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2 / 2)

吳進也毫無保留地對我講了他所知道的,還講了他的看法——

歸納起來,其實就是兩點內容——

其一,高完喜歡藍婷。這事兒我也略有察覺,我之所以有所察覺,是因為一個細節,那是他剛從東北老家休假回來,他帶了好多榛子在辦公室分發,連初來乍到的我都有一份,但我很快發現,他給琴姐的是一大袋松子。松子比榛子貴,為何唯獨只給琴姐松子呢?

現在終於從吳進嘴里證實了這一點了,吳進還列舉了其它一些高完喜歡琴姐的證據!更佐證了我心中的猜測!

其二,高完這人小心眼。這表現在兩件事情上,一個就是頭銜,他和張一琪的資質都差不多,比張一琪還要早來靚麗服飾,可張一琪當上了文案策劃組的組長,他卻沒有,所以他一直耿耿於懷,很嫉恨張一琪,這點我也略有察覺,之前他在我面前貶損過張一琪很多次,大意是說以張一琪的業務能力,他不配當組長,很顯然他認為那個組長頭銜應該是他的!那時候他很想拉攏我,共同對付孫紅!至於為什么張一琪能得到組長的頭銜,至於梁濱海為何更青睞張一琪,這個可能跟張一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有關,梁濱海不需要像高完這種人,笨人才好為他所用吧?!——

而高完之所以後來跟他一直嫉恨的張一琪達成了統一戰線來對付我,顯然,他對我的恨意遠遠超過對張一琪的恨意,原因是什么呢?我肯定是在不易察覺的時候得罪了他!到底是什么呢?以我的猜測,很可能是有兩點,第一他對我和琴姐的親密關系有所察覺,或者已經確認我和琴姐的親密關系,至少那天當他得知我那枚昂貴的領帶夾是琴姐送的之後,他臉色相當難看!第二很可能是因為那個最具潛質員工的表彰也得罪了他,我還記得在半年工作總結之前,他某次在衛生間里曾對我抱怨過公司評功評獎如何如何不客觀不公正的那些話,他表面表示無所謂,其實他內心里特在乎這事兒!

其三,高完這人詭計多端。

從以上兩條不難看出高完這人的確挺復雜,看來我以前對他的第一印象很准確,的確是一小人!他這次突然倒戈,還心甘情願替我背一大黑鍋,他不會是突然良心發現想將功補過吧?這事兒恐怕沒那么簡單吧?!——

東北人不是都挺豪爽仗義的么?怎么就出了這么一個陰險小人呢?真讓人無語!

………

下午下班後,鄭穎要我陪她去「牽牛花」工藝去結算工資,她不想再做牽牛花的活兒,她另外找了份做家教的活兒。

在去牽牛花手工藝店的路上,在巴士車上,鄭穎向我坦白了,她總共找了三份做家教的活兒。一份安排在晚上,每天晚上三個小時。一份安排在周末,禮拜六禮拜天各三個小時。

我震驚了!——

我睜大眼珠看著她道:「穎兒!你瘋了啊?!——」

鄭穎真瘋了,她笑看著我說:「哥!你聽我說嘛!你看,家教按每個小時25元收費,三個小時就是75元,一個月就是2000多元,再加上每個周末的六個小時,一個月按四個周末算,一個月就是600元,我現在的工資是3000千元,加上2600元就是5600元!三個月就有將近兩萬塊!——」

我道:「這個不是這么算的!穎兒!而且家教是臨時工作,不穩定,還有,你還要吃穿住行——」

說到這里,我沒再說下去,突然意識到自己很殘忍!我不該扼殺鄭穎的希望!即使他一個月不吃不喝,即使她三個月能穩定得賺到兩萬塊!可是他爸換腎手術需要二十三萬,她三年也未必能賺到二三十萬,可是兩三年後她老爸還在嗎?——

鄭穎似乎是洞察了我的心思,她倒是安慰起我來了,她笑看著我說:「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不止一個人啊!我哥在老家也在拼命攢錢,我們還可以向親朋好友借錢,我相信我們很快就能湊齊給我爸做手術的錢了!而有了這筆錢,我爸就可以換腎了,換了腎,他就可以像健康人一樣跟我們生活在一起了!他可以繼續寫他的書法,他可以繼續像朋友一樣跟我促膝相談!我們一家人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團聚!像以前一樣其樂融融!——」

我知道鄭穎是在給自己打氣,我不忍心再將殘酷冰冷的現實推到她面前,可她哥做生意賠了!什么叫賠了?那就是不但沒掙還虧了!至於借錢,這個社會大家都很缺錢,誰肯借錢給他們呢?以前他哥生意好的時候,興許還會有善良的人們借錢給他們家,可現在她哥的生意做賠了,人家還願意借錢給他們嗎?人家不擔心他們家還得起嗎?——

這是現實社會,容不得我們有半點想象力!

我笑看鄭穎道:「穎兒!加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