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究地看著他說：「你的意思是？——」

高完沒准備回答我，而是自顧自地說：「有些男人，我覺得過於偏執，抓住一個女人不放，尤其是抓住一個並不願意委身於他的女人不放！這實在是愚蠢之舉！不是嗎？」

「呵呵！是啊！」我附和他道。

接著高完移過身體，坐到我身邊來了。

他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徐銘！我一直當你是哥們！所以我想跟你坦誠相見！」

他的親昵言行，讓我感覺入坐針扎，跟看見傑夫翹蘭花指的樣子不相上下。

但是，我還是忍了。

「沒錯，」我訕笑著說，為了打消這種奇怪的氣氛，我還開了一句玩笑，「男人和女人赤見為妙，男人和男人坦誠相見為好！」

「英雄所見略同！」高完詭異地一笑，又要伸手拍我肩膀，我裝作彎腰系鞋帶，躲開了他的親昵舉動。

還好高完沒並有察覺我在敷衍他，依然用他那雙小眼睛很有興致地看著我。

「我的意思是說——」他扭頭看了一下身後，然後扭過頭來繼續看著我，接著說，「你不覺得張一琪很傻么？」

我愣了一下，看著他說：「他傻？——」

高完笑笑了，自責了一句說：「當然，我不是故意說他壞話，我當你是哥們，所以——」

人前莫說己長，人後莫道人短！這是職場的金科玉律！我一向不喜歡在背後議論別人，在我看來，那是小人所為！

但是他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再不表示附和，他一定以為我在裝清高。在企劃部，我已經得罪了梁濱海和張一琪，我不能再樹敵了！

於是我訕笑地答了他一句說：「沒什么！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

高完笑了笑，似乎放心了。

「你說說看，」他看著我說，「邱玉敏對他根本沒那個意思，他還跟在人家後面起什么勁兒！要我說，他那人真是死腦筋！」

「邱玉敏對孫組長真沒意思嗎？」我看著他道，這一點我倒是好奇了。

我總感覺張一琪和邱玉敏之前一定發生過什么，盡管現如今邱玉敏對他一副愛理不理吆三喝五的架勢。

高完撇撇嘴笑了，一副十分有把握的樣子。

「如果說他們之間有什么的話，」他看著我道，「那也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這些事我最清楚，我和張一琪算是公司的元老了，我們差不多同一年來公司的，我比他還早來半年！」

「八百年前？」

「沒錯！那時候邱玉敏剛來公司，你知道，像邱玉敏這樣的勢利女人，說好聽點叫開放，說難聽點就是！她剛來公司時，需要靠山，張一琪就自告奮勇地當了這個靠山，那時候他們經常出雙入對，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邱玉敏是在逢場作戲，只是張一琪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以為自己終於抱得美人歸了！你說他傻不傻？——」

見我沒搭腔的意思，高完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等邱玉敏在公司扎穩了腳跟，她就借故跟張一琪大吵架，就不再理他啦！但是張一琪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他一直以為邱玉敏是愛他的！哎！只怪他入戲太深了！」

見他說完了，我忙附和說：「哦！這樣啊！」

高完點點頭說：「是啊！要我說張一琪就是個死腦筋！我前面說了，對男人而言，女人都是可替代的，這一個和那一個並無什么區別！可他硬是要去鑽這個牛角尖！」

我摸了一下鼻子，故作隨意地問道：「我覺得孫組長是真心喜歡邱玉敏的？——」

「喜歡有個屁用！」高完突然提高了嗓門，然後扭頭環顧左右，再次壓低嗓門道，「問題是邱玉敏不再需要他了，換言之就是說，張一琪愛錯了對象！你想想，武大郎愛上潘金蓮還不是個悲劇？！——」

「喔，」我訕訕一笑說，附和了一句，「也是哦！」

高完移開目光，眯眼盯著對面的某處，表情很不屑，又有些氣憤的樣子。

「他張一琪有什么本事？」他哼聲說，「如果不是經理照著他，他能當上組長？論文憑，他是四年制本科，我是五年制本科，論技術，我比他強，比他有創意，論思維，我比他靈活！」接著他又莫名其妙地哼了一聲，目光依然盯著某一處，仿佛要把那里盯出一個洞來！

是啊！你的確夠靈活的！靈活得像一只偷食的老鼠！

不過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這廝想說的話了，從大西洋拐過好望角才終於到達了太平洋！原來他是想找我說張一琪的不是，原因就是覺得張一琪搶走了本該屬於他的組長頭銜，目的就是想拉攏我！

「張一琪今天又找你麻煩了吧？——」高完忽然扭過頭來看著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