚上沒回來。」

「是啊?」同事都知道李母的兒子是市公/安局的警官,一聽李母這么說,八卦之心頓起,「又發生什么大案子了?」

「我也不知道,他們有規矩,不能說,我也從來不問。」李母回答。

「要說許姐你兒子真是優秀,年紀輕輕就破過這么多大案子了。」那人繼續欽佩地說,「你看我家那混小子,大學畢業到現在還沒找到工作呢!」

「許姨的兒子不光工作好,長得還很帥呢!」另一個年紀小一點的女孩子開口,「上次我在看報紙上報過許姨兒子的照片,長得真帥!」

李嘉宇向來是李母的驕傲,以往聽到別人這樣誇獎自己兒子,李母早就樂得合不攏嘴了。可今天李母心中有事,她只是配合地笑笑,並沒有怎么接話。眼見這兩人還有滔滔不絕的架勢,李母心中發煩,說了句「我去食堂那邊看看」,起身便出了門。

s市音樂學院位於城北區的中心地段,雖占地面積不大,但在s市卻小有名氣。它是s市——甚至是東北地區——唯一的一座音樂類大學,其下共設聲樂、管弦、鋼琴等十余個院系。如今,s市音樂學院已經在省內其他城市設立了3個新校區,然而位於s市城北區的老校區依然是學校的核心,這里也是李母許雲英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許雲英出生在小縣城,文化不高,沒上過大學,但是她卻憑借著自己的踏實的工碩與出色的能力,從一個保潔工人干到了後勤部副主任,主抓食堂管理。音樂學院城北校區的一大兩小三個食堂,都歸她管理。

許雲英走進一號食堂(也就是最大的食堂)的時候是上午九點半,早餐在早八點時已經結束,所有的的後續清潔、整理工作此刻都已完成。後廚的師傅們正在清洗蔬菜處理肉蛋,為一會兒的午餐備菜。許雲英看了看後廚的菜品,又叮囑了一下工人注意食物的衛生,然後便轉向前面的餐廳大堂。

大堂這邊也已經收拾干凈了,所有的桌椅、餐台都已擦了出來。因為還沒開始擺菜,這邊暫時並沒什么活兒。許雲英一進來就看到幾個年紀稍長的分菜員正坐在一處聊天,而兩個年紀最小的小姑娘正湊頭在一處看著手機,邊看還邊對著屏幕指指點點,一臉興奮之色。

因為食堂服務的主體對象是學生,這么些年來,許雲英已經養成了和小年輕打交道的習慣。見到這兩個和學生年紀差不多的小丫頭不知看什么看得那么起勁,許雲英忍不住走過來:「你倆在這塊兒看什么呢,樂成這個樣子?」

「呀,許姨!」兩個小丫頭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放下了手機。許雲英下意識地瞟了一眼,卻看到一團熟悉的色彩——手機畫面上是一群似乎正在狂歡的外國人,許多人手里還揮舞著一面面像彩虹一樣顏色的旗子。這顏色太過熟悉,以至於許雲英立刻便聯想起了兒子的那條彩色手環。

「這個……」許雲英忍不住想去拿小丫頭的手機看個仔細,然而那小姑娘有點緊張地縮回手,「誒呀許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