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豺狼的哲學(1 / 2)

「文岱,我咋滴言無不信了?」劉琦望了望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卻又敢直言相諫的文岱,眼中露出欣賞之色。

「小孫文岱年幼無知胡言亂語,冒犯公子,還望公子恕罪。」文太公雖然上了年紀,眼力卻好使,腦子也好使,見劉琦又是微笑著面對族孫文岱,便覺得危險來臨,剛才大公子劉琦就是在這村頭大大的榕樹下笑著割了文休的舌頭啊。

完了,完了,小孫子啊,小孫子,你勸就勸,別開口罵公子啊,沒看到文休與文厚的下場了嗎?你以為我不知道劉琦是來屠城的嗎?你太公之所以這樣做,是在走一步險棋呢,你不懂得的。童言無忌,小屁孩真不懂事,文太公一陣陣緊張,心里象敲著撥lang鼓咚咚跳個不停,不禁又為文聘的獨苗文岱捏了一把汗。

「你就是言而無信!太公已負荊請罪,你卻還要殺害我族兩位哥哥,你沒有雅量,無量之人就是言而無信之人。」文岱一股理直氣壯的樣子,當劉琦問起怎么言而無信了,劉岱卻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劉琦一聽,哈哈大笑,覺得還是有必要和文岱解釋一番,或者唬弄唬弄一下:「哈哈,文岱啊文岱,你竟然和我談起雅量?我且問你,你哪只眼睛瞧我殺害了你兩位哥哥?文休罵你老爺,你老爺是一族之長,罵長輩是大不孝;文休罵我,我可是荊州別駕,罵長官是大不敬。僅此兩項就足以殺頭,何況還竟然滋生事體砍別駕衛士,你說文休、文厚有幾顆腦袋?」

劉琦頓了下,望了望一愣愣的文岱,又掃了掃全場,接著說道:「照我說,這不敬不孝之人,死有余辜,割舌算是輕的了。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不會說話不好好說話的下場是什么。不錯,文太公是負荊請罪,大義滅親,著實令人欽佩,可我有說過不懲治凶犯嗎?你說我還有錯什么嗎?你說我咋就言而無信了呢?」

「我不管,反正我太公負荊請罪了,你就不可以傷害我兩位哥哥了,你傷害我哥哥就是沒有雅量。」文岱被劉琦一大通話駁得面紅耳赤,只好氣呼呼地耍起賴來。

「我沒有雅量?文岱,這回你又錯了,傷害你哥哥就不對嗎?你也不看看你哥哥做了什么說了什么,懲治犯錯之人不應該教訓下嗎?你不覺得縱容犯罪也是一種犯罪嗎?你不覺得對敵人的仁茲就是對自己同胞的殘忍嗎?我告訴你,我這才是真正的雅量,你不懂的。你是幫親不幫理,還沒有資格和本公子談雅量。」劉琦依然微笑著耐心和文岱解釋,在場的人都不敢出聲,特別是文太公心里緊張的要命,說不定劉琦一言不合便會要了文岱的小命。

「你說的是,是有些道理。只是,你帶這么多刀兵來不是屠城又是為何?」文岱被劉琦說得徹底無語了,聲音越來越小,提問越來越沒有底氣,突然內心升起一股對劉琦的狂熱崇拜。這個年齡與自己相仿的大公子劉琦,居然殺伐果斷,還深明大義,是自己真的看錯大公子劉琦了,文岱想著若一個村庄、一座城池、一方熱土、一個國家,有劉琦這樣強悍的主子就沒人敢欺負了。

「呵呵,為何帶這么多刀兵?難道你讓我赤手空拳對付豺狼,而有獵槍不用嗎?你覺得本公子有那么蠢嗎?要想對付豺狼,你就得比豺狼還要豺狼。和豺狼講道理,無異於向壁呵氣、對牛彈琴,你說對不?」

劉琦想得好笑,這個文岱八成是腦子灌水了,這么白痴的問題也問得出,老子手上有兵有權,還需要和這些拿刀砍到所屬領地上的強盜講客氣嗎?強悍的人生是不需要解釋的,豺狼的哲學,你個小屁孩是永遠也不懂得滴。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公子,我服了。若公子不嫌棄,岱願誓死追隨公子,願做馬前卒,做一匹為公子撕碎獵物的豺狼。」文岱滿臉通紅,撲通一聲跪倒在劉琦的面前,對劉琦頂禮膜拜。

榕樹下殘忍的一幕頓時戲劇性地發生了變化,血氣方鋼大罵劉琦言而無信的少年文岱竟然態度180度的大轉彎,雙膝一跪便拜倒劉琦腳下。

文岱少年郎,意氣方遒,少年只崇拜英雄,崇拜強者,劉琦一席話說到文岱的心坎里去了,覺得年齡相仿的劉琦才是真正的豺狼。身逢亂世,沒有豺狼的狼性,如何立世?文岱一心動便毫不猶豫拜倒在劉琦的腳下,願誓死追隨劉琦金戈鐵馬比超其父文聘。

文岱之父文聘曾經常教育文岱「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在文聘耳濡目染的熏陶下,飽學經書卻一身膽色的小小少年文岱,早就有要擇一明主相事的念頭,此時如豺狼般強悍的劉琦出現了,文岱豈能錯過此千載難逢的機會?

「文太公,你看這——?」劉琦笑笑,任文岱拜服也不扶起,征詢的目光平靜地望著文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