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著下頜,真想找個洞鑽進去——
允允還沒完,怒視著我說:「喜新厭舊的家伙!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跟這個女人可以曖昧,跟那個女人同樣可以曖昧!男人真是世上最惡心的生物!——」
我轉臉瞟她一眼道:「你這話說得有點過了吧?——」
「形容你,恰如其分!——」允允怒聲說。
我有些惱羞成怒了,我瞟她一眼道:「誰喜新厭舊呢?是誰把我一腳踢開的,又火速跟那個中法混血球搞在一起的?還有,我跟你姐之間不是玩曖昧,我們的感情是真摯的!不像某些人,對愛情的態度就像五月的天空,說變就變了!——」
「你說誰?——」允允怒視著我說。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低聲道:「我說那中法混血球不行么?——」
允允怒視著我說:「你有什么資格說丹尼爾?他至少像個紳士!——」
我道:「你還護著那個騙子呢?據我所知,你現在不是也選擇離開那個中法混血球了么?你也終於發現他只是個騙子了吧?——」
「誰說我離開他了?我為什么要離開他?真可笑!——」允允說。
我道:「你可以不承認,你也可以欺騙別人,但你無法欺騙你自己的心!——」
「我欺騙誰了?——」允允瞪視著我說。
我道:「你心里清楚。」
「明天我就讓你知道,我是不是離開丹尼爾了?!——」允允怒聲說,抬腳朝前踢了出去——
沒想她的小腿脛骨被車前台硌了一下,痛得咬牙切齒,卻又不好意思喊疼——
我轉臉看著她道:「痛的話就喊出來了,不是任何痛苦你都可以一個人承受得來的!——」
「要你管啊!………」她沖我嚷道。
我道:「最好用手揉揉,氣血順暢了,也就不疼了。」
大概是疼得受不了,也顧不上要面子了,她馬上俯身,抬起小腿,快速揉了起來——
揉了一會兒小腿脛骨,允允的痛苦表情才慢慢緩解了——
我轉臉笑看著她道:「怎么樣?我說的辦法還是有效吧?——」
「不怎么樣——」允允冷聲說。[m ]
我目視前方,抬手摸了下鼻子道:「有些人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允允瞟我一眼說:「懶得理你!——我現在要跟我男朋友通電話了,你不回避一下么?——」
我愣了一下,看著她道:「男朋友?你跟那中法混血球還沒分手啊?——」
「徐銘,」允允覷著我說,「你這心態可不好,天天盼著人家分手,你不是心理變態了吧?——」
我道:「我是為你好——」
「你別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了。」允允瞟著我說,「好吧,你不回避我沒辦法,我也不介意你偷聽我們的『情話』——」
說著她低頭拉開包包,伸手進去摸手機——
接著令人窒息的一幕出現了,她摸出手機的同時,把一塊粉白色的衛生棉帶了出來——
倆人同時僵住——
緊接著允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衛生棉重新塞進包包里,面頰微微發紅——
我暗自好笑,嘀咕了一句說:「難怪呢!——」
「什么?………」允允瞟我一眼說,抬手擄了一下耳鬢的發絲——
我樂道:「難怪某人今天火氣這么大呢?原來是那個什么綜合征導致的呀?哈哈——」
經期綜合症!據說女性朋友們在這段時間內脾氣會很暴躁!——
允允偶有痛經,多半發生在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煩惱時,而痛經又會加重她的煩惱,這是一個惡性循環。以前我們還沒分手的時候,她痛經的時候,我會幫她煮紅糖水喝,還會幫她揉肚子,揉完肚子用熱毛巾幫她熱敷下腹部——
允允瞪我一眼說:「你去死好不好?——」
我訕笑道:「人終有一死,早晚的事情。呵呵——」
允允不再理我,調出手機上的通訊錄,撥通了一個手機號碼——
她一開口說話,我全身頓時一麻,像觸電似的,她的語氣一下子變得無比酥軟,還有些發嗲——
簡直要命了!
「噯!丹尼爾!………你有沒有想我呀?………討厭!想死我了,你還能跟我通話么?………什么?你已經想我想得茶飯不思了?是不是真地喲?………喔,我這段時間遇到了一點麻煩,所以………胡說!我才沒忽視你呢!我也好想你呢!………請我喝咖啡?那太好了呀!我也很想見你呢!………真的!沒騙你!騙你我是小狗呢!………好了好了,別為相思病苦惱了,我們明天見面吧!我會當面治好你的相思病的!………想我親你呀?好呀!啵!——啵!嗯嗯!——」
允允完全無視我的存在,跟丹尼爾在手機里聊得眉飛色舞,而又大膽熱烈——
我不懷疑這才是真實的劉允允!
她跟我熱戀的時候,也是如此大膽熱烈的!——
每每想起我們那次巴黎之行,想起普羅旺斯的浪漫之旅,想起她的大膽熱烈,我總會感嘆時間的殘酷,前後三個月也只有一百天,可是如今已物是人非了——
納蘭性德以一個失戀女子的口吻譴責負心的錦衣郎說:「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本來兩情相悅,恨不能朝朝暮暮,然而如若知道遲早分離,倒不如保持「初見」時那種若即若離的美好。而變心的人往往指責滿懷痴情卻無端被棄的一方首先變心——
「吻別」了丹尼爾,允允臉上帶著滿意的笑意,嘴里還輕哼著一首英文歌曲——
我瞟她一眼道:「不知道誰更肉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