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支煙吸著，煙火在黑暗中一名一滅地閃耀著——

一連吸了兩支煙後，我終於鼓起勇氣舉起了手機——

「銘銘，好好么？………」琳琳在手機那頭關切地問。

我道：「………」

聽著她熟悉而溫柔的聲音，我一時如鯁在喉，說不出話，只覺得眼中突然熱了，視線模糊了——

「我剛接到我妹的電話，說你情緒不太好，我爸在酒會上跟你都說了些什么？………」琳琳在手機那頭關切地問我。

我咳嗽了一聲，想藉此緩和一下我的嗓音——

「琳琳………這到底是為什么？………」

可話一出口，嗓音卻依然是哽的——

「怎么了？銘銘………怎么了？你哭了？………」琳琳在手機那頭急聲說。

我的喉結劇烈地上下蠕動著——

我把手機移開，吁了一口氣，再把手機重新移到嘴邊道：「我沒有………」

「你在哪？在哪？………我現在就過去找你………」琳琳急聲說。

我抬手抹了一下眼睛道：「不要………」

「你哭了么？銘銘………我爸跟你都說了些什么？你告訴我，告訴我好不好？………」琳琳在手機那頭語氣關切地說。

我想沖手機那頭大聲質問道為什么不反抗？為什么不用你的勇氣來對抗世俗？為什么要任由家族利益來擺布？——

可是我此刻什么都說不上來——

「在哪？銘銘，你在哪？告訴我好不好？………是不是在家里？我馬上過去找你？別讓我擔心，別讓我難過好不好？………」琳琳在手機那頭焦急地說。

我鼻子一酸，鼻音很濃地道：「我不在家………我很好………」

「銘銘，我………」琳琳在手機那頭說，「我知道，是我在傷害你………」

我痛苦地閉上雙眼，把手機移開，再次吁了兩口氣，待語氣平靜了一些後，才重新把手機移到耳邊——

我嗓音哽哽地道：「告訴我………是不是要離開我身邊？是不要要為世俗妥協？………是不是要把我們的愛丟下？請告訴我，是不是？………是不是？………」

「銘銘，我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離開你………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琳琳在手機那頭急聲辯解道。

我打斷她的話道：「我只要回答我一句話，是不是要嫁給歐陽澤？………」

「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聽我說呀，銘銘………」琳琳在手機那頭急聲說。

我情緒激動地沖琳琳大聲道：「那這段時間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有意避開我？為什么天天跟歐陽澤在一起？為什么要讓他親你？為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銘銘………我現在也很痛苦，很困惑，我左右為難，你要理解我………」琳琳在手機那頭急聲說。

我道：「我現在無法理解你！為什么要讓歐陽澤親你？………為什么？你告訴我！………」

「阿澤沒有親我呀………」琳琳在手機那頭急聲辯解說。

我道：「你還騙我？你還想騙我什么？………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騙我？你以為我沒看見歐陽澤在車里親你！………為什么要騙我？………」

「銘銘，電話里說不清楚………你在哪兒？你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找你好不好？………」琳琳在手機那頭急聲說。

我道：「你找我有什么用？………」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反抗！你要反抗世俗的力量！你要反抗家族的力量！你要為了我們的愛情，勇敢地大聲地對世俗說不！——

「銘銘，那你要我怎么樣？………怎么樣？………」琳琳在手機那頭喃喃地說。

我道：「如果你真心愛我，就應該跟歐陽澤不再有任何牽扯！你要是真心想嫁給我，就應該我的求婚！………」

「銘銘，我現在辦不到，我辦不到………」琳琳在手機那頭說，她的情緒也激動了起來——

我痛苦地閉上眼睛，冷聲道：「琳琳………我無法理解現在的你！我才發現，我們的愛情並不會像我想象中的那么順理成章，我才發現我們的幸福並不是唾手可及………」

「可銘銘，你現在要我怎么辦呢？我能怎么辦？難道………難道你要我現在跟你去私奔么？………」琳琳在手機那頭痛苦地說。

我一掌用力拍在方向盤上，內心突然間一片蒼涼——

「私奔？呵呵——」我冷笑了兩聲道，「如果你真地有足夠的勇氣，不必私奔，我們都能堅定地走在一起………」

「銘銘，你這么不相信，這么否定我，我心里也很難過知道么？………」琳琳在手機那頭喃喃地說。

我道：「好吧！這樣下午，我們都會疲憊不堪的………我掛電話了………」

琳琳在手機那頭急聲說：「不要！銘銘，你聽我解釋呀………」

我沒有心情再聽什么解釋了，不連貫的事實已經向我勾勒出琳琳目前的心態！如果對方都不勇敢，那我勇敢跟誰看呢？如果對方都不堅定，那我堅定給誰看呢？——

掛了電話後，我手機緊接著就響了！是允允的電話——

我按掉了來電，直接把手機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