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生疑惑(1 / 2)

「到了。」許清明笑,咣當一聲推開兩扇木門,背著陸香穗進了院子。

許清明蹲下身來,放下陸香穗。他拿下掛在脖子上的書包,連同手上的花布包順手放在院里的磨盤上,便去開堂屋的門。陸香穗睡了這一覺,覺著身體似乎舒服些了,兩只腳站穩了,開始打量眼前的小院子。

當地尋常可見的一個農家小院,只有兩間屋,是那種茅草房頂,石頭牆,靠屋檐蓋了兩排青瓦,東側開著一扇門,東院牆蓋了一間小小的廂房,看樣子是鍋屋。院子西南角長著一棵小腿粗的木瓜樹,這時節枝頭掛了不少拳頭大小的青木瓜,西牆外邊緊挨著兩顆洋槐樹,再往西,就看不到別的房屋了,這房子處在村子西南角,西牆外就是大片的庄稼地。

這房子半新不舊,看起來是早幾年蓋的,收拾得倒干凈利索。

「進來吧。」許清明開了門,轉身把磨盤上的包拎進屋去。

陸香穗在屋門口頓了頓,抬腳進了屋。進屋才看清這屋子是里外間,外間東牆鋪著一張木床,掛著紗布蚊帳,北牆放著一張當時常見的抽屜桌,抽屜桌下邊靠著吃飯的小木桌和凳子之類的。西牆上開了一扇窄門,掛著深紅色碎花布簾子。

「香穗,往後里屋給你住。」許清明抄起布簾子,帶她進屋。

這屋子南牆開了個窗子,老式的木窗都比較小,里屋光線便暗了些,布置得也挺簡單,窗下也放著一張木床,床上鋪著涼席,花布枕頭和花布被單整齊地放在床頭。床尾還有一個半舊的紅漆木箱,箱子是擱在四柱木架上的,這樣的箱子在當地人家里也很常見,不難推測,應該是許清明媽媽當年的嫁妝。

看這房間,對陸香穗來到這個家里,許清明是精心做好了准備的。

「香穗,你先躺下歇一歇,我收拾一下,等會兒帶你去葯房看看。」

當地人習慣把把村里的衛生室叫葯房。

許清明把陸香穗帶來的書包和花布包放在床上,轉身想要出去,一手掀起布簾子,想到什么,又轉身回來。他看看剛在床邊坐下的陸香穗,心里漾起一陣充實的滿足感。從今天起,她就會好好地生活在自己身邊了。

「香穗,我爸媽都不在了,我媽在我七歲時生病,出血熱,去世了,我爸兩年前在山上磚窯干活,天晚回來從山上跌下來,養了幾個月也去世了。我還有一個大哥,結婚後已經分了家,再沒有旁的親人,平時這家里就我一個人。」

他說著傾身靠近她,看著她的眼睛,暖暖地笑。

「香穗,往後這個家里,就你和我,我們倆,我們一家人,我們一起把日子過好了。你往後叫我二哥,我呢,就叫你的名字,行不行?」

許清明前世一直叫陸香穗「三妹」,按著她姐陸香葉的叫法來的,然而現在,他改了主意。陸香穗如今在他家生活,在他的庇護下,從今往後,她不再是陸家的三女兒,不再是陸香葉的三妹,她只是屬於這個家的香穗。

不過,眼下她還這么小,才十五歲的小丫頭,許清明做好了打算,要先拿她當妹妹養幾年。養妹妹呵,真好。

******************

許清明出去了一會兒,很快帶著村里的赤腳醫生回來了。到門口許清明喊了一聲:「香穗,葯房的耿嫂子來給你看看。」

陸香穗本來正蔫蔫地躺在床上,聽見他喊,忙從床上坐起來,門簾子一掀,許清明帶著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進來。這女人齊耳短發,笑容甜美,天藍色西裝領短袖褂子,配黑色過膝裙子,氣質不像是普通農村婦女,穿著打扮比普通的農婦也要齊整講究。

許溝村的赤腳醫生是夫妻倆,丈夫四十來歲,妻子卻才三十歲上下,平常丈夫看病開葯,妻子便負責拿葯、打針,夫唱婦隨,總是很是恩愛的樣子。丈夫姓耿,女人便被稱作耿嫂子。

耿嫂子此刻一進里屋的門,便把目光盯在陸香穗身上,目光里難掩濃濃的好奇。

「耿嫂子,這是我妹妹,一直蔫蔫地不舒服,你幫她看看。」

「你妹妹?」耿嫂子抬頭,驚訝地看了許清明一眼,笑著說:「清明,我只知道你有個大哥,你哪里冒出來的妹妹?」

「她……往後就是我妹妹,耿嫂子,你先幫她看看要緊。」許清明尋思著,反正用不了幾天,村里人都會知道陸香穗的來歷了,他也不必費心思去解釋,很快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就沒有人再多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