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西卡·貝尼斯吃過早飯後，就趕到北拉斯維加斯機場。那里有林克幫她包的小飛機。

經過三個半小時的飛行，小飛機降落在一個小機場里。當她走下飛機後，一輛將她帶到一個葡萄園里。這讓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昨晚姬絲的假設還是很可怕的。但是當她看到沿路上的大片葡萄園，她心里就放下了。雖然她知道在這片土地種植葡萄有多愚蠢。但是這種愚蠢正好給她帶來了商機——她大概明白為什么林克會說這里的葡萄有了霜霉病。在這樣潮濕多雨的環境下，葡萄不得霉菌病才怪呢。

不過當她下車看到那些發病的葡萄樹之後，卻發現情況和她想的又有一些不同。

「漢斯先生，這是剛發現的疫情嗎？」傑西卡來到這個面積不小的葡萄園，檢查了這些應該是新種沒多少日子的葡萄樹之後。這里患病的葡萄雖然不少。但是並不算嚴重。

那對林克而言，當然是好事。但對她卻不是好消息，疫病的程度比她想象中要輕微得多，這顯不出她提供的防治服務效果。

林克卻搖頭說：「這片葡萄林在三個月之前就發現這霜霉病，使用過一些低毒農葯。但是經常復發。這次發現疫病已經有四天了。」

「我想這是因為這里的氣候造成的。你知道霉菌喜歡在潮濕的氣候下繁殖。這里的濕度相當高。」

傑西卡進入工作狀態後，顯得很干練。她摘下一片被感染的葡萄葉，然後拿出一個只有拇指大小的放大鏡觀察病灶部位。

她看了一會說：「單軸菌的菌絲已經侵入葉肉和葉脈，使用農葯也無法根除這種霉菌的孢子。你知道，孢子的外殼相對孢子的大小來說，是非常堅硬的東西，有些孢子的的殼甚至能抵抗一百三十華氏度的高溫長達半個小時。你知道，霉菌對農葯也是會產生耐葯性的。」

林克點頭說：「我知道這些，所以這次我看疫病並沒有失去控制，暫時並沒有讓工人施用農葯。畢竟，農葯對環境的影響很大，比如對螞蟻，對其它蟲子的天敵，都是很大的問些。」

傑西卡一聽他這話，似乎有點意外：「沒想到漢斯先生也是環境保護主意者。」

林克扯了一個笑容，說：「應該說我是葡萄保護主意者。我只是要對付危害葡萄的蟲子和霉菌，而不是要對付對葡萄樹有好處的昆蟲和動物。如果失去它們，我要保護這些葡萄的成本更高。」

「看來漢斯先生是聰明人。」傑西卡挑眉說。「加州很多的葡萄酒庄主人通常會為了除去葡萄園的野草，使用那些除草劑。他們往往多會忘了，土壤也是很多昆蟲生存的基礎。沒有了那些昆蟲，它們的葡萄需要使用更多的農葯。」

「我看過你發給我的視頻。上面說你們有辦法在不實用農葯的前提下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些討厭的霜霉病？」

傑西卡將散落在臉龐的頭發撥到耳後，看著林克認真地說：「漢斯先生。我想你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一勞永逸的好事。就算是在一片原子彈爆炸過的地方也並不是寸草不生的。任何生物都會在逆境中進化。霉菌當然也有那樣的能力。」

林克盯著她的眼睛說：「所以，你們的視頻誇張了。」

「只是藝術性渲染。」傑西卡絲毫不以為恥。「至少，在單軸霉變異之前，我們是可以提供方便又安全的防治服務。而且我們並不是在做產品。我們是在銷售服務。」

林克對此有些不明白：「兩者有什么差別嗎？」

「當然是的。」傑西卡伸出一根食指，在太陽下有點似乎能透光。「首先，我們不使用葯物。」

然後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指，繼續說：「我們需要不斷改進我們的技術能滿足客戶的要求。這需要我們長期對客戶進行跟蹤服務。隨時收集病蟲害的最新生物信息。」

林克皺眉說：「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要給你門提供一個實驗室？」

「不。我們自己有實驗室。但是我們需要定期采集樣本進行分析。看致病原是不是已經對我們的產品產生了耐受能力。」

林克似笑非笑地低頭說：「也許我現在可以相信你們確實有那個能力了。」

「謝謝！我想我們公司不會讓你失望的。」傑西卡一聽這話，雙眼透出興奮。

林克卻繼續說：「你們在全美葡萄酒中心的加州沒聽說半點名聲。我想並不是因為你們的技術和服務不行。而是根本沒人願意讓你們那樣做。」

「不，不。漢斯先生。」傑西卡搖頭說。「事實並非如此。真相是，那些葡萄園主人覺得既然用租一架飛機和買一些一些農葯就能解決的問題，何必要找我們這中昂貴的服務。要知道，我們的產品和農葯不一樣，我們沒有政府補貼，而且產能不高，成本當然要高很多。」

林克聽了，臉上浮出一些笑意說：「說得似乎很有道理。」

「我媽媽就是一個葡萄酒庄的主人，雖然她只有六英畝的葡萄園。我認識她二十二年，當然我爸爸和她更加是睡在一起超過二十四年。但是我們一起用了兩個月才讓她同意用我們的產品。」傑西卡舉了個不錯的例子。「那表明葡萄酒庄並不容易接受新的概念。」

「她用了？效果怎么樣。我是說，對其他物種有沒有危害？」

「效果雖然不算完美，但一切都比想象中要好的多。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將我們的一些實驗數據給你看。當然是指對一些生物的危害性的實驗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