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了劉氏姐妹那兩張美麗的面孔，她們的面孔在我頭頂上空不停地晃動——

意識進一步變得明晰——

我發現琳琳和允允都跪在我邊上，琳琳低頭在啜泣，允允在邊上哭叫——

「銘銘………銘銘………」允允低頭看著我說，「你怎么啦？啊？你怎么啦？………」

「都怪我，都怪我………」允允伸手撫著我的臉龐說，「別嚇我！別嚇我！銘銘………你沒事吧？你快跟我說話呀，你說一句話呀！嗚嗚嗚………」

有滾燙的液體滴落在我臉上，一滴，一滴，又一滴——

我感覺自己的眼睛是睜開的，可是眼珠子不聽使喚，仿佛不會轉動——

允允伏在我身上，不停地搖晃我，哭叫道：「嗚嗚嗚，銘銘………銘銘，嗚嗚嗚………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她捉起我的手朝她的香腮上用力扇去——

我的潛意識里是在對抗這種動作的，可是我手上沒力氣，我的手掌被允允的氣力帶動著，用力扇向她的臉，扇了一下又一下——

我沒有其它感覺，只是心很痛，扇在允允臉上的每一聲響亮，都讓我的心揪痛一下——

這種從心臟散發出去的疼痛感像放電一樣，一下一下向全身散射，就像點擊一般，把我徹底弄清醒了——

我的喉嚨里咕噥了一下，低頭看著伏在我胸前的允允道：「噯！………你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允允驀地抬頭看我，性感的小嘴唇微微張開著——

我看著她，笑了一下道：「看什么看？………你以為我的生命力那么脆弱么？………」

後來我才知道，我當時出現不能動彈不能講話渾身無力的症狀，是因為我的小腦受到了沖擊，出現了短暫的昏迷，至於是淺昏迷，還是深昏迷，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是介於淺昏迷與深昏迷之間吧？——

見我眼睛有神了，見我能開口說話了，大家都歡呼起來——

劉氏姐妹喜極又泣——

倆人都跪在我身邊，裂開嘴笑得很開心，同時卻又在不停地抹眼淚——

………

大家攙扶著我上了二樓琳琳的卧室，扶我躺在床上休息——

琳琳讓梅朵打電話叫陳醫生過來——

陳醫生過來之後，幫我測量了血壓、脈搏，說是生命體征都正常，不會有什么大礙。又問我感覺哪里有不舒服沒？

我就左側肩膀有些疼，陳醫生讓我活動了一下肩關節後，對我說可能是扭傷，筋骨應該沒什么問題，休息幾天就好了。

陳醫生臨走前，叮囑我最好卧床休息到頭暈消失之後再起來——

允允問陳醫生說不用打針么？

陳醫生說不必，說只是小腦受到了突然震盪之後的一些症狀，讓我安靜休息休息就好。

然後，允允跟著陳醫生一起離開了琳琳的卧室——

緊接著梅朵也跟著離開了——

卧室里就只剩下我和琳琳倆人了。琳琳安靜地坐在床邊，緊緊握住我的手，默默地低頭注視著我——

我頭還有些暈，閉上眼睛會好受些——

我閉著雙眼，但我知道琳琳一直在看我——

「琳琳………」我動了動嘴唇說道，「我那會兒跟允允說的那些話………你不會介意吧？………」

我說這話時候，眼瞼輕微張開了一下——

琳琳依然注視著我，輕輕搖頭——

她柔聲說：「銘銘，我不會介意的………我能理解你那些話………人的記憶有時候就像樹，過往雖然已經成為過往，可過往會在樹心里留下清晰的年輪，這些年輪會伴隨樹木的一生一世，人也是這樣………」

我睜開眼睛，看著琳琳真誠地說道：「親愛的！我得向你坦白——老實說，雖然我和你妹的愛情已經是過去式了。可是、可是她的喜怒哀樂，依然可以牽動我的心………有時候我在想這是不是一個懷舊的人所具有的特性？就像剛才，如果我能以自己的縱身一躍來換取允允的平安，我是樂意的——」

「那我呢？………」琳琳明眸爍爍地看著我說。

我看著她道：「你也一樣。如果遇到這種情況，我也願意替你跳下去，替你承受那份生命不能承受之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