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樓回自己卧室轉了一圈，我以為將近一個月沒回來了，卧室里的應該落滿了灰塵才是。

但是我發現卧室里依然窗明幾凈，我走之前卷起來的鋪蓋，被人打開了，平整得鋪在床上，沒有一絲皺褶，我走之前拉上的落地窗帷，也被拉開了，卧室里光線很好。

這一切都是允允做的，還是允允請鍾點工做的？——

推門走進卧室的第一感覺是，這個房間依然還住著人，似乎我從來都不曾離開過一樣。

我所有的東西都在原來的位置，牆上李小龍的英姿，牆上的飛鏢靶和那兩副拳擊手套，以前我和允允還溫柔地對打過——

床頭桌上的黑色臂力器，落地窗邊橡木地板上，我和允允曾經一起玩過的遙控玩具汽車——

一切的一切都維持著最初的模樣——

我感覺這就是允允故意為之的，我依然還住在她心里，她並沒有把我從她心里驅逐出去。我愈發覺得允允有什么難言之隱，她心中一定藏著什么我不知道的重大秘密！

………

這樣一想，我就更不想離開允允的寓所了。

我下樓來到客廳，丹尼爾正在教允允擺弄薩克斯，一個細心教導著，一個細心聆聽著，情景很是融洽——

我將手中的玩具汽車丟在橡木地板上，一坐在地上，旁若無人地開始玩游戲——

沙發里那倆人把奇怪的目光投向我——

允允說：「徐銘，你干嗎？」

我沒看她，只回了一句道：「沒干嗎？我搗鼓搗鼓這些玩具汽車，再不讓它們活動活動，它們該生銹了。」

允允說：「你別妨礙丹尼爾教我學薩克斯。」

我回道：「我玩我的，你們忙你們的唄。」我依然沒有回頭——

允允說：「你可以帶回去玩啊！」

我道：「不好意思。我一次帶不走這么多東西。」

允允接不上話了，貌似是無語了。她對丹尼爾不好意思地笑笑說：「丹尼爾，我們做我們的事。把那人當空氣就是了。」

我操縱著那些遙控器，自言自語道：「朱麗葉，不如你跟我一起玩啊！學什么薩克斯啊！中國人學學吉他就行了。你以前不是挺愛跟我玩遙控汽車的么？——」

允允說：「懶得理你。」

我一邊遙控著那些汽車，一邊自言自語道：「可憐啊可憐啊！我是空氣，我是空氣，我是無處不在的空氣………」

我表面上忙於操控那些小汽車，但我眼睛的余光始終瞄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尤其那個中法混血兒的一舉一動——

丹尼爾向允允講解了一下演奏薩克斯的基本動作要領後，開始教她如何運指——

允允笑說：「貌似有點難度呢！丹尼爾。」

丹尼爾笑看著允允說：「也不難。我相信朱麗葉比其它女孩都要聰明百倍的！——」

允允微笑說：「是么？——」

「當然了。」丹尼爾笑道，「按我剛才講解的要領，你先學會運指吧。」

丹尼爾把薩克斯從肩上取下來，交給了允允，允允將白皙纖長的手指一根一根擱在對應的鍵上——

丹尼爾笑著糾正道：「不對………這跟手指應該放在這里………」

說著他就抓住了允允的小手——

我心中一緊，故意用力咳嗽了兩聲——

那倆人都扭頭看向我，兩只手也松開了——

允允對丹尼爾一笑說：「別管他，我們做我們的。」

丹尼爾笑笑，再次抓住允允的小手——

我有點火大了，直接把一輛小貨車開到了沙發底下，猛地撞向了丹尼爾的腳——

接著我把所有造型各異的小汽車全部開到沙發底下去了，那些汽車發出「嗞嗞嗞」的聲響，在他們的腿下面繞來繞去的——

我要繞到他們心煩意亂為之！——

那倆人果然被那些小汽車被那些動靜弄得有些心神不寧的，丹尼爾看看我，看看腳下的小汽車，把無奈的目光投向允允——

允允蹙眉盯著我說：「喂！把你的汽車開走啊！信不信我給你扔到窗戶外邊去？！——」

我將那些小汽車從他們腳下面開了回來，自言自語道：「扔吧扔吧！又不是真車！幸虧某人說要給我買奧迪a6還沒買，要不沒准兒也要收回去了。哎，命苦啊命苦！——」

「神經病啊！」允允蹙眉瞄著我說，「一個人坐那里自言自語起什么勁兒。」

我沒看他們，依然低頭操控著那些小汽車，我道：「是啊！肯定沒有男人抓女人的手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