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笑看著她道:「怎么?舍不得我這個煩你的人?——」
琳琳的面頰微微紅了,她小聲說:「還差十三分鍾才到發車的時間………」
「十三分鍾?——」我重新在她邊上坐下,攬過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聲笑道,「十三分鍾剛好足夠一個法式濕吻的時間——」
對於熱戀的人們而言,哪怕是短暫的離別都是傷感的。 西陸文學
什么「若是兩情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不過是對不可抗因素造成的分離事實的自我安慰話罷了。
琳琳雖然不會露骨地撒嬌,也不會說過分地親熱話,但從她肢體的細微動作上,可以感覺到她很舍不得我走——
長途客車就要出發了——
我拉住琳琳的手笑笑道:「你回去吧。馬上就發車了。」
「我看著你走。」琳琳仰臉看著我說。
我道:「那樣你會更難過的。你現在就轉身走開,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回頭,一直走出候車大廳,走到停車場你的車里頭坐下,然後發動引擎向前開,一口氣開到看不見汽車站的地方——」
說這話時,我想起了允允,中秋節她送我來汽車站時,我和她就是這么干的!
想到允允,我心里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從中秋節到現在,這期間也不過四個月的時間,而來這次來汽車站送我回家的人,卻已經不再是允允了。
琳琳的感情偏於內斂,而允允的感情則完全是暴露的,她不會像琳琳這么安靜,她會嬌滴滴地撒嬌,然後又會凶巴巴地命令我,一下汽車就要馬上給她打電話匯報情況!
「不,」琳琳看著我說,「我看著你離開,這樣我心里會踏實一些。」
「那你會很難過的。」我看著她道,把她的手拿到嘴邊哈了一口熱氣,「送行的人總比被送行的人要難過一些。」
「我寧願難過地看著你離開,」琳琳有些固執地看著我說,「也不要轉身假裝你沒有離開。」
我把他拉到懷里,緊緊擁抱住了——
琳琳也緊緊箍住我的腰,把臉埋進我懷里——
………
劉允允穿一件黑色風衣,戴著黑色墨鏡,藏身於候車大廳的一根廊柱後面,探出腦袋一直看著前方五十米處的徐銘和劉琳琳——
早上從溫暖的被窩里爬起來,連早餐都顧不上吃,就從「西西里庄園」駕車趕到汽車南站,從車上又急匆匆地跑進候車大廳——
這整個過程,她都覺得有些像是在夢游——
在她早上睜開眼睛之前,來汽車站為徐銘送行,並不在她的計劃之內。早上睜開眼睛後,她直接把這個想法付諸了行動,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巨大的力量在背後推著她來汽車南站似的——
劉允允替自己感到可悲,來了又如何,還不是要躲在暗處,偷偷注視著他們倆上演難分難舍的情感大戲?她現在連給徐銘送行也都要偷偷摸摸進行了——
「嗨!美女!——」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劉允允背後突然響起——
劉允允嚇了一大跳,驀地回頭看去——
一個痞里痞氣的青年男子正站在她身後,嬉皮笑臉地看著她道:「在誰呢?——」
「關你什么事!——」劉允允怒視著那男子說,聲音不自覺地是壓低的——
青年男子依然嬉笑道:「是不是懷疑你男朋友對你不忠呀?——」
「不關你的事!滾開!——」劉允允蹙眉盯著那男子,一字一頓地說。
那青年男子有些耍無賴,笑看著劉允允道:「你男朋友要跟別的女人好,你也攔不住是不是?所以,你不如也找個男的,給你男朋友戴盯綠帽子!這樣那你的內心就會感到平衡了!你覺得怎么樣?——」
劉允允的胃部感覺很不舒服,不知道是因為沒吃早餐的緣故,還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令她覺得惡心——
「我覺得你媽生你的時候是不是營養不良,所以生出你這么個怪胎出來?識相點的話,馬上就從姑奶奶面前消失!——」劉允允盯著那男的怒聲說,她盡量壓制了自己的聲音——
那男的索性撕開了面具,暴露出無賴的本性——
「喲喝!美女夠生猛啊!」那男的伸手抓住劉允允的手腕,帶著一臉無賴的笑道:「但是哥哥我最好生猛海鮮了!走!哥哥帶你去喝咖啡怎么樣?——」
本來就一肚子不爽的劉允允,這時候已經氣極了!——
她抓住那男人握她手腕的手,緊接著一個轉腕將對方手腕用力反撇過來——
這一招擒拿術是徐銘教她的,她已經練習得非常熟練了!
那男的「唉喲」一聲,被迫蹲了下去——
緊接著劉允允提膝撞向那男人的下巴——
一聲嚎叫之後,那男的癱倒在地,雙手捂住自己的下頜,齒縫里有鮮血溢了出來——
劉允允嫌惡得瞥了他一眼說:「就你這熊樣,還想泡姑奶奶呢!出門之前拜托你照照鏡子好吧?我呸!——」
說著她頭也不回地拔腿朝候車大廳門口快步走去,突然意識到這邊的動靜可能會引起前方徐銘和她姐的注意,她忙抬起雙手,把風衣的領子豎立起來,緊抵著頭,快步走出了候車大廳——
………
我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