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放生意味著等死(1 / 2)

誠然,在物資匱乏、貧窮落後的蜀地,有了一匹戰馬對於落草為寇的土匪來說,無異於惡虎生翅,能想象得出來悍匪縱馬揮刀輕取善良百姓頭顱的情景是何等的凄慘?

戰亂三國,百姓性命有如草芥,弱者毫無安全感可言,匪患更令飢不裹腹的百姓苦不堪言,若這些戰馬不殺,流落敵寇之手,禍患無窮!

劉琦望著並不能主宰自己命運的十幾匹戰馬,不禁動了惻隱之心。殺,絕了後患,土匪少了戰馬便會減少對百姓的侵害;不殺,一旦戰馬被土匪得手,土匪將更加猖狂。

對於戰場廝殺,記得公子府前與蔡瑁的部將張虎、陳生對抗,初入新野之際與黑山賊流匪杜長拼殺,在鄴城與趙雲共襲公孫瓚萬余兵馬,劉琦揮劍殺將起來,從未有過半分畏懼,死成百上千的兵卒也不曾讓劉琦流過半滴眼淚,那是因為選擇吃了兵糧的人,馬革裹屍多半是兵卒宿命,對於戰死的敵我雙方兵士劉琦同情也同情不過來。

而如今,面對十幾匹戰馬,劉琦倒是婦人之仁起來,馬雖畜生,俗話說「畜生畜生,早殺早超生」,但這些都是戰馬,而不是肉馬,還未上戰場便被自己的主人棄殺,那就悲劇了。

「公子,給句話啊,這馬不能殺啊。」環兒童聲,卻擲地有聲,抬眼乞求劉琦,幾乎急出眼淚。

環兒雙手伸展,胸近黃敘的劍尖,攔住黃敘不准殺戰馬,沒半點畏懼之色,比之俠女黃舞蝶來,更有幾分英氣!

黃敘沒想到環兒會來這一著,將劍入鞘,訕笑道:「環兒,有話好好說嘛,我不是在等公子令下嘛。」

「環兒……」劉琦制止環兒,欲說還休。

「公子,你也是學醫之人,醫者父母心。華佗先生教誨過,為醫者救死扶傷不殺生。若是兩軍對陣,將士受傷,有郎中醫救,就是戰馬受傷,也有獸醫收治,怎能戰馬還未征戰便要將它們殺了呢?這對戰馬不公啊?未戰先殺,這不是公子你大將的風度?」環兒撅著嘴,脾氣強上來了,還挺能言善辯的。

陳文欣賞地望眼環兒,沒想到自小看著在公子府長大的環兒竟然有這般膽識,上前兩步,朝劉琦拱手作揖,道:「公子,將馬放生,未必戰馬就落入壞人之手?要是被百姓牽了走,也是積德行善之事呢。」

陳武卻不以為然,道:「文兄,就算戰馬被百姓牽了去,又有哪位善良怕事的百姓敢私藏戰馬?終究還得落得流匪手中。」

「這……」陳文無言了,縱然陳文有文韜武略,善辯起來頭頭是道,但對於陳武的強盜邏輯,還真不能說陳武的話沒有道理。

陳文想辨,百姓就一定善良怕事嗎?那些個彪悍的土匪哪個又不是從善良的百姓蛻變而來?若能象公子及公子部下這些個勇猛將士得了戰馬卻是能護著百姓的,不能說百姓就一定怕事嘛?可這些話陳文卻沒法與陳武辨得明白的,也只有無言以對了。

見手下對於是否殺戰馬之事,意見不一,殺與不殺都等著劉琦一句話,本來蜀道艱難,日光西移後便又要耽擱一天,劉琦自然不會糾結於是否殺戰馬這一小事之上。

劉琦在環兒挺身以死護馬的那一時刻就已被環兒的舉動所感動了,對於放生戰馬早已起了惻隱之心,只是還未表露出來,陳文、陳武、黃敘、黃舞蝶、環兒等人自是摸不准劉琦是否殺戰馬的態度。

毫無疑問,在絕壁上攀援連人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更別說馬車與馬匹通過了,遍覽四野,沒有村落,更不見炊煙,用荒無人煙形容再恰當不過,要想找個酒家或農庄寄存下這些寶貝戰馬是不可能的。

劉琦可不想戰馬落入蜀地流匪之手,心想著既能放生戰馬,還能請回刀神蒲元回來時有幸騎上這些戰馬回新野呢,魚與熊掌兼得的好事有木有啊?

劉琦心念間,便張眼四望,轉身環視,驀然間,發現左側山峰煙霧氤氳間有個山凹,正是放馬的好去處。

「文兄,你看。」劉琦臉露喜色,遙指前方左側山凹道。

陳文順手望向山凹,頓時明白劉琦所指,道:「山凹放馬?」

劉琦點點頭,道:「正是,咱們走,看看去。」

環兒松了口氣,紅蘋果般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十幾匹戰馬終於得救了,敢情劉琦並不是那么的鐵石心腸,自己挺身護馬的舉措感動了公子,不由地悄悄張望了下馬車邊掛著的小布袋,那個袋子里放了黃姐姐傾情贈送的裝有魚泡的小木盒呢。

劉琦叫上陳文、陳武、黃敘幾人快馬奔向山凹,也只是片刻功夫便來到了山凹處,卻傻眼了。

山凹處三面環山,一面臨水,有一平坦之處,方圓三五里,地上水草豐盈,有一巨石臨空,好似躲雨避風的天然洞穴,風水好極了,放馬宜居不失一好去處,唯一感到遺憾的是,此山凹深約五丈有余,折算成國標長度單位約合十六七米之高,馬匹如何下得去?

十六七米之高的山凹,相當於要從六七層樓上跳下去,就算百余斤重的大人都要摔死,何況幾百斤重的四足動物——戰馬?

最讓劉琦頭疼的是,就算這些戰馬比人類強悍,跳到水草地里不死,但想要戰馬再跳上來那就是幾乎不可能的事了,除非這些戰馬都是馱著梟雄劉備能躍數丈高的神奇「的盧」馬?